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抬眸看着她，问道：“陛下可有怀疑过臣？”
在顾清漪开口之前，他道：“臣执掌苍茫宫，便是说一句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况且还日日跟在陛下身边，陛下就不担心臣生出了异心吗？”
日日相伴，贴身伺候，如果他真的生出了其他的心思，要杀了女皇陛下易如反掌。
女皇陛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在心底叹了口气。
敢直言不讳的问出这个问题，秦疏胆子当真比天还大。
人人避之不及的问题，他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问了出来，是笃定她不会把他怎么样？
顾清漪扬眉浅笑，唇畔挑起一抹倨傲的弧度：“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秦疏一静。
“你没那个本事杀了朕，也没有本事夺权，朕完全不必做这等无谓的担忧。”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当真自负极了。
秦疏听了却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那就好。”
顾清漪狐疑的看着他，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什么？
秦疏觉得杀不了她很好？
“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疏摇了摇头：“没有。”
其实她什么也没说，看似说了很多，可是却一点儿也没有说到点子上，秦疏的疑问仍旧没有解答。
比如陛下是如何知道战王的存在，是如何与长乐公主相识，又比如她是怎么知道沧州出了事……一直到如今，她为何要在云光城尚未有任何谋反的举动的时候就以谋逆之罪彻底屠了云光城。
只是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足以让一个帝王传下如此无情的命令，甚至背上暴戾恣睢的名声。
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秦疏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他只需要知道女皇陛下对他的态度为何会改变就好了，虽然陛下照样也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但是就如她问的，既然秦疏连死都不怕，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在意那么多。
就算陛下曾经想杀他，甚至做出了相应的举动，但是那又如何？
陛下最终也还是没把他怎么样，他仍旧是陛下的人，大焱的苍茫宫之主，这个天下唯一一个能够光明正大的与她贴身相随的男人。
女皇陛下既然不想回答，秦疏也不打算给自己自寻烦恼，他摸了摸女皇陛下的头，说道：“陛下可以起来了吗？”
顾清漪眼眸一眯：“秦疏，谁给你的胆子对朕动手动脚的？”
语气虽然很严厉，但是她却没有丝毫表达不满的行动。
秦疏收回了手，浅笑道：“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顾清漪不紧不慢的爬起来坐好，抬手理了理自己被他揉乱的发髻，说道：“朕可以对你动手，但是你不可以对朕动手。”
秦疏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
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顾清漪看了他一眼，就看见这个男人斜支着额头，侧躺在席上看着她，唇边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顾清漪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秦疏淡笑道：“陛下这么看着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