随着五位掌门的离开,众人也失去了目标,齐骂一声狡猾,熙熙攘攘的接着向南方飞去。
此时,驾驭着平天剑的许飞和孙奉刚也来到了酆都上空,一头雾水地看着这成片往南飞的人,南边是往生山啊,塌了啊,去干什么?
摇摇头,这些散修的心思咱不懂,御剑下落,在七派机巧店前降下,店前许飞砸出的大坑还没有填平,孙奉刚打趣道:“师弟啊,这次咱降落的还算平稳,哈。”
许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道:“不平稳的时候都是意外,意外,啊。”
两人推开门进入店内,前脚刚迈入便被店内的氛围给震了一下,怎么回事,乾坤殿、望海楼、天星阁、御剑斋、神机门的掌门全在厅里坐着,给这鬼域中的小店营造出了一种掌门开会的气氛。
震着归震着,礼数还是得有的,许飞和孙奉刚分别走到兰芝上人和鲁班面前,恭声道:“师傅!”随后抬起头分向其他各位掌门问好。
七派在酆都只有七派机巧这一处落脚的地方,五位掌门来到酆都自然选择在此处会面,可时间不巧,五位掌门到时许飞等人正好出去前往往生山,是以没有碰见,而方才卞天年使用小挪移阵旗传送的位置,也正是店内。
几位掌门的脸色都不太好,鲁班先行喝斥道:“刚子,不老老实实在这里看店,跑哪去了!关键是人跑出去了店门还不锁,这幸亏进来的是我们,进来的要是小偷,丢的东西算谁的!”
紧绷的气氛被鲁班这一句给弄破了,初见鲁班,看这老头老实巴交的样子,许飞还以为是个不苟言笑的前辈高人呢,现在看来,更像一个老财奴。
所谓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孙奉刚私底下其实一点也不把鲁班的话当回事,但当着这么多掌门的面也不好驳师傅的面子,只能低头应是,之后定改。
孙奉刚训完了,轮到许飞了,兰芝上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些惊讶,三年不见,许飞的修为竟然提升了这么多,修为提升这是好事,但看人家鲁班骂徒弟,自己要是在这表扬许飞的话就有点不给面子了,遂冷着个脸,训斥道:“三年不回乾坤殿,又跑到这里胡闹,胆子倒是不小!”
和鲁班这个威信不大的师傅不同,兰芝上人在乾坤殿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听其这么训斥,许飞连忙应道:“弟子知错了,甘认师傅责罚!”
孙奉刚认错是摆样子看的,许飞认错却是真心诚意的,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兰芝上人,自己三年没个音信这事确实也说不过去,兰芝上人其实本来心中就没什么气,看许飞认错态度又是如此诚恳便别过头去,不再为难。
从许飞进门卞天年便一直对其打量,时不时的还掐指算算,突然,卞天年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猛然站起身来指着许飞道:“衡天者,你,你居然是衡天者!”
听卞天年这么说,除了孙奉刚,其他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许飞,卞天年接着道:“怪不得,怪不得,算你的命数会遭如此之大的反噬,怪不得,歧路者的必死之局会突生变数,原来,原来都是因为你的搅入!”
张口又吐出一口鲜血,卞天年跌坐椅子上,有些虚弱的继续说道:“窥探天机遭受一次反噬,泄露天机又遭反噬,衡天者,有七星对付灾星就够了,为何中间还要生出一个衡天者!”
自己是衡天者之事只有天机子说过,但天机子也只提到了这个称呼而已,许飞看着又激动又吐血的卞天年可谓是一头雾水,不禁开口问道:“卞掌门什么意思,什么歧路者,什么变数,许飞完全听不懂。”
卞天年道:“灾星现世,必将扰乱世间的安宁,羽惊风逆天改命,已被这天地所不容,任他活着,天下必乱,届时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为除去这颗灾星,苍天会以七星之名指定七人,这七人与灾星乃是天生的敌对关系,一经碰面,不死不休!”
“而衡天者的命数,便是平衡灾星与七星之间的关系,有你在,灾星大成之时我们便无法将其斩杀,这乱世的起因,也必定有你的一份!”
卞天年站起身来,面色略显狰狞,一边走向许飞,一边继续说道:“不知苍天为何如此设定,灾星未大成之时不能除去,歧路者,衡天者,都是乱世的引子,为何还要任其存在,衡天者,如今灾星未成气候,你,不需要存在!”
卞天年有要将许飞立马毙于掌下的意思,兰芝上人见此,起身挡在许飞身前,眼睛寒光一闪,冷声道:“卞掌门是不是有些偏执了,在我面前动我的徒弟,也太不把我乾坤殿放在眼里了!”
卞天年道:“有他在,短期之内便杀不了灾星,等灾星成气候了,这世道,也就乱了!”
兰芝上人冷哼一声,道:“你可还记得始祖的预言,得平天剑,习天地无极,那个人,极可能便是许飞,如此,你也要杀?”
卞天年瞳孔一缩,旋即闭上了双眼,道:“兰芝掌门,天下和七派,孰轻孰重?”
兰芝上人拔出仙剑,指着卞天年道:“你让我杀灾星,我杀,但要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杀我徒弟,卞掌门,我会先杀了你!”
兰芝上人的强势不禁让卞天年无法下手,也让其身后的许飞一阵感动,想不到,自己这个不苟言笑的师傅竟如此为自己出头,歧路者,衡天者,灾星,七星,这一堆东西之间的关系许飞到现在才明白了一些,不禁有些感慨,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会和这乱世的引子扯上关系。
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其余三位掌门也站了起来,挡在卞天年与兰芝上人之间,卞天年有自己的偏执,兰芝上人护着自己的徒弟,他们有打一架的理由,可这三人没这些事,身为七派的掌门,自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派之主大动干戈,是以急忙起来劝架。
有这三位和事老挡在中间,两人就是想打也打不起来了,兰芝上人收起仙剑,一甩手,道:“许飞,我们走!”
卞天年气道:“妇人之见,你,你必定为今日所做后悔终生!”
有其他三位掌门拦着卞天年,兰芝上人也懒得再和其争辩,转身带着许飞离开了小店。
孙奉刚看着许飞欲言又止,终是悄悄挥了挥手,掌门们的事咱不参与,不过这个朋友咱还是可以交的。
广海对许飞的印象也颇好,卞天年若要对付羽惊风他可以打头阵,但要对付许飞他就下不了手了,再说这是人家七派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只能保持中立,冲许飞投去一个略表歉意的眼神。
七派机巧门外,兰芝上人背对着许飞,问道:“你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俗世还有什么未了的事,为师陪你去了,了结了,随为师回乾坤殿,提升一下修为,去完成苍天赋予你的使命!”
许飞答道:“七年前,弟子与家兄分别,俗世之中,也仅有家兄这一个挂念,了却俗念,弟子只想去看一看家兄。”
兰芝上人点点头,祭起仙剑,依许飞的描述向国北林飞去,立于兰芝上人身后,许飞归心似箭,七年不见,大哥,你可还好!
兰芝上人御剑飞行的度极快,但此处离国北林距离太远,到达月明村,整整飞了两天两夜,飞行途中兰芝上人也没闲着,详细了解了一下许飞这三年的经历,也指点了许飞一些乾坤殿法决的运用,许飞的经历让兰芝上人啧啧称奇,兰芝上人的指点也让许飞眼前一亮,路途虽长,却也不觉得尴尬无聊。
正所谓近乡心怯,离月明村越近,许飞的心里越是复杂,虽说在这个建在边境的小村落住的时间不长,但安宁的生活,友好的村民,可谓是许飞这些年里最美好的回忆,短短一年,却足以让许飞把这里当成了家,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大哥在这个地方。
兰芝上人在离月明村不远的地方落了下来,示意许飞可以回去看看了,许飞谢过师傅,带着兴奋又有些忐忑的心情朝村内走去,七年了,大哥,兄弟回来了!
兰芝上人跟在许飞身后,和许飞归乡的心情不同,总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大白天的,周围没有一个劳作的人,比起宁静,用寂静来形容更为贴切,而这种寂静,是一种荒无人烟的寂静。
走近了,许飞的脸色也是一变,这月明村,哪里还是自己走时的样子,村墙破损不堪,村内杂草丛生,村民的房子坍塌损坏,一些断墙之上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看样子,是被人给破坏了。
许飞心里大急,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寻找,但每间房子里边,除了残破的家具和落满灰尘的生活用品外别无他有。
一丝无法控制的恐惧涌上心头,许飞直奔以前自己和许腾的房子,结果现面前空空如也,房子早已不见,只剩下略有些黑的地面长满及腰的杂草。
大哥呢,姜郎中呢,村民呢,自己离开七年,月明村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飞越想越是害怕,若是迁村,犯不着把原来的村落毁去,如此,便是有人故意毁坏了,村子毁了,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会去哪儿,莫非也已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许飞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跟个孩子一般边走边哭:“大哥,姜郎中,四伯,你们在哪,许飞回来了,大哥……”
看着许飞的样子兰芝上人也是一阵鼻酸,本是打算带许飞回来了却俗世,可想不到,许飞所牵挂的俗世竟成了眼前这个模样,小小年纪,便要体验一回物是人非的感觉。
看来这一次,不仅不会斩断许飞和俗世之间的联系,还会在其心中种下一粒魔种,若一个处理不好,怕会酿成大错!
闪身来到许飞面前,许飞满脸泪水地看着眼前的兰芝上人,哽咽道:“师傅,没了……都没了,村子没了……大哥,大哥也没了。”
兰芝上人叹了一口气,道:“村子还在,只是破损了,人不在这,也不代表没了。”
听兰芝上人的话许飞立马止住了眼泪,一脸希冀地看着兰芝上人,颤声问道:“师傅,什么意思,你是说,大哥他们还活着?”
兰芝上人问道:“许飞,你看到了毁坏的村子,可看到了一具尸骨?若是恶人所为,不会好心到为死者收尸,而此处并无野兽脚印,丛林之中,若无野兽来袭,尸骨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
许飞激动道:“对,对,师傅,您说得对,师傅,可不可以帮我找找,大哥、村民们都去了哪?”
兰芝上人道:“许飞,你自己的俗世自己了结,但为师猜测此事不会简单,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查不出来,即刻随我回乾坤殿,好生修炼,能力足了,再出来。”
兰芝上人说的话许飞自然明白,但眼前的这道坎自己实在过不去,想要开口求兰芝上人让自己先留下来查询一番,兰芝上人却根本不给许飞开口的机会,硬声道:“此事不容商量!”
自己的师傅有多强势许飞是知道的,明白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了,只能开口问道:“师傅,何时许飞才算能力足了?”
兰芝上人若有所思,道:“打得过你大师姐,便算你能力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