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许飞待在一间石室中,揉着屁股站了起来,之前丹灵在查看房屋,许飞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转悠,看到中间的石桌上刻了一个棋盘,黑白两盒棋子也还在棋盘两侧,棋盘之上棋子纵横交错,俨然摆了一个棋阵。
许飞在月明村时常与姜朗中对弈,看到这个棋阵一时兴起便拾了一枚黑子放了上去。
而神奇的是,许飞黑子刚落下,另一个棋盒中便飞出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
若是四天之前的许飞此刻怕是早就大呼一声见鬼了,然后转身跑开,但经历了这几天的离奇际遇,幽灵也能变成人,蛇也会长鸡冠,许飞对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加之丹灵一路上对其讲过阵法之道,许飞下意识的只当这自动飘出的棋子是一个下棋的阵法在作怪。
拾子落子,许飞心神全都沉浸在了这棋盘之中,偶尔厮杀惨烈,偶尔宁静和平,偶尔山穷水尽,偶尔柳暗花明,下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许飞自信地落下一子,如画龙点睛一般,棋盘之上的暗井顿时显出,巧妙的破了这个棋局。
许飞松了一口气,正为自己的棋艺自豪呢,屁股下的石凳却突然下沉并露出一个洞口,许飞身下一空便掉了下去,而许飞掉下去之后,石凳又从原地冒出并堵上了洞口,棋盘上的棋子也飞回各自的棋盒,棋盘上恢复成原先的棋阵。
许飞掉下来时第一个反应便是大喊丹灵救命,但喊了半天也只听到自己的回声而已。
现丹灵没有反应,许飞一时有点惊慌,但好在这两天的经历已经让许飞明白了慌张没屁用的道理,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石室的顶端有五块光的石头,成四方形排列,最亮的一块处于其他四块中间,是以虽在地下,石室里却比现在的外边都亮。
石室中央摆有一个石桌,石桌四周四个石凳,桌子上还摆有一副围棋,格局与地面上的石桌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棋盘没有棋阵,石桌也干净的很,没什么尘埃落叶。
在外边下了一盘棋结果掉到了地下,许飞现在对面前的这盘棋的态度是敬而远之,但在十几步走到头的石室里转了几圈,连个砖头缝都没现,没办法最后又站在了石桌前。
兴许这盘棋赢了就找到出口了,许飞这么想着,然后从右手边棋盒拾起一枚白子便落了下去。
许飞白子落下后,另一棋盒中便飘出一枚黑子落下,许飞不禁叹道:“这下棋的阵法还真是好用,要是家里摆上一个,自己坐着都能下一天了。”
下着下着许飞现,这石室中的棋阵的棋艺明显要比外边的高,几次落子竟令自己不禁拍手喊妙。
慢慢的,许飞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心神再次沉浸到棋盘之中。
于此同时,丹灵也在外边的石桌上下棋,与许飞的全身心投入不同,丹灵落下几子便破口大骂。
原来,丹灵之前砸了半天石凳也没给人家磕去一块角,看出这石凳材质特殊也就放弃了这暴力的办法,抬起头来却现石桌上还有一盘棋。
刚才是太急了所以没有现,此刻现了却也没有半点柳暗花明的感觉。
以丹灵的阅历自然猜出了这盘围棋便是开启机关的关键,但自己在修炼上虽说是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对围棋之道却是没有半点天赋,知道怎么算赢,下起来却毫无章法。
尽管棋艺不佳,却还要硬着头皮上,谁让自己打不烂这石凳呢。
丹灵与棋阵对弈,没落几子便被逼的举步维艰,如此心情自然急躁不佳,感觉下个棋比打那条大蛇都累。
过了一个时辰,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丹灵已是连输三盘,正急的抓耳挠腮。
许飞一盘棋也下到了尾声,和丹灵的状况完全相反,许飞已完全控制了棋局,自信十子之内自己定可完胜。
吸取上局棋的教训,许飞没敢坐下,只是站在石桌旁,落下最后一子,然后便瞪着双眼仔细地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这一子落下后,只见棋盘上的棋子渐渐亮起,泛起一圈白光,紧接石室上方的五个石头白光更盛,瞬间射下将棋盘笼罩,随后白光愈强烈,直到刺得许飞睁不开眼。
许飞闭上眼拿胳膊挡在眼前,待得强光消失才慢慢移开。
缓缓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看来解了那棋阵确实能从石室中出来,因为现在许飞已经不在石室中了,但也不在来时的石室外。
此刻许飞正处于一个宁静的小院之外,院中鸟语花香,院外小桥流水,头顶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宜人,这和之前所在的万千毒谷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哟,八百多年了,现在才派个弟子过来。”随着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传出,小院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着道袍、须长一尺的中年道人。
“我当你九鸩毒宗玩完了呢,”看着许飞一脸的奇怪之色,中年道人接着道:“来的还是个毛孩子,进来说话。”
许飞此刻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但见道人也不像是一个凶恶之徒,便随其身后走进了小院。
道人带许飞走进一间院房,随手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道:“不知九鸩毒宗怎么样了,能否与我说一下。”
许飞记得丹灵说过他们所处的那片林子可能就是九鸩毒宗所在,于是便将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告诉了道人。
道人听后一阵唏嘘,叹道:“我为躲天罚藏身于此,不知世外之事,想不到毒宗会落的如此,哎,老毒啊,你不肯让我算你毒宗运势,此时可会后悔?”
许飞站立一旁没有说话,片刻,道人从往事的回忆中走出来,对许飞说道:“那你不是九鸩毒宗的弟子,又是如何到此?”
许飞于是将同兄长进山林采药,然后被人抓走,之后跳入毒谷,找到小院,下了两盘棋的过程说了一下。
道人又道:“无所谓了,你即到此,便是你我有缘。”
说完道人便拉着许飞的手来到院子中间,口中默念法决,面前光芒一闪,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蛋。
彩蛋有四五个鹅蛋大小,其上彩色光芒流转甚是好看,道人指着彩蛋对许飞说:“你将一滴血滴在上边,蛋孵化了,我便与你多说一些,蛋没孵化,我便送你离开。”
蛋虽漂亮,许飞也没多想去孵化它,但听道人说能送自己离开,便乖乖地走向前,咬破食指,将一滴鲜血滴在蛋上。
等了片刻,见彩蛋无任何反应,道人要了摇头,道:“看来你不是我要等的人。”说完便欲挥手再次将彩蛋藏起来。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彩蛋传出,道人立即停下了动作,屏气凝神,似是整个人都被这一声脆响给吸引了过来。
“咔嚓,咔嚓,咔嚓……”随着脆响越来越多,彩蛋之上出现一条条裂纹,此时道人脸上显出一丝兴奋之色,但在裂纹蔓延到半个彩蛋时却突然停止,然后彩蛋便没有了半点动静。
等了片刻不见更多裂纹出现,道人自言自语的道:“有反应就是人没错,孵不出来又是何意,莫非是血不够多?”
道人突然抓过许飞的右手,手指一滑便在许飞手掌处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吧嗒吧嗒地滴在彩蛋上。
见彩蛋再次有了反应,道人松开了挣扎的许飞,并施术给其止住了血,然后注意力便再次放在了蛋上。
只见蛋上的裂纹再次增多,还不时出咚咚的声音,似是蛋里的东西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破壳而出。
此刻道人如同孩子一般蹲在彩蛋旁边,许飞也被彩蛋的动静吸引,蹲在了道人的对面。
“啪!”一声轻响,一块蛋壳破碎,紧接一个尖尖的鸟喙从蛋里伸出,抖动了几下便缩了回去,更多的蛋壳破碎开来,一个绿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然后慢慢爬出蛋壳,一只非常漂亮的紫绿色小鸟出现在了许飞和道人面前。
小鸟虽是刚刚孵出,却也羽毛丰满、双目睁开,抬抬头似是闻了一下味道,然后便蹦蹦跳跳的来到许飞身边,亲昵地蹭了蹭许飞的腿。
“哈,哈,哈!天不欺我,一千二百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你,衡天者!”道人突然起身大笑道。
正在把玩小鸟的许飞被道人的笑声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道人。
“你叫什么名字?”道人问道。
“许飞。”
“好,许飞,你随我进来。”道人满脸笑意,说完便转身走入院里的正堂。
许飞托起小鸟,小鸟乖乖地跳到了许飞的肩头,许飞微微一笑便带着小鸟走进了正堂。
“拜师吧。”
道人端坐堂前主位,开口一句话便让许飞成了丈二和尚。
许飞再次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道人,心想这人真够奇怪的,先是不问身份让自己进了小院,然后让自己滴血孵出了一只鸟,现在不说原由又让自己拜其为师,我为什么拜师啊,拜了师我又要学什么啊?
道人看见许飞的表情不禁莞尔,笑道:“失态,失态,是我一时高兴,太心急了,这样,我先与你解释一番。”
道人又道:“我本名天机子,善阵法测算之道,然而过多的窥测天机终于招来了天罚,我自认躲不过天罚,家师便给我说了四句箴言,居毒谷,入芥子,孵鸩者,为衡天。”
“是以我进入这九鸩毒宗,躲入须弥芥子,等待家师预言的衡天者来此,助其衡天,也可抵消我的天罚。”
“灾星北极,衡天北斗,灾星显而北斗沉,自古如此,但灾星过盛天道便会指定一人平衡这灾星北斗,这个人便是衡天者,根据家师的预言,这一世的衡天者便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