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欢说道:“你不要着急,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梦蓝擦了擦眼泪说道:“小姐,老爷刚才来信说是纳小的了。夫人心情不好,受了刺激,直接又昏过去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收小的呀,这老爷太过分了。”
莫春欢也是一脸震惊说道:“你说什么收小的?”
这在之前可是没有的事情啊!
爹爹虽然还有个妾室吴姨娘,可是他同娘亲的感情十分的好,伉俪情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伤害她的事情,在之前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爹爹都只是冷处理,并没有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于是安慰道:“梦蓝姐姐,你不要着急,我先进去安抚一下娘亲,之后再回趟莫府,看看具体的情况,我相信爹爹的为人,你先不要急。”
左丘信本来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有些诧异,可是莫春欢的回答更让他感觉惊讶,不为别的,当年自己在看到梦姨的时候还一度怀疑自己的父王会不会移情别恋。
都说女人最害怕男人移情别恋,怎么这个小女人现在却绝对给了她爹爹无比的信任呢,这一点让左丘信自叹不如。
“世子爷还请您遣人下山帮我去请个大夫,我娘亲身体不好,可能要看一下。”
左丘信在她说完之后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莫春欢看着梦蓝有些疑惑的眼光,自知是说错了话,随即讪讪笑道:“世子爷你看我都急糊涂了。”
左丘信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等一下我就让张伯过去探看一番。”
心里头则是想这个小女人随机应变的能力倒是还挺不错的。
莫春欢看着昏迷过去的娘亲不知道她心中想什么,要是在之前的话,自己肯定会不分由说回到莫府为娘亲出头,可是这一次,在经历了之前因为她的作为导致爹娘两人关系逐渐冷淡,倒是不敢再如此这样做了。
“春欢,你是以怎样的心情选择相信你爹爹的呢?”
左丘信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问出来,他想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生而为人保护自己拥有的东西,有一种占有欲不是很正常的吗?她是怎么做到在自己的利益可能被侵犯的时候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的呢。
莫春欢听了这的话,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便说道:“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感情,莫过于信任。不光我如此,我相信娘亲也会如此相信爹爹的。”
此刻抛开所有的旧年往事,左丘信也第一次感觉到庆幸,觉得爷爷的眼光真是好,为他订了这样一门亲事,莫春欢是一个有了大家风范的姑娘,做左丘家的主母绰绰有余。
床上的莫夫人手指微动,但是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在张伯确认没有任何的危险之后,莫春欢决定自己先行回一趟莫府。
有些事情必须知晓了全情才能好好地向娘亲解释,要不然的话也是空口白舌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左丘信听了她的想法之后,深以为然便说道:“我陪你去吧。”
上了马车,又走到了那段弯路上,熟悉的晕眩呕吐感又升起来了,这时候左丘信突然像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纸包递了过来,说道:“打开看看。”
莫春欢接过来,打开一看里边居然是几颗酸梅,感激地看了一眼他就拿起一颗含在嘴里。
这酸梅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做的,并没有那种皮的渣滓感,入口即化,等到含了一会儿之后,在她的晕眩感消失的时候也就只剩核了,把嘴里的核吐出来之后,微微一笑,对着左丘信说道:“谢谢你世子爷。”
莫春欢的这一声谢不光包括了这一颗小小的酸梅,还包括了他之前在山上寺中的时候,看到梦蓝对待左丘信,和张伯对待自己和娘亲的态度心中自然是明白,她肯定在之前受了他的不少照顾。
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他虽然知道左丘信是个好人,可是心里头还是想要跟白秋梒在一起,所以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左丘信则是假装生气地说道:“春欢你别这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妻二人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家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此事关系重大,我肯定是要出面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莫春欢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有的事情不必要说太多。
马车在行进中。
莫春欢说道:“世子爷您知道我跟娘亲来这里礼佛是为了什么,期间又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吗?”
莫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对佛教礼仪这些事情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所以莫春欢觉得即使眼前临近礼佛的好时候,但是娘亲也不至于有着身子还要来这里。
左丘信嘴角擒着笑,声音里带着温柔和一丝向往,说道:“你们是来给嫁妆里的玉器开光的。莫夫人说这是她听到那些交好的命妇说的,据说只要这样做了,新人往后的生活会变得幸福美满。”
莫春欢点了点头未置可否,民间关于新婚的习惯多,而宫廷里关于如何用某些小方法来获得盛宠的习惯是更多,可是人心都是不确定的,哪有什么死习惯就能规定的呢。
不过这也算是娘亲对自己的一种祝福了,也没有说什么其它扫兴的话。
突然她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给嫁妆开光,难不成她现在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于是紧张的问道:“世子爷那咱们的定亲宴是否举行?”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十分的重要,因为要是定亲宴还没有没有举办的话,她还不算是跟左丘信有什么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两家人之间的交流罢了,最多也是相好的几家人知道,算不上什么污点,还是可以进宫选秀的。
因为她表现的太急切,心中那几分担心全都表现在了眉眼之间,左丘信静静地看了她两眼,知道是她心中想的事情,便思索了一下,闭了闭眼睛说道:“春欢很多事情你都忘了,定亲宴我们已经举行完了,连婚期都已经定好了,你不用担心。”
莫春欢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感觉如同晴天霹雳,她定定地看着左丘信,张了张嘴,但是又把到嘴边儿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说的事情才是最让她担心的事儿,可是这其中苦楚与纠结,倒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倾诉。
“春欢,你可是有什么担忧的事情吗?”左丘信轻轻地问道,言语中带着一丝落寞。
莫春欢强扯了一个笑容说道:“实不相瞒世子爷,我对于爹爹纳小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些疑惑的。我爹那个人十分的好面子,要是被人设计了也是不会说出口的,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您武功高强能不能带我进到莫府里偷偷的看一下,我想看看真实情况如何,然后再做劝解。”
左丘信听了点点头说道:“你这想的倒是完备。”
莫春欢恢复了沉默,在那里坐着思索,突然之间哎呀了一声说道:“我这脑子居然忘了找梦蓝姐姐要那一封信,现在连爹爹纳的是谁都不知道,唉!”
左丘信看她一脸愁苦的样子啊,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莫春欢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个信封面露喜色说道:“世子爷您真是太厉害了,怎么想着要的?”
她这个问题让左丘信陷入回忆,于是说道:“你最是马虎大意,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呢?”
他在回忆记忆中的温情,可是这话听在莫春欢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表白。
面上有些发烫,但是内心中还是拒绝的,便没有答话,直接打开了信。
打开飞快的阅读了之后,她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她。如果是她的话,我就能想象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左丘信挑挑眉,这小丫头居然还能未卜先知吗?于是说道:“那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莫春欢苦笑了一下说道:“世子爷这话还是说起来也是家丑了,早些年我爹爹去江南当官的时候,意外救了一个烟花之地的女人,谁知道这女人心思极其贪婪,于是便设了个计谋,和我爹爹在一起了,因为怀了骨肉,所以爹爹不能弃她于不顾,便带了回来,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来了莫府之后,还想着之前那种明争暗斗的日子,便偷偷的带了一个小丫鬟过来,那小丫鬟听我娘亲说,在早两年的时候便想要自荐枕席给我爹爹,没想到这一回趁着我们出门礼佛啊,她竟然是得逞了。感觉爹娘都不会很开心。”
左丘信看了一眼她担忧的表情,心想到这个小白猪怎么总是把别人想象的这么好,万一他爹爹就是想纳那个小丫鬟呢,于是乎说道:“春欢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怎么说也要比女人的力气大,要是强迫的话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