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烟气鼓鼓地出了永崇阁,才想起自己过来是想跟他说,她把凤霞阁的丫鬟都赶走了。
她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有圆月和新月陪她就足够了。
江雨烟贝齿轻咬,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忍一时海阔天空。
她还是折返回去跟他解释清楚的比较好。
那边傅司远也不好过。
他看着江雨烟出走的背影就默默地懊恼了起来。
【唉,本王是不是又把她给气到了?】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
【早知道本王就不要那么凶,可她比本王还要凶啊。】
傅司远心里没来由地哀叹一声。
【难过,这女人又不理我了。】
【难过!】
【难过!】
叹了三声难过的傅司远才惊觉,
【本王为何要难过?还在心里连说了三声?】
【可是本王心里真的很难过啊!】
【不然本王去跟她道个歉算了,右手赢了去道歉,左手赢了就不用去。】
折返回来的江雨烟就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
傅司远坐在桌子面前,右手同左手猜着拳。
那一刻,她是慌得一笔。
贺大夫好像没说过傅司远摔到脑袋吧?!
可惜离得有些远,不能听见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傅司远自己跟自己比划了半天,也没有分出胜负。
【可恶!】
他薄唇轻抿,那里还残留着刚刚吃过糕点的味道,香香甜甜的。
【王府的厨子什么时候做的点心这么好吃了?】
他目光审视地看向那碟还放在桌子上的糕点,自己伸手拿了一块,拿了起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
【怎么跟刚刚的味道不一样?!】
他放下手中的糕点又重新拿了一块,抬手咬了一小口。
【确实不一样!】
傅司远心里蓦地生出了一丝愠怒。
【王府这厨子是怎么回事?同样的糕点还能做出不同的味道来了。】
傅司远烦躁地将自己咬过的糕点丢回碟子里,大声喊道:“于宁,去把后厨那个做糕点的人给本王带过来。”
说完,才想起于宁刚刚已经被江雨烟支开了。
“王爷要厨子过来干嘛?”
江雨烟站在檐下,听见傅司远的话,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傅司远转身,有点惊讶,不答反问,“你不是走了吗?”
【本王这是气过头了,连屋外站了人都不知道。】
“我想起件事确实需要跟王爷说一声。”
“何事?”
“我把我院子的丫鬟遣散了一些,已经让管家安排她们出府了。”
【想不到她过来居然就跟本王说这样的小事?!】
傅司远又有点不开心了。
他招招手示意江雨烟靠近,盯着她漂亮的眼睛,认真地道,“这种小事,王妃做主便可,无需过问本王。”
江雨烟点点头。
好吧。
这确实是小事一件,是她小题大做了。
话已带到,江雨烟转身。
“王妃这是要去哪?”
背后的男人冷冰冰地站起来,从后面锁住了她的手腕。
“当然是回去。”
江雨烟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回来。
傅司远皱着眉头,对上了江雨烟扭头过来的眼神。
【这女人就不知道问问本王的伤怎么样了吗?】
对哦。
(▼へ▼メ)
“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还痛吗?”
“痛啊。”
看着他不痛不痒说话的样子,江雨烟没觉得他有多痛。
“那我去叫贺大夫过来。”
握着的手腕突然被箍紧。
“王爷?”
傅司远高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
“王妃为什么总躲着本王?”
“我,没有啊。”
“没有?”
傅司远忽然侧身微微靠近,一只手拦住了江雨烟的去路,将她抵在了桌子和他之间。
江雨烟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张了张口,颤颤地道,“王,王爷你想干嘛?”
“嗯?”
傅司远松开箍紧她手腕的那只手。
江雨烟一口气还没松完,下一秒,一只大手就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傅司远端详着她的脸,认真地道,“只要王妃愿意,整个王府都可以是你的。”
啊?
江雨烟心中一抽。
睿王爷今天不对劲。
王府当然会是她的,在不远的将来。
可不是现在。
她微微颤颤地看着傅司远,脑子高速飞转。
莫非这个男人知道了些什么。
她眨巴眨巴眼。
“王爷就会拿妾身取笑。”
“只要你愿意,现在是,以后也是。本王没有在开玩笑。”
看着傅司远那赤果果的目光,江雨烟刚刚平复一点的内心又开始了砰砰砰地乱撞。
耳根臊的发红。
还从没见过这样子的傅司远。
她注视着傅司远的目光。
可是,他真的是个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人吗?
江雨烟打了个冷颤,目光闪烁。
她抬手抚上了傅司远的胸膛,轻轻用力将他推远了一点点。
“王爷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
傅司远低头看着江雨烟,松开了自己的手,朝后倒退了一步。
【算了,来日方长。】
“你走吧。”他看着江雨烟道。
江雨烟打量着着傅司远,生怕他后悔,迈开步子就想开溜。
却见眼前的人一动也不动。
江雨烟伸手推了他一把。
傅司远却整个人险些直挺挺地朝江雨烟压去。
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江雨烟也慌了。
她大声地喊道:“你怎么了!傅司远!”
傅司远咬紧了牙关,腹中的疼痛如刀割般,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涌来。
他单膝跪地,手背上青筋暴起,硬生生地从口中挤出一个一个字来。
“别……碰我…药……”
【怀里有药。】
江雨烟握住他微微颤颤的手,道,“我来吧。”
她迅速地探手入怀,将傅司远胸前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所说的药。
“药呢?药呢?怎么没有。”
江雨烟也急得喃喃自语,“你是不是放哪里了。”
突然,傅司远抓住了她那只还在他身上搜找的手。
腹中的疼痛已经让他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
如果不是从小到大饱受这般折磨,恐怕傅司远早就晕了过去。
他目光如刀锋,分明就是忍到极致。
“叫……贺大夫过来……快。”
江雨烟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迫使着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的手架在他的胳膊下面。
“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
她使了吃奶的力气,发现依然没能搬动傅司远半毫。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门“哐啷”一声,被大力地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