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凯伦的眼里一亮,不由得现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杀人?呵,这胡孙先生倒是挺有追求,不甘平凡,是个人才。”
“嗐,警察先生您就别开玩笑了,丢了人真的要出事儿,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难处,毕竟这次的事情不同寻常……”
几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着,不多时只听见马头岭第四医院围墙外头传来一声声汽车喇叭的鸣响,几束巨大的车前灯光芒照亮了路口。
“来了,清理后事的,办事效率还挺高。”叶凯伦说着就催促围观的人群离开旧楼,“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钟恬昕主任你现在去开一间空房间出来,最好是办公室,我们要做些事后的笔录,相当于一次简单的调查。”
“好的,我这就去。”
那边门卫收到消息开了门,几辆小货车体型的车子便一直开进了马头岭精神病院。
待车子停稳后,从车厢里有序的下来一批身穿防护服的人,都看不清脸,每个人的手里则都拎着一套专门的清洗装置。
匡辰看着小队的人一个接一个走进了旧楼,全程井然有序,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或是做出与小队其他人不同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在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搞什么鬼?跟打生化似的……”
匡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道。
行尸长眠于地底,身上养出来些毒菌、病毒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这群“生化奇兵”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难不成行尸有传染性??
若传染性是真的存在,那么包括匡辰在内的几乎全体马头岭精神病院与行尸潮接触过的人岂不是都被感染了!
叶凯伦警官接下来说的话打消了匡辰的顾虑:
“不用担心,只是普通的消毒清洁,顺便把他们全部集起来销毁——也不要害怕或是有什么心理负担,就算有,我想你们本来就是给人宽心、释放压力的医生,应该不成问题。”
“生化奇兵”们两步并作一步踏上了阶梯,一队人留在了底层清洁,另外几队则向着更高的层次出发。
清洁的步骤比匡辰所设想的复杂步骤简单的多,他们先是将散落的残骨腐肉统统扫进带过来的大麻袋里头,随后再对着黏着在地板墙壁上的、不易扫落的地方直接用清洁铲连墙皮一块儿铲下来,碰到极其顽固的地方,无法利用铲墙皮的方式铲除的时候就用腰带左部别着的一罐不知名喷剂喷上两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满地的断肢残骸便被收了个精光,就连空气中长久弥漫的尸臭味儿都消散了大半。
从这一点上看足以彰显出他们的效率与专业。
领头的同志走到叶凯伦的身边,碍于清洁装不好轻易脱下来,于是没有用手拍对方的肩膀,只是用眼神交流。
“知道了,你们全部收好以后直接送去火化,不要用市里殡仪馆的,秘密的进行。”
领队朝叶凯伦竖了个大拇指,表示“收到、没问题。”
死相异常难看的朴仲飞的尸体也被扫进了麻袋里头,像是扫一堆垃圾似的。
刘乾坤终于从弯腰查看的状态直起身体,双手撑腰,随后又仰起头活动活动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动作而僵直的脖颈。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
“哦?什么意思?”叶凯伦紧紧盯着自己这位行事略有些古怪的搭档,不解的问道。
他摇摇头,“没什么意思,随便念两句,舒服舒服。”
“……”
“有个发现——”
“快说。”
“行尸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也不会无缘无故停下,行尸潮之所以会发生其背后的主要原因只因有人在将他们召集。哼哼,藏在这所医院里的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你的意思是这场行尸潮是人为的,原因就是有人懂得如何控制尸体,是不是?”
“也许是人,也许不是人,是别的什么东西,谁知道呢。”
“而且他她还在马头岭第四医院,就是刚刚那三个女人中的一个!”
“不不不不,”刘乾坤把头摇得飞起,表现出叶凯伦的推测是十分错误的。“附身的东西倒不是行尸潮的元凶,她只是碰巧出现在这儿,但还是被我发现了——你试着想一想吧,若那东西真的能控制行尸,就不至于落得悲惨的下场,你也亲眼看到了被附身之人的死状了,很明显,行尸不听那东西的命令。”
“嘶……那是……”
“一路看下来,加上其他医护人员的证词,我还是可以大胆的推测一波:操控行尸的不只有一个!”
“此话怎讲?我对这种案件是毫无头绪。”
“要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呐。”
“我的乾坤大老爷,我求求你甭这么装逼了,拜托你别卖关子了。”
“行,我就给你理个头绪,”他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又摸着自己下巴上的一撇小胡子,说道:“打一开始召来行尸的人与后来行尸肆虐时候的人是两个不同的人,行尸潮实际上是受到了两拨信号,一波招致而来,一波受到吸引。”
“有意思,情况似乎变得更复杂了,能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能。老子又不是神仙!搞这行也是要按规矩办事。”
说罢,刘乾坤将一地稀奇古怪的工具收进了工具包,又向叶凯伦警官讨烟抽。
“不好意思,鄙人不抽烟,哥还真没烟给你。”
“没劲。老子回去抽!”
医院依照叶凯伦警官的意思,腾了间会议室出来,钟恬昕等人依次入座,由于人数太多,又不得不分成两批。
期间所有人都不准离开医院,所有人的手机包括匡辰的相机也被查了一遍,删除了与之相关的任何数据记录。
笔录一直做到很晚,直到大门口有人驱车前来,说是来接于莺莺回家的。
匡辰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当间,看见了这一幕。
于莺莺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推上了车厢。
凄凉、悲伤……
于莺莺的丈夫走下来同几个月来照顾于莺莺的钟恬昕主任以及其他的医护人员交谈。
能明显听出话里带着哭腔。
“别忘了这个——”护士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中型绣花布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