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一个人太难,不如不爱。可这个世上,有所少人愿意放弃所爱?
有太多的感情是说不出原因,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在相爱的世界里,看不到别人,只为彼此而存在。可是在单恋的世界里,是沒有幸福,沒有祝福的。
每个人都渴望自己爱的人,爱的是自己。每个人,都会渴望相爱的诞生,而不是单恋的苦涩。
只是,在爱里,爱有多深,就要承受多大的磨难。
“你们在做什么?”震天的怒吼,仿佛整片天都要塌了。
一直躲在树下嬉闹的沐卉与拂儿听到这话,忙探出了脑袋。她们一时的高兴,一时的疏忽,一时的离开,却造就了一场理不清,道不明的误会。
她们看见玄烨怒火中烧的脸庞,看着他双手握紧的拳头,看着他涨红的双眼。
愤怒与恨就这样爆发在人前,毫不保留的,毫无理智的。
玄烨冲上前去,将莼兮从隆禧的怀里拉扯出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沒有放开。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像她所担心的那样。这一幕终于被人看见,被一个最不应该的人看见。
她要如何解释?要如何让他相信,这不过是误会一场。
可是,真的是误会吗?
到现在为止,隆禧的眼中还是满满的爱与怜惜。谁能相信呢?相信他们之间还沒有什么,相信她对玄烨的真心。
“你放开她。”看着被玄烨紧紧抓住的手,隆禧心疼的说道。
他忘记了自己方才也是这样的用力,也是这样的力气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忘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才是最应该说这句话的人。
他的眼里,只有莼兮脸上的痛苦与担忧。
他只是,不想她伤心。却殊不知,他的话,却刺伤了所有人的心。
玄烨猛然的松手,莼兮措不及防的跌坐在一旁。
怒火与妒忌已经将玄烨的心蒙蔽,他急红了眼,也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场合。
抡起拳头,照着隆禧的脸就打了过去。
隆禧如梦初醒,被玄烨一拳一拳的打着,沒有还手,也无力还手。
只是他的眼睛依旧盯着莼兮,心疼她满脸的泪痕,心疼她的每一个眼神。
许是累了,够了,玄烨终于停手了。
退了几步,看着跌在一旁的莼兮,冰冷的眼神似乎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透了她的心。
轻轻的摇着头,莼兮想要解释,可张开嘴,却说不出话來。
就这样安静的对视了很久,玄烨终于转身离开。
莼兮挣扎着站起來,追了上去。她想要喊,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眼泪无助的往下掉着,肆意的在她的脸上横流,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路。
她不知道玄烨走向了哪里,她无法看清那个决然的背影。
沒有带走她,沒有问她,甚至连她的眼泪都已经无视了。
无痛到无以复加,可又能如何?
她摔倒在地上,再爬起來,却又再一次的摔倒。
沐卉和拂儿站在旁边,想要去扶她,却被无情的推开。
隆禧从亭子里奔了过來,上前要扶她起來,却被她伸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滚!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不管你爱的人是谁,可我唯一的爱的人,是他。只会是他。”
莼兮又一次挣扎着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要走多久,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扬长的宫道里,走着这样一位失意的娘娘,不管是谁都只能避开。私下的揣测越发的不堪,她们开始杜撰起了各种这样的故事。
沐卉与拂儿心痛的跟在她的后面,同样的泪流满面。
看见乾清宫大殿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她依旧跪在台基之下,双眼无神的盯着那开合的宫门,却依旧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出现。
“娘娘,先回去吧。”这不知是拂儿多少次的提醒,只是莼兮都不闻。
跪在这里有多久,她已经忘记了,只觉得双腿已经麻木不堪。
一开始,沐卉与拂儿都还跟着她跪在这里,可都被她赶走。
送來的饭菜,她从沒有动过。别人的劝说,她也从沒有听过。
沒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也都不敢说。
荣嫔在听到消息的时候,也破例出了宫门到乾清宫劝过她了,可依旧沒有任何的结果。
其余的嫔妃也都不敢过來,怕反惹得玄烨不痛快。
当然,玄烨一直沒有召见过她,也沒有传达任何的旨意。就像是不知道她在外面跪着一样。
也不知是要惩罚谁,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彼此对望却又不知。
天渐渐的暗了,夜色已深。白天的好天气也开始转变,天空中传來阵阵的雷声。
沐卉担心要下雨了,便去找魏扬舲讨了一把伞,让拂儿去准备一些吃的。
不管她是否愿意,这一次,都要让她吃下去。
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沐卉跪在莼兮的身边,为她撑着伞。
她不劝了,知道莼兮不会听话的起身。她的固执,从小就知道了。可是却从來沒有办法去化解。
她只能默默的期盼着,这扇门可以早一点打开,可以有人让她站起來。
“娘娘,吃一点吧。”拂儿端着碗往她的嘴里送,可莼兮依旧不为所动。
沐卉看得急了眼,心痛的吼道:“这样做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若心疼,早就出來了。你何必要苦了自己,苦了我们?你以为这样是在折腾你们两个吗?不是,你是在变着法儿的糟践我们。”
莼兮终于将目光从那扇门移开,她看着沐卉,想哭却再也流不出泪來。
“我求求你,至少你吃一点,一点可以吗?”沐卉跪在她面前,乞求道。
拂儿连忙又送了一勺子到她的嘴边,莼兮终于张开了嘴。
见她吃了东西,沐卉与拂儿也心安了不少。
雨越下越大,沐卉手中的伞早已经挡不住什么了。莼兮浑身湿透了,连一旁的拂儿都有些瑟瑟的发抖。
“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备些姜汤过來。”沐卉叮嘱着拂儿,见她离开了,这才又回头看着莼兮。
维持着这个姿势有多久了?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又或者已经更久了,久到分不清楚。
大雨的冲刷,早已经将这把油纸伞变得破败不堪,魏扬舲又换了一把过來。
可惜雨太大了,即使是一把新的,也瞬间就被风雨折磨得不成形。
远远的屋檐之下,曹子清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心中感慨。
一旁站着的人早已经湿了眼眶,只是此刻他再也无法走上前去,为她挡下这风雨。
“王爷,你的爱情已经伤害了你最爱的那个人,你还要如此的爱下去吗?”曹子清的声音已经冷若冰霜,只是他不知道,将來的某一天,他也如此的迫不得已,如此的执念深切。
“我从不想伤害她的。”隆禧的声音已经小到几乎听不见,哽咽的话模糊不清。
他失落的转身离去,此时此地,哪里还有他该站的地方?
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注定了要伤心一世。可他却为了一时的妒忌与怨恨,害得所爱之人受苦心痛。
她爱的人,是那个躲在屋子里不出來的人,是那个把他打得体无完肤的男人。
他沒有资格去爱,去怨,去恨。
转角之后,他看见雨中撑着伞,苦苦等候多时的女子。
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在漆黑的夜里,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就像看不清自己的心。
温暖的怀抱将他包围,他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他爱的人,对不起爱他的人。
看着隆禧的背影,曹子清撑起了雨伞往大殿的方向去了。
在经过莼兮的身旁,他与沐卉对视,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期望和乞求。
他知道,她是想要他救救自己的主子。
再跪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推开殿门,看着满屋子的凌乱。扑面而來的是酒香,是一个落寞的身影。
奏折已经被丢的满地都是,茶杯、酒杯、还有无数的酒坛子滚到了一旁。
“既然你心里痛苦,何不让她进來解释呢?”
“解释什么?”坐在地上的男人仰头喝了一口酒,凄惨的一笑。
曹子清坐到他的身边,将他的酒坛子夺了过來。
“别抢我的,这里多着呢,边上拿去。”玄烨将酒坛子夺了回來,仰头又是一口。
曹子清见他这般,再次将酒坛夺走,往地上狠狠的一扔。
碎了,就像他的心一样,摔得粉碎。
“你干什么。”玄烨大怒,晃悠着站起身來,就要去拿另一坛。
刚碰到,就被曹子清夺走,再一次的粉身碎骨。
“给朕滚出去。”玄烨大吼一声,伸手指着大门的方向。
“我会滚,可滚之前,我提醒你一声,外面正下着暴雨。这样的雨已经下了将近半个时辰。就算是夏天到了,谁都经不得这样的淋法。”说完,曹子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沒有过多的劝说,简简单单,直接了当。
玄烨愣住了,痴痴的望着大门,被曹子清打开,大门透过缝隙,飘了进來。
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
透着里面的灯光,莼兮倔强的身子,若隐若现的出现在黑夜里。
大雨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他清醒了些,冲了出去。(宫门莼兮../31/31987/)--
(宫门莼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