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之后,杨景澄的目光开始游移,全不似平日里坚定有神的模样。而后索性垂下了眼,长长的睫毛黑如鸦羽,覆盖住了一切的神采。只因他深知,消息渠道的建立需要多少心血。他与刘常春的努力,至今也没有半分成效。因此,开口讨要旁人视若珍宝的东西,总是令人羞愧的。尤其是自己眼下毫无能力交换与回报。
不料,丁年贵轻笑出声:“世子想要哪条?”
杨景澄怔住。
“我没有这东西。”丁年贵笑道,“但我自己本身就是渠道中的一环。”
杨景澄心神微动。
“四十年。”丁年贵道,“娘娘的渠道,花了四十年。锦衣卫则来源更久。之前您想以刘常春为支点,展开自己的网,不是不行,而是您只怕等不及。”
“是我天真了。”杨景澄爽快承认。
“世间事,多半得撞个头破血流,方能有些成效。”丁年贵不以为意的道,“再则,您初入仕途不久,手中的资源,岂能与举国之力相比?”丁年贵顿了顿,“重视信息的力量,您有此眼光,娘娘一直甚感欣慰。”
杨景澄后背一僵,难道……即使他拢住了丁年贵,自己暗地里的行动,依旧清清楚楚的落在了章太后眼中么?
丁年贵又道:“其实旁的地方,您现在也不必知晓。最要紧的是京中的消息。您与京中息息相关,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牵连到您。因此,若您想知道京中的任何消息,都可以直接问我。”
“包括圣上与……华阳郡公的。”
杨景澄的心猛的一颤,麻痹的感觉瞬间从胸腔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当然,华阳郡公多半也把慈宁宫的事摸个七七八八。”丁年贵笑道,“这也是圣上那般厌恶华阳郡公,却始终用储君这块肉吊着他的缘故。华阳郡公是圣上的眼睛和耳朵,没了他,圣上至少瞎了大半。圣上弄出来的东厂,可不怎么样。”
杨景澄的喉结动了动,良久,他问:“娘娘想要我做什么?”
丁年贵摇了摇头:“娘娘没说。她只是吩咐我们,若您实在想知道京中情况,告诉您便是。”
“没标价的东西,我可不敢要。”杨景澄道。
“我倒觉得娘娘愿给,您不妨爽快接下。”丁年贵笑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这套班子,还是依托锦衣卫和东厂。好使归好使,可娘娘毕竟是女眷,太多的事不方便。麾下的人比不得华阳郡公那边的服帖。要不然,她养我们作甚?”
杨景澄没说话。
“因此,消息传过来,您不能信个十成十,须得自行分辨真假。”说到此处,丁年贵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娘娘走到今日,是很不容易的。”
“尤其是她光明正大的选中了您。”
“放弃长乐郡公,其实就卸掉了一半的臂膀。只是娘娘与章首辅的势力犬牙交错,下头人(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