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驼铃声在苍凉的黄沙之上清脆幽远地飘荡……
绿洲中的胡杨树挺直着身体,紫红色的花朵缀满枝头,一阵微风吹过,紫色花朵缓缓飘落,化着一道道充满涟漪异域独特风情。
美丽风景往往暗藏着致命的杀意,尤其在这黄沙绿洲之中,随时随地都潜藏着毒蛇,毒蝎。
我冷哼一声,眼带寒芒道:“出来!”
话落刚落,几十号黑衣人,持刀而出,杀气腾腾把我团团围住,个个目露凶光,一副要把我拆皮拨骨生吞地模样。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我,就一声嗤笑:“世人皆知离余长公主终离墨心地善良,手无缚鸡之力,今日一见好似传闻有误!”
我面不改色,手端握在前,扫过他们一眼:“我的好父王可真是大手笔,让你们现在杀了我,你们就没想过现在杀了我,嘉荣帝必是怪罪,真不知道我的好父王怎么当上这个帝王的,派你们这些蠢货在离余境内杀了我!”
一个帝王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杀妻弃女破坏两国邦交,如此智商,当上帝王,国又能存几年?
为首黑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我荡起一丝冷笑又道:“不过……也不怪你们,若在离余境内杀不了我,到了嘉荣境内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一个连亲生妻女都杀的帝王,我想不到他还有什么不敢动的,不过也好,从此后我与离余终慎问恩断义绝,下回见面你死我亡的时候,也好免去尴尬。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对望一眼,为首黑衣人瞬间反神,高声喝斥:“不要听她的妖言惑众,杀了她就能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我面色一冷,快如闪电径自出手道:“不管真假,你们怀疑,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黑衣人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连损几人,个个皆是一招致命!
为首黑衣人挥刀而上,我寻找最有利的机会,自小过继在外祖父我岂会没有一点保身的功夫,至少这些臭虫,决计不是我的对手。
鲜血溅到脸上,无暇顾及,手持一尺长的玉簪剑,锋利无比,手起剑落,血飞四溅,打架,谁手软,稍有迟疑,就是万劫不复啊。
磳!
为首的黑衣人刀架格在我玉簪剑上,双眼带着惊惧道:“你是凌帅府的嫡次二公主终离落!皇上错杀了嫡长主终离墨!”
我左手一转,从玉簪剑柄中抽出另一柄半尺长剑,刁钻的从黑衣人下巴刺上黑衣人大动脉,望着黑衣人捂着鲜血涌涌不止的脖子。
我手上用力,眼中杀意凛然:“都要死了才发现,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这黑衣人连终慎问错杀嫡长公主事都知道,那么他就该替终离墨和给母后陪葬去。
花开双生,一个在宫中做尊贵优雅嫡长公主,心地善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出色,是西域离余国最美最亮丽的佛桑花离余长公主终离墨!
而我……一个天朝孤魂,魂穿依附离余嫡次二公主身上,自小出宫养在帅府,学的布阵守城,杀伐决断,他们称我是西域离余最敛艳绝色带毒罂粟花,哦,说白了,他们觉得我太狠了,没有一个女儿家该有的温婉!
为首黑衣人捂着脖子,缓缓地随着飞舞的胡扬花向地上倒去,死不瞑目。
他千想万想大抵是没想到终慎问错杀是我的姐姐终离墨,而我还活着。
其他黑衣人闻言,纷纷后退,几十号人,死伤过半,转瞬之间就想跑。
“想跑?”我飞身一跃,就近解决两个。
黑衣人们直接不打了,四处逃散…
我见状,手中玉簪剑一扬,玉簪剑插入一颗粗枝繁叶茂胡扬树上,冷然道:“看了这么久的戏,不帮点忙,不怕眼瞎长针眼吗?”
花落无声,回我却是风吹树叶的悉悉簌簌沙沙声响。
我暗骂一声,跺脚道:“看戏的都靠不住,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非得剁了你不可!”
急忙去欲追四处逃散的黑衣人们,一道慵懒的轻笑声响起,紧接一道翩若惊鸿的白影掠过,逃散的黑衣人瞬间各自倒地,一个活口也没留。
“好快的身手!”我忍不住的赞赏,我自认近身格斗一流,但在此人诡异的身手上绝过不了五招。
古代的人,简直超乎我的想象厉害。
“被美人相邀,还被美人夸奖,爷着实羞愧难当!”懒洋洋的声线从我上空传来。
我抬眸望去,看那自称爷的人,一身广袖白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眸色流光溢彩,微微上挑的眼角说不出风华惊艳天下。
柔顺的黑发犹如上好的丝绸随风飞舞,那人双手抱臂旋转着身体飘落至下。
装逼遭雷劈!
在这个黄沙狂舞之中,还穿着一身白衣,真是装逼装大发了。
我不友善的打量即将落地爷…道:“怎么是你?你闲的没事跟着我干嘛?”真是冤家路窄,这么一个货色,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真是小看了他。
男人眸色一闪狡猾,直接向我射来暗器,吓得我连身狼狈逃窜!
暗器落地,露出地面半尺有余,我眸色一凝,这才看清所谓的暗器,是自个一尺玉簪剑!
男人随即翩若惊鸿,脚尖落在玉簪剑上,语气慢悠悠道:“爷也没想到是你,若出手前知道是你,你就倒贴爷二十四个绝色美人,爷也不会救你!”
脚不沾地!不知道的以为有多大洁癖症似的。
我一抹脸上的血迹,把手中半尺玉簪剑一收,挽起青丝,插在头上,轻哼:“二十四?真是够三八啊!也不知谁被一个美人追的上窜下跳,跟一只过街老鼠似的!”
眼前的妖孽就是个欠抽型,我在心里画起了圈圈诅咒他,赶紧去死,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碍眼。
男人听言也不恼怒,勾唇浅笑道:“人生在世,谁没几个不为人知的黑历史呢,爷又不是公子长洵,完美的令世人挑不出毛病!”
我脸色乍冷,飞身扬起掌风道:“就你这样?还跟风华绝代公子长洵比?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公子长洵是我偶像好嘛?
他在这七国的名声之中,就像大天朝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一样,要颜值有颜值,要计谋有计谋,是一个完美的大众情人形象。
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跟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尤其那张嘴,又贱又毒舌。
男人旋转身体,躲过我掌风,脸擦过我耳边,暧昧道:“恼怒什么,不知道爷还以为你爱上公子长洵呢,是吗?冒姐之名的嫡次二公主终离落!”
我反手要招呼男人的脸上,长得好看又怎样,毁掉不就好了吗?
男人俯身向后仰去,轻声调笑道:“被人戳中心窝恼羞成怒想毁爷的容?真是要不得的坏习惯啊!”
我眉头一皱,捡了空档去拿自个插在地上的玉簪剑,没有?眸光一闪,男人依然脚尖好好的站在玉簪剑上,从来没有动过似抱胸问我:“离余冒姐之名的嫡次二公主终离落你在找什么呢?告诉爷,我帮你找啊!”
这人到底有多严重的强迫症,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
我嘴角微抽,握紧拳头,面色肃穆道:“不用老是提醒我冒离余嫡长公主终离墨之名,我现在就是离余嫡长公主终离墨,不管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早知是这人,就不该嘴贱请他帮忙杀人,现在就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开。
男人眉睫微挑,眼带笑意道:“没老提醒你,才说两遍而已!离余嫡次二公主终离落!”
这叫没老提醒?我在心里把他祖宗18代问了一遍。
斜晲望了男人一眼:“咱们到此为止,我杀不了你,也不浪费那劲,咱各回各家,各去各国,我和我的亲,你躲你的美人,各不相干!”
我怎么跟这种妖孽认识,说来简单,我在离余宫中被人追杀,躲进茅房,正好碰见躲人的这个人。
且…这人好死不死也躲进女茅房,天雷滚滚不是,至今我还不知道这人叫啥呢!
这人一副天生自来熟,在女茅房里跟我谈天说地,跟我说怎么躲避别人的暗杀……
男人淡笑望着我,笑容如三月春风拂面,令我鸡皮疙瘩满身起,掉满地。
男人道:“爷难得好心提醒你,若你的身份被嘉荣帝司空衍知道了,这两国战争,少不了的!”
言落停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又道:“人嘉荣帝指名替弟弟颖川亲王司空炎娶得是西域离余国的佛桑花,你!就算脸一样,也改变不了你是一朵暴晒着田野上的野花!”
野你大爷!你全家才野花!我是从小魂穿来的,按照古代的定律,我的血统正规的呢。
抽搐的嘴角愈发明显,双眸中盛恼非常,望了满地尸体,觉脑仁生疼,我还没替姐替母报仇,就能被眼前这人给气死。
“不劳您费心!”我噙着一丝阴狠的笑:“两国战争****何事,若嘉荣帝因为我攻打离余,我双手赞成,一个国心已腐,留着何用?不如早死早投生。”
男人浅笑依旧,问我,“这样说来,你也不怕凌帅抵死反抗?”
外祖父?
我眸色刹那寒冰:“你在跟我讨论什么?两国战争?为什么不是七国战争?要知道七国鼎立,嘉荣跟离余打起来,其他五国会坐视不管看着嘉荣吞掉离余?”
“肯定不会吧,每个帝王,都希望自己成为天下的老大,所以怕什么呢?打起来才好玩啊!”
天郁七国鼎力,分别为漠北柔然,西域离余,南疆安南,月汐据东,乌桓据东,中原嘉荣和西玖。
柔然国师曰,战星出世,七国乱将重新划分,我这个外来灵魂就这么想着利用七国将乱,好好玩一场呢。
男人挑眉道:“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打算,最毒妇人心可是在你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多谢你夸奖,早晚我搞死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最毒妇人心!”我一扬手,把落下的胡杨花打向男人,我又不是大天朝魂穿过来的小白莲,需要什么圣母心?
活了两世,看得比别人更透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才不枉会重活一世。
男人也不躲闪,任胡扬花扑向面而来,可胡杨花到他鼻尖寸许纷纷落下,跟长了眼似的,对他额外的厚爱!
我转身就走,打不过我躲得过,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这个人最识时务。
男人扬声在我身后叫道:“你的武器不要了?离余嫡次二公主言终离落!”
我头也没回,摆手道:“送你了,自杀用,省得你下回被美女追的躲进女茅房丢人现眼!”
男人闷声低低的笑声身后传来:“离余嫡次二公主终离落记住爷叫楚长洵,名字跟公子长洵一样哦!”
一样多了去了,名字一样有毛用,模样品性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七国公子长洵风华无双,能断天下事,儒雅如嫡仙般的人,岂是他一个随便就能躲进女茅坑的渣可比拟的!
我嗤之以鼻没有理会自称楚长洵渣径自离开,回到绿洲驿馆。
我现在是和亲嫡长主终离墨,不是终离落。
我要终离墨之名搅乱这七国!我不好过,谁也别想过好!
离余最美佛桑花入境嘉荣,受到不明刺客暗杀,除了和亲公主外,仅剩下侍卫梵音。
嘉荣边关将军,为两国邦交立马派军队护送,却在起程时收到七国公子长洵的拜贴,说离余佛桑花由他护送,将军自然欢喜,有人接手这烫手的护送任务。
公子长洵名字前面之所以点缀七国,是因公子长洵受到过天郁七国帝王以相国之位相邀!
而他未接受一国,反而为每个国家出谋献策,致七国达到空前绝后的平衡,故世人尊称:七国公子长洵,意为公子长洵是七国的,谁也别企图拉笼他。
我得之被公子长洵护送时,欣喜若狂,当我看见一个假冒伪劣的躲进女茅坑里的渣时……
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直接拉着梵音走了。
那样的渣若是公子长洵,我就是柔然国师预言中打破公子长洵七国平衡态的战星。
嘉荣帝都广陵城,八匹骏马并驱车道,彰显着嘉荣国繁华,民富国强。
今日便是我进京与嘉荣帝王亲弟弟颖川亲王成亲之日,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所以进城直接成亲,入住颖川亲王府。
广陵城人声涌动,居民夹道欢迎,鲜花瓣撒满整个广陵城,也不怪,我姐姐终离墨是西域离余最美的佛桑花,美名遍布于七国,七国很多帝王家皇族都想娶她为妻。
我掀开车帘,冷漠的双眼扫过街道两旁,看举着公子长洵牌子的少女少妇们,太阳穴忍不住的突突直跳,合着不是迎接我的,都是一些脑残粉,迎接公子长洵的!
真是脑残粉这东西,不管在那个时空都有,那只渣这下真玩大发了,真相大白铁定被臭鸡蛋给埋了!
马蹄踏踏声响,快接近颖川亲王府时,身后来了一只长长的仪仗队,吹着欢庆的唢呐。
仪仗队后方,一顶八人大轿缓缓而至,光喜婆就有八人之多,更有无数丫鬟奴仆随众。
我一看这架势,八台大轿古代最高规格的嫁娶,看来轿中之人必然嘉荣皇室正统,不然的话,这么高规格的嫁娶,一般人也排不上啊。
即是喜事,便不能误人家拜堂成亲的时辰,我让梵音停下马车让道让迎娶队先行。
迎娶队倒是先行了,可行自离颖川亲王府五百米处不走了。
落轿拦截在我前方,不让我前进一步。
我等右等它就是不走,是奇了怪了,好心让道,她在跟我比耐心,耐心磨光之时,我着一身西域离余红衣盛装掀帘而下。
没有意外的听到四周百姓惊叹声,大抵说离余佛桑花的美,惊叹声中也夹杂着有人惋惜,再美也是个不受宠的亲王妃。
耳朵灵敏的我把嘉荣百姓的窃窃私语听在耳中,心中冷笑,原来我好心相让的是颖川亲王司空炎的侧王妃蓝梦晴!
我这未来的夫君没把我娶进门,就想着正侧妃一同进门,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好,当真好极!
眯着眼望着八风不动的八抬大轿,我轻声吩咐梵音,梵音当即进了人群。
没过片刻,梵音返回在我耳边低语几声,听后嘴角勾起浅笑,抱臂倚靠在马车旁,闭目养神,比耐心是吧,很好,我接受!
我堂堂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就不信还治不住她这个小婊砸了。
在百姓指指点点中,一个胖喜婆趾高气扬来到我面前,微微福身道:“奴婢给离余公主请安了!”
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斐然,知道我是离余公主啊!眨晶莹明澈的双眼无辜纯真望着喜婆。
胖喜婆见我不说话,拍着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哟!奴婢怎么忘了离余地属偏远西域,不懂中原大国礼仪!来来,离余公主,快给侧王妃请安!”说着伸手就去拉我。
手还未碰到我,“啊!”一声,胖喜婆便嗷嗷直叫了起来。
我眨了眨双眼,愈发像不谙世事的公主,轻声细语对着梵音道:“梵音,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喜婆,她这是好心给我这个异国公主讲中原礼仪正王妃要给侧王妃请安呢!你怎么能动粗呢?”
梵音无表情的哼一声,甩开胖喜婆,胖喜婆一个跟跄跌倒在地,肥胖的身体扬起一道灰尘。
我急忙欲上前要去搀扶,胖喜婆气恼非常跌趴在地上,大声道:“好个离余小国公主,以为这还是在离余吗?”
“掌嘴!”我音一落就听“啪,啪!”两声,给脸不要脸,怪我喽?
胖喜婆厚重胭脂水粉下的脸立马肿得像猪头,她捂着脸,手指着我半响未说出话来。
我眯了双眼站直了身体,余光看八抬大轿的轿帘动了几下,若有所指的,说道:“梵音,你说在咱们离余小国一个下等的奴才手指着公主,这手指还要不要了?”
低声的语气,仿佛如一个孩童寻问大人一般。
“不要了!”梵音冷酷的说道。
胖喜婆一听,吓得忙把手藏到背后,连滚带爬的到八抬大轿跟前,刚一掀帘,一双纤纤玉手掴在她的脸上,啪一声清脆好听。
其她喜婆见状,拉开胖喜婆,掀帘躬身等候在侧。
蓝梦晴一身凤衣喜服,描金绣凤,齿白唇红,楚楚动人,柔弱无骨,美目盼兮。
正主来了吗?
司空炎的小老婆叫板我这个大老婆,谁给她的胆量?
兴味索然,我当还得等很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她就沉不住气了。
蓝梦晴皱了皱眉头,音如雀儿道:“怎会有如此不知轻重的奴婢,拉下去赏板子!”
胖喜婆一听,立马哭天抢地,蓝梦晴一闪不奈道:“还不快拉下去,难道让我这个侧王妃亲自动手吗?”
那神情仿佛在说,连个异域久居宫中的公主都搞不定,要她何用?
一旁奴才随从闻言,架着胖喜婆就走。
胖喜婆被拉下去,蓝梦晴迈着步子走向我,面上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妹妹一路辛苦劳顿,姐姐在这候着妹妹一起进颖川王府呢。”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蓝梦晴道:“看样子啊!你确实长得比较着急,我叫你一声姐姐也不吃亏,谁让你看着比我老呢!”
姐姐?
一个侧王妃让一个正统王妃叫她姐姐?真当我是朵菟丝花吗?不懂行情低声下气?
蓝梦晴面上一僵,笑道:“妹妹可真会说笑呢,像妹妹这样绝世清容,自然看着比常人小一点。”
我裂嘴一笑,纯真无邪:“在离余就听说中原嘉荣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今日一见果真和听说有所不同。”
蓝梦晴问道:“有何不同妹妹!”非得加一个妹妹,体现出她比我高一等吗?
典型的白莲花潜质,男人就好这一口,自己被需要,也是,是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子比自己强,理解,太能理解了。
我微微一叹,闲闲道:“都说论姐妹,一则论:论年龄,二则论,论前后进门时间,三则论身份高低,本宫就不明白了,你现在论得是什么?长相比较着急?论你比我先进门?”
蓝梦晴楚楚动人的小脸一瞬愕然,转瞬之间恢复常色:“这不王爷说了,怕妹妹远离家乡,寂寞非常,就让臣妾和妹妹一道进王府大门,我的轿子可不就停在妹妹马车前面,也算先妹妹一脚踏入王府了。”
我佯装惊愕道:“原来嘉荣国风俗是这样,可真令本宫开眼那,不知姐姐脚踏入王府,身子可跟着进得了王府?”
“自然脚能先踏进,身子还怕进不了吗?”蓝梦晴说着上前握住我的双手,一脸关心道:“妹妹,咱们往后都是伺候王爷的人,得相互照应才是。”
我微吐一口气,想抽出手来,谁知我的手被蓝梦晴死死握紧,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女子劲这么大!
我稍一用劲,想把手抽回来,不料蓝梦晴拉着我的手往自个胸口一推。
我未反应过来,蓝梦晴便惊慌失措边往地上倒去边尖叫道:“妹妹,你推我干什么?若不愿我叫你妹妹,我大可叫你姐姐!”
我摊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我这手从来直接杀人,而不是推人。
再望跌落在地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蓝梦晴,对她也算耐心将尽。
弱者总是引发同情,刚刚还同情我的路人看戏百姓,现下纷纷指责起离余偏远西域,野蛮无礼。
“你要起来吗?衣裙脏了,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我伸手对蓝梦晴说道,双眼全然真诚之色。
蓝梦晴一顿,眼中狐疑之色闪烁……
我嘴角一勾,双眼泛着无限酸楚,闭眼睁眼间,双眼满含泪水跟歉意道:“姐姐,你能原谅妹妹远离故乡,在莫名的焦躁不安下失手推了你吗?”
见蓝梦晴迟迟不肯把手搭过来,越发真诚地泫然欲滴:“都说嘉荣礼仪之邦,包容性大,难道姐姐连妹妹小小的失误也不肯原谅吗?”
我的声不大也不小,话里话外抬高了嘉荣,洗白了自己失手之错,还贬低了蓝梦晴小心眼,不体谅我这远道而来的公主。
音中恳切充满了背井离乡的凄楚,惹得百姓看客再次倒戈相向,这舆论的倒戈相向,谁不会玩啊。
纵然蓝梦晴想陷害我,此时此景她落于下风,小脸挂满泪水颤颤巍巍把手递给我。
我握着蓝梦晴的小手,用力一拉,蓝梦晴的身子跟着被拉起。
眼看就要被拉起站定,我猛然松手,“扑通”一声,蓝梦晴重重跌倒在地,尘土飞扬,四肢朝上,像个大王八一样翻着身子翻不下去。
旁边几个喜婆忙去查看,我惊慌跟着蹲下身道:“姐姐你没事,妹妹不是故意的,妹妹没日没夜的赶路,三餐不济,力气小了点,没拉住姐姐,是妹妹的错!”道歉真诚无比,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有意的啊。
“你是故意的?”蓝梦晴咬牙切齿说道。
我无辜的眨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一脸茫然:“姐姐说什么呢,什么是故意的?快让妹妹看看姐姐受伤没?”说着伸手去检查蓝梦晴,吓得蓝梦晴连忙的要推开我。
蓦然,有一双大手快蓝梦晴一步推开我,导致蹲在地上的我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还好梵音早有准备一般,随手一拉,我借力站直了身体。
来人一把抱起梨花带雨的蓝梦晴对着周围的随从道:“胆敢伤害王妃者,仗毙!”
随从高声应道:“是!”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便宜的夫君司空炎英雄救美来了,来的可真够凑巧,正好看见我欺凌他的小白兔。
蓝梦晴真跟兔子受到惊吓似的,躲进司空炎怀中哭得一抽一抽的。
其实呢,上扬嘴角挑衅的看着我呢,就这段位……也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已。
司空炎的随从应声而来,梵音抽出起剑身,挡在我面前道:“此乃离余离余嫡长公主终离墨,你们谁敢造次?”
司空炎一边安抚着蓝梦晴一边下令道:“伤王妃者,无论是谁,都以法治罪,把离余公主打入地牢。”
一时间随从和梵音对峙起来。
我双眸冷冷看着司空炎,就这智商还能活在皇室多年不死,也真是奇迹中的战斗机。
蓝梦晴弱弱的扯着司空炎衣袖道:“炎哥哥,不要生气,是梦晴自己跌倒的,不是离余公主推倒的。”
司空炎低头温柔道:“梦晴最善良了,不用为此野蛮女子求情。”
“炎哥哥!”蓝梦晴不死心又叫了一句。
“乖!”司空炎温柔的溺出水来:“交给炎哥哥,炎哥哥会保护梦晴的。”
蓝梦晴这才很是为难的点点头,攥着司空炎衣袖不肯松手,司空炎以为她被吓着,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下,手揽着蓝梦晴肩头对随从大声喝斥道:“你们还站干吗?颖川王府养你们吃白饭的吗?”
随从跟着便上前一步,我推开梵音冷然道:“请问嘉荣的颖川亲王,在这谁是王爷?谁是王妃?”
“当然本王是王爷,梦晴是王妃!”司空炎直接脱口道。
我拿出和亲文书,双手摊开,慢慢向司空炎走来,中间的随从不住后退。
“梦晴是王妃?”我声音之大基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请问颖川亲王,您身边这位蓝梦晴小姐是王妃可递谍造册?可召告嘉荣?可入嘉荣皇族谍文?”
司空炎一时语塞,我接着道:“没有是吗?我堂堂离余嫡长公主,持有两国和亲文书,文书明文黑字写着为颖川亲王妃,难道嘉荣国的颖川亲王妃和王妃是两种品阶尊称?还是说颖川亲王不顾两国邦交准备解除婚约,另娶她人?”
“炎哥哥才没有,你不要胡说。”蓝梦晴小声的插嘴道,身体不断往司空炎怀里缩,能有一点女子的矜持吗?青天白日地恨不得肉体相贴,至于吗?
我轻哼一声把文书调了头扔给梵音:“胡说?我堂堂一国公主拿着和亲文书蓝梦晴小姐都认为是胡说,那么请问嘉荣在场的百姓还有颖川亲王身后来的高官们!她!”
我手指着蓝梦晴突兀冷声道:“一个荒山猎户之女,仗着自己救过颖川亲王,就可以坐上八人凤轿,穿上亲王正妃金丝凤袍走在我离余和亲嫡长公主前面吗?”
还好让梵音提前去打听了这个蓝梦晴,知道她的身份底细,不然可真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我说的义愤填词有据有理,嘉荣百姓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纷纷指责起来,这个皇室的规矩还不如一个寻常百姓家娶妻呢!
嘉荣号称泱泱大国礼仪之邦,那我就好好的跟他掰扯掰扯礼仪之邦的礼仪两个字。
随司空炎而来的迎亲高官们个个面色跟猪肝色似的,王爷不懂事,这些迎亲的高官们,该懂事吧。
我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颖川亲王仗着自己亲哥是皇上,自己深受恩宠,对我这个一国公主和亲什么样的态度。
他现在不是在打我的脸,更不是在打离余的脸,他是在打他们礼仪之邦嘉荣帝国的脸。
两国邦交和亲是大事,就算他对我这一国公主再不喜,娶回来赏一处院子,加一个正妃头衔好好供着我,我也是好说话的人,不会搅得他天翻地覆。
现在非让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心爱之人,穿上正妃凤衣,坐上正妃才能坐八抬凤轿和我一道进府,进就进吧,我也不在乎,非得跟我玩这一出还叫嚣,凭什么?
蓝梦晴气得全身颤抖,眼中杀意溢满,更加柔弱无骨依在司空炎怀里:“王爷,臣妾真的只是担忧离余公主人生地不熟,才会在这里等她的…”
司空炎面色一白,更是对我恼怒道:“你若再妖言惑众,抵毁我嘉荣,休怪本王不客气!”
ps:这是七国姜了父母番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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