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189章但是在那之前
窗外夜色甚浓。
那轮皎洁明月嵌在漆黑天幕中,零碎的繁星点缀满所有空缺,伴随着阵阵微凉的清风,隐约有着乌云在天际汇聚。
这座环境优雅的日式庭院在夜深人静时,仿佛能彻底远离白日的喧嚣,竹制围墙的背后也看不见任何城市灯火。即便坐在门廊处,能听到的只有潺潺流水声,以及躲藏在草木间的窸窣虫鸣。
在一扇推拉门之阁的室内,火光微弱的烛台成为了唯一的光源,映照出两人依偎的身影。
空气稍显浑浊沉闷,极淡的栗子花香气息蔓延至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遮掩住了原本房内准备的清雅香薰。
穿着简易浴袍的青年并没有打算掩好领口,鬓角侧过长的黑色头发被汗水黏在脸庞,让他的外表显得凌乱不堪。他将与门廊隔开的纸门推开一条缝隙,任由屋外的清新空气涌入室内,冲淡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味道。
费奥多尔倚靠在门廊边,在日本生活多年的他早已习惯这边的文化,一身宽松浴袍穿的没有任何违和感。甚至因为坐姿的缘故,裸露出他稍显纤细的腿部,并不适合让外人看到。
他注视着窗外逐渐暗沉下来的月光,隔着门廊仰望远处的夜空,神情宁静而淡然。
被微风吹拂的樱花花瓣,不知何时落至他的手侧。
面部挂着餍足表情的津岛修治裹紧了被子,铺盖两侧堆满了从他身上扒下来的绷带。到了最后,他连四肢部位的绷带也没能保留,如今只能在未着寸缕的情况下,将自己缩入被褥中。
面部仍带有些许潮红的卷发青年,磨磨蹭蹭在榻榻米上蠕动着。将自己裹成一个球的他行动起来十分艰难,就这样不紧不慢挪到了房屋一角,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捞走了矮柜上的新浴衣。
完全不想穿那身被弄脏的睡衣的津岛修治,只能选择与自家恋人完全相同的浴衣。
他胡乱将腰带系了个结,同样穿着乱糟糟的衣服紧挨着费奥多尔坐下,之后又因为体力消耗有点多,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
津岛修治歪过头去,靠在自家恋人肩头,语调慵懒的随意问道:“在想什么?”
对方只是轻笑一声,抬起手来搂住黏过来的某人的腰,“这样的场景,要不要来一只事后烟。”
刚被满足不久的绷带精暂时歇了搞事的打算,他只是揉了揉微红的眼眶,抹去眼角旁的泪痕,猛地歪倒在费奥多尔腿上。
三秒钟后他似乎是嫌弃膝枕太膈,不满地咂咂嘴,艰难找到了一个还算舒适的角度,整个人干脆环住了对方的腰。
“道具的话我拿了一根回来,就是花魁经常用的那种长烟斗,不过你不是根本不会抽吗?”精神方面有些疲累的津岛修治不安分地伸出手,摸到自家恋人搭在门框上的手背后,索性分开指尖,与对方十指交握。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抚摸上青年的脸颊,拒绝道:“只是装装样子。”
并不意外这个回答的某人,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哼声。
毕竟在原著中,根据漫画中刻画的内容来看,魔人最为明显的几个特点也就是使用敬语、思考时喜欢啃指甲、以及总是不自觉的驼背这三点。
其中对人喜欢用敬语这方面,早在多年前就被养父母以在家人面前不够亲近为缘由,委婉提出了建议。那之后没多久,被打包丢去乖乖上学的小费奥多尔,自己改掉了这习惯。
如今在熟人面前,他也只有跟自家恋人亲热的时候,才会偶尔使用“您”作为称呼。
驼背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从他展露出苗头时,就被关心他的养父母盯着矫正。除了啃指甲这点死活改不掉以外,又考虑到这方面的癖好不会影响正常生活,这才能一直保留到现在。
至少在现世的旁人眼中,这个由法国夫妇抚养长大的俄罗斯青年很健康。显然与他那位一起被收养的日本兄弟一样,二十年来被养得很好。
表面上看似乖巧无比的费奥多尔,行为上也是个十足的好孩子。即便是成年之后,青年都未曾碰过一次烟,连夜不归宿的情况都很少有过,基本不会让家人担忧。
除了跑去故国的莫斯科上大学后,费奥多尔在正确的环境被点亮了战斗种族的天赋技能,对伏特加一类的酒水会适量饮用之外,其余方面很少会沾。
也不怪津岛修治会将他事后烟的说法不认真对待,毕竟费奥多尔是真的从未抽过烟,能说出这种话更多原因是因为气氛正好罢了。
不过想想一身贵公子和服打扮的某位俄罗斯人,在散发着阵阵熏香的纯日式房屋中落座在矮桌旁。他轻磕手中本属于花魁的长柄烟斗,紫红色的双眸看似毫无感情流露,就这样静默欣赏着花重金才能相见的花魁弹奏三味线的模样……
思绪跑偏的青年深吸一口气,表情不经意间流露出兴奋之意,显然对于幻想中的场景很感兴趣。
他扒拉着自家恋人的衣服,将本就没能好好穿在身上的浴衣扯下大半,用仿佛在不断闪烁着光亮的眼眸与他对视,“那确实很好看呢,配合上你这身浴衣,有种优雅慵懒的贵公子气息。”
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要这么玩,那些角色play换装扮的人基本是自己,什么时候也该轮到费奥多尔换一换。
毕竟穿着和服的魔人,是真的很符合自己的审美。
可惜的是,他白天那场戏扮演的不过是普通艺妓,脸被画得惨白不说,服饰还远不及花魁的隆重,想要当做花魁主题的cos服并不合适。
津岛修治将脸埋在对方的衣物之间,深吸一口气,闷声讲述着他又不知道发散至何处的思维,“来自异国的客人,身穿和服来到了吉原,抛洒重金与此处的花魁结下一段恋情……然而世事无常,两位有情人终究没能成为眷属,在世界局势的变更与无情战火的映衬之下,最终天各一方。”
若不是疲惫感导致青年的精力并不如往常的般旺盛,他恐怕又得叭叭叭个不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语调颇为萎靡,只是缓慢地讲述一番。
“要是这样拍的话感觉也能出一套不错的正片,不过剧情太复杂的话还不如拍成电影,反正梅勒斯也不缺这点钱。”津岛修治微微叹了口气,试探性地瞥了一眼自家恋人的反应。
若是费佳对这个提议没有什么反对意见的话,他还是有机会真正实行的,顺便还能把自家男朋友捞来一起演电影玩玩。
毕竟在电影院欣赏他们共同主演的电影,观众在为荧幕中两人的悲剧结局暴风哭泣时,正主却在这边偷偷牵手,是一种极为少见的乐趣。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恐怕得等尘埃落定之后才有机会实现。
完全能猜到自家不安分的恋人在想些什么,费奥多尔并没有立刻拒绝他的想法,而是若有所思地沉吟半晌。
来自津岛修治期待的目光愈发强烈。
“花魁太宰的话,是男扮女装还是治子?”理了理浴衣的俄裔青年不再吊人胃口,指尖搅动着恋人尚未干透的棕黑色卷发,像是妥协似的微微颔首。
他那拥有着鸢色眼眸的恋人眨眨眼,随后展露出一个过于温暖的笑容。就如同一只黏人的奶猫,得到满足之后立刻信任满满地露出肚皮,任人抚摸他最柔软的地方。
像他这种在重要的人面前,无论年纪几何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的特性,最为让人心软。
津岛修治微微扬起头,主动蹭了蹭自家恋人的手掌,之后便惬意地闭上眼,伸出一根手指回答道:“这种情况果然还是男扮女装比较好玩,不过这样的话,我应该也不是普通的花魁,按照俗套设定应该是什么杀手之类的存在。”
管理员号可以让他拟态成女性的外貌,甚至连身体数据都能像是游戏捏脸一般随意设定,只不过津岛修治恐怕对于正常状态下穿女装更感兴趣。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拥有近十年驾龄的老司机,玩法也是越来越放得开。比起最初为了跟还不是恋人的费佳互坑穿女装,如今的他已经能坦坦荡荡主动要求了。
毕竟这算是很不错的增进两人之间感情的道具,当初那些黑婚纱照他自己也存了一份,偶尔翻相册时还会看到。
费奥多尔回想了一番白日时他装作工作人员围观到的片场内容,对于自家恋人的花魁装扮同样显露出期待之意,同时补充剧情道:“那么来自沙皇俄国的我,就是你要刺杀的对象。”
这边的世界背景同样有过苏联的存在,只不过历史上的费奥多尔并没能赶上那个年代,他就顺势将背景放在了十九世纪左右,正好也可以赶上江户时代末期。
“我的话是1909年到1948年,原型没有在相同年代真是太可惜了,明明这样玩把你设定成苏联军官也很有意思。”津岛修治咂咂嘴,显然对于这段临时兴起的花魁剧情年代设定不太满意。
肤色略显苍白的俄裔青年并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他就算真要陪着自家恋人胡闹,拍一场以他们为主角的电影,那也得等到四年后才会开始。
现在开始筹备为时过早。
“回去再说吧,前期剧本中并没有说我也拍过戏不是吗?”
见屋内空气替换的差不多,终于闻不到那些过于微妙的气息。费奥多尔干脆揽住某只不断耍赖的绷带精的腰,把人拖回了房屋中央,顺便把被他们折腾到不在原位的铺盖重新整理好。
又一次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津岛修治,从榻榻米滚回了铺盖上,摊开手脚直接占据了两人的位置。
回到推拉门处准备拉好房门的费奥多尔,毫无征兆地停止了他的动作。他赤/裸着脚踏上稍显冰凉的木质走廊,在骤降气温的侵袭下,不得不将胡乱穿在身上的浴衣收拢好。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溅湿了门廊前蔓延至远处的石板路。泥土被湿润的气息在霡霂小雨中弥漫,让整座庭院笼罩上一层水雾。
费奥多尔将自己的木屐收回屋内,那是他为了掩盖自己与某位艺人在剧组私会的消息,刻意没有放到玄关处鞋柜中的证据。
他重新将薄薄一层推拉门关闭,前往矮柜旁把就快燃烧殆尽的蜡烛吹咩,在津岛修治追随他许久的目光下解释说:“下雨了。”
在只是普通生活的时日,两人都不是会费闲功夫关注天气预报的类型,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甚至明显有转为暴雨趋势的夜雨并不知情。
多一点未知,对于他们的生活而言也能多一份乐趣。
“太好啦,这样明天的戏份就与我无关了,大概会把主角与小boss的战斗提前吧。”
津岛修治煽动着鼻翼,嗅到了独属于下雨天的泥土气息后没忍住欢呼出声,心情愉悦到连被褥被他踢飞都不在意。
他忍不住开始叽叽咕咕,向恋人阐述着对明天的安排,“雨天也正是睡觉的好时间,而且这座庭院背后有一处纯天然的温泉,明天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下。”
“不怕被人拍到?”考虑到自家恋人在剧本中近期毕竟成为了艺人,即便本身并没有什么知名度,不想过早出柜的话,有些事情还是得防一下。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然而津岛修治本人却毫不在意,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被子被踢飞之后,并不打算起身去捡。而是直接翻了个身把属于费奥多尔的那床被子裹在身上,扭来扭去将自己裹成紫菜卷,动作不要太熟练。
他满足地喟叹着,随后补充道“不过在那之前,得干完正事才行。”
去捡被子的某位俄罗斯人身形顿时一僵,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似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津岛修治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根源世界的内容,毕竟是早已因为时间重置而消失的片段,并不能称之为一个独立的服务器,两边的时间并不同步。而根据他们曾经在洋馆的经历来看,只要能同时来到根源世界中,在这里的时间相较于外界便是静止的。
就像是现世与他们如今所处的下位世界的关系,即便在这边已经度过了十多年,现实中的两人也不会有任何更改。
根源世界与此处也是同理。
也就是说在他们明天享受温泉之前,就要再次回到根源世界,完成自己的夙愿。
“你真的决定了吗?”费奥多尔神色复杂的将另一床被子搬回铺盖边,在淅淅沥沥雨声的映衬下,重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实话说,即便早已知道自己的夙愿不会轻易实现,这位曾经能将世界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恶魔,对于被他放弃的那个世界还是有着一丝幻想的。
乌托邦之所以会被如此称呼,正因为它根本无法实现。那个没有罪孽的世界或许并不如幻想中的那般美好,却也是他追逐已久的存在。
放弃是真的,不甘心也是真的,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似乎是因为很少看见自家恋人如此患得患失的模样,津岛修治的笑容愈发温和,难得由他出声安抚道:“费佳你这是废话啦,我不是早就说过了,要陪着你完成最初的夙愿。”
青年侧过身去,对于男性而言稍长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额前的刘海更是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妨碍他在本就失了光源的室内看清恋人的脸。
他那双紫红色的眼眸深处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如同隐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暗流,一旦死死抓住了什么,便不会再次放开。
费奥多尔的声音到微不可闻,“跟侦探社、跟整个世界为敌都无所谓吗?”
“那个世界已经消失了,如今我们过去,也不过是调取了一段数据而已,不会影响到什么的。”卷发青年只是以极为温和的声音解释着,似乎是觉得自家恋人今天格外没有安全感,索性扭来扭去蹭到对方怀里,以最为简单的动作安抚着他难以平静下来的心。
接受到恋人传递来的讯号,情绪有些失控的青年缓缓伸出手,将他从被褥中捞出,只隔着两人单薄的浴衣紧紧拥入怀中。
费奥多尔紧贴着对方的耳侧,以稍显颤抖的气音询问着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某个问题。
“我是说,你真的准备否认你的一切吗?”
加入天人五衰,意味着他要全盘否认自己过去的决定。即便并没有那段时期的记忆,津岛修治的做法也彻底背弃了他武侦时期的一切。
在戴好假面伪装好自己,并且来到光明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比起原来更深邃的黑暗之中。重新拾起杀戮,不再去拯救任何人,以世界为棋盘掀起腥风血雨。
为的只是实现恋人的愿望而已。
他将会把重要友人的遗言狠狠践踏,即便如今的织田作之助并未死亡,这种行为对于太宰治这种存在而言,也是背叛了友人的表现。
如果说自己的夙愿得以实现,代价却是津岛修治过于惨重的付出,那么费奥多尔会在最初就选择放弃。
他不希望让自己的唯一难过。
长久的沉默之下,津岛修治什么都没有回答。他不过是紧紧贴住恋人的胸腔,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对方不断鼓动的那颗炙热心脏,流露出了十分恬静的笑容。
费奥多尔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怀中人手感极佳的卷发,明白了对方心意已决。他微微叹了口气,亲吻着恋人柔软的面颊,语气黯然道:“过去的你要是知道的话,会无法想象吧……这样的未来。”
如果说让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知道了天人五衰的最后一人是来自未来不同时间的自己,那一瞬间他会不会感到这个世界的巨大恶意。
有了津岛修治的加入,侦探社不会有任何胜算,天人五衰事件在一开始就会是一场有着注定结局的游戏。
三对一,太欺负人了。
不是很想回答问题,但这个时候也不能装睡,某只不擅长应对感情的绷带精开始装傻。
他歪了歪头,故意瞎扯道:“怎样的未来,是我跟一只耗子在一起?”
“你又从阳光下回到了黑暗。”费奥多尔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对方那张胡扯个不停的嘴,成功与物理方式让恋人闭嘴。
被咬到的津岛修治嗷的一声怪叫,终于苦着脸选择闭口不言。他内心做着极为复杂的斗争,如同最初主动告白那般,需要给自己足够的准备时间。
费奥多尔显然也明白这点,只是轻嗅着恋人发丝间传来的洗发水香气,并不急着得到回应。
胆小鬼在养熟之后,稍微逼一把是可以让他敞开心扉的。
卷发青年将自己的头彻底埋入恋人的脖颈间,想要靠这种方式遮掩住不断上升的面颊温度。他嗫嚅着唇,手指没什么力道地扒紧了对方的衣角,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害羞。
逼着让他展露出真心什么,太为难人了。
“我并不觉得是这样,倒不如说,从一开始我就没能走出来过。”津岛修治的声音小到几乎难以察觉,又因为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因为在哪边都是一样,所以我才会在后面去救人的一方,因为有人跟我说过那边更好一些,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紧闭着眼,根本不敢去看自家恋人的表情,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将最重要的一句话以正常的音量表达出。
“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费奥多尔并没有去救人方的打算,所以他也不会继续在那边停留,而是选择在阳光下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走下去。
不会特意去关注什么,也不会对世界造成太大的危害,就这样一起装作普通的恋人,过着稍显冷漠却平凡的生活就好。
如果是为了完成所爱之人的夙愿,那他同样可以在那个算不上真实的世界中,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只要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就可以放下内心的所有重担,彻彻底底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除了彼此以外,他们将敌对所有人,这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吗?
交往这么久后,难得接受到了恋人最真挚的告白,即便是自己逼迫得来的结果,也让费奥多尔感到心里一暖。
他将怀中的人拥得更紧,轻笑着又一次吻了吻津岛修治的嘴角,在他耳边低语着,“真少见你这么坦诚的时候。”
毕竟都这么多年了,早就预计这要步入婚姻,心态自然不能跟当初相比。
被调戏到的某只绷带精呜咽出声,一脚踹上了自家恋人的小腿,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津岛修治艰难定了定神,一旦潜藏最深的想法被知晓后,剩下那部分隐藏起来的秘密也就顺势吐露而出。
“费佳你也是哪边都无所谓吧,即便像正常人那样在阳光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更让你感到舒适的地方却是黑暗中。因为某人从最开始就打算在那边常驻,却因为我的缘故退了一步,来到两者之间的灰色地带定居,那我也只能陪着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不安分的开始在恋人的掌心画着圈圈。
“放弃了夙愿的费佳也会跟我一样吧,在这个无法寻找到活下去理由的世界,感到无聊透顶。反正也没有意义,怎样都好,但是你会选择让自己感到更舒适的一边。”
被看透的费奥多尔只是微微颔首,含糊承认道:“或许吧。”
半晌后,他又补充说:“至少现在的生活,我还是很满意的。”
原本只会逃避的恋人终于肯彻彻底底在他面前放松,甚至可以将没受任何保护的真心塞在他手里。这对太宰治这种难搞的存在来说,甚至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决定好了吗?”俄裔青年随意询问着,主动给的恋人转移话题的时机。
让他太害羞的话也不太好。
“你看嘛,想要顺利加入天人五衰的话,我至少得在剧情之前找到过去的你。”津岛修治漫不经心地揪着恋人的手指,分析道:“不过如果是费佳的话,你不会放任我这颗难以掌控的棋子变成你的手下,唯一的可能只有同事了。”
至少就时间方面而言,天人五衰在剧情开始了半年前就已经成型了,或许比那还要早不少。
“果戈里在斗南次官身边伪装成秘书有半年时间,我想要过去也需要在这之前。”
津岛修治认真思考着原作内容,卷发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蹭过恋人的颈间,沉思的神情毫无征兆变得凝重。
“现在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麻烦的事件,神色流露出些许微妙之意,就连语气也变得郑重。
完全猜测到对方在想什么的费奥多尔没有任何迟疑,捏了捏恋人的面颊以示自己的不满,用看似温和的语调警告着,“如果你是想问能不能睡过去的我,现在就可以闭嘴了,放弃吧。”
“嘁。”
津岛修治不满地撅撅嘴,“因为根本睡不到?”
“我不觉得那时候的魔人会是对性有需求的人。”肤色苍白的青年认真分析着,并没有对过去的自己表达出敌意,仿佛只是单纯的理性讨论,“更何况你对当上面的人没兴趣,想要指望魔人主动,实话说很困难。”
一身皱巴巴浴衣的卷发青年眼神色地凝视着自家恋人,不知想从对方眼底看出些什么。最后只能缓缓撇过头去,开始疯狂吐槽着,“所以说现在有,完全是因为闲的无聊不搞事了只想搞我吗?”
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费奥多尔点点头,并不否认这种说法。
“可以这么理解。”
“唔……这个回答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如同黑猫一般的津岛修治打了个哈欠,放弃了较劲,“说到底也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内容原作根本不可能表现出来……文野是正常向的,又不是什么里番。”
两人没有了任何睡意,毕竟在这段简短的讨论之后,已经将出发时间定在不久后,目前就剩下开启通道的问题了。
回想起上次前往根源世界的凄惨遭遇,费奥多尔慢慢吞吞揉了揉恋人的头发,“这次你来。”
拜托千万不要再出现什么侦探社港黑齐聚的时间点了。
“哼哼~知道啦,不至于这么惨到又出现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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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层饼之家】
人形自走绷带精:安吾在吗?呼叫安吾。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太宰君,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这种时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人形自走绷带精:来问问你睡了没有,在做什么,吃了没?以及异能特务科有没有流传出坂口安吾不用睡觉的传闻!
辣味咖喱再来一份:晚上好。
人形自走绷带精:哇啊啊,织田作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没问题吗?明天还有三节你的体育课吧?
人形自走绷带精:当老师很辛苦的,还能习惯吗?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
辣味咖喱再来一份:嗯,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难度。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来了来了,横滨双标王名场面。[陀总吃瓜.jpg]
人形自走绷带精:呜哇……费佳你今天心情不错,好难得。上次这么来兴致好像还是刚来到文野的时候。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所以,太宰君,这么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没事的话我就继续去工作了,还有一堆积攒的文件需要回复。
人形自走绷带精:这次是有正事。
人形自走绷带精:来问问你对于斗南次官有什么看法。[期待的目光.jpg]
辣味咖喱再来一份:斗南次官……司法省的那位?
人形自走绷带精:没错,就是给侦探社颁发驱魔梓弓章的那人。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过柯南这边并没有司法省的存在,不是很方便对应官职。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毕竟是政府中想要摧毁侦探社的人,而且在原作中有确认在某个秘密议会里,天人五衰事件是也被利用个彻底。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斗南次官……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尤其是在我知晓了全部内容之后。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虽然这边得到的内容不多,但是根据之前的观察可以确定,斗南次官对外的表现一直很和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确实,他即便是在群众中也拥有着很高的人望,做事滴水不漏,性格也十分温和。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不过如今看来,这也是表象罢了,很难想象他会对侦探社拥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人形自走绷带精:能在憎恨的人面前维持住笑脸,并且不被社长察觉到敌意,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当年异能大战末期,即便已经因为“七个背叛者”的缘故勉强平息,但是国内依旧有着不和谐的声音。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为了追逐着世界趋势,也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着想,高层做出了暗杀主战论者的决定,而福泽先生便是接下了这份任务的人。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那位斗南次官的父亲也在此列。
人形自走绷带精:又是一个无法对真凶复仇,把仇恨撒在了凶器身上的人。[猫猫叹气.jp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毕竟以正常人的手段,很难查出当年真正发布指令的人。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况且就算查到了也没办法,如果没有做好推翻一个国家政权的准备,这份仇恨永远不会得报。[淡定喝茶.jpg]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而且我怀疑斗南次官就是七号机关的人。
人形自走绷带精:就是了吧,原本安吾你就怀疑过内部有奸细,原著中还明确画过那个秘密议会。与天人五衰有联系,而且侦探社对此毫不知情,除非这部分伏笔埋得毫无意义,不然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过可惜漫画中只露出了他一个人的脸,要是多来几个人就好了,目标还能清晰点。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不用着急,总能知道的。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太宰君,你说话跟我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人形自走绷带精:因为我打算统治世界,成为新世界的卡密──之一。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太宰君,你是在开玩笑,没错吧?
人形自走绷带精;我是认真的,因为我男朋友的前公司就是天人五衰嘛。他因为某些缘故,不但失业了,还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夙愿前去异能特务科讨饭吃。
人形自走绷带精:这样岂不是太可怜了!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所以你就要统治世界吗?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为了让我开心。
人形自走绷带精:嗯嗯,就是这样!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让我去静一静……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首先先确定一点,太宰君,你打算统治的不会是我们世界吧?
人形自走绷带精:就本质上而言,是。
不用睡觉就不用起床:……
人形自走绷带精:不过放心好了,不会给安吾增加工作量的,那只不过是一个早已消失的副本而已,不会影响现在。
人形自走绷带精:那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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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男人终于再次回到了那片寒风萧瑟的冻土。
那身黄黑相间的纳粹款式军服,在白皑皑的一片冰天雪地中太过扎眼,吸引了每一个路过人士的目光。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在于遮挡住男人面容的那张诡谲面具,骨白色再加上三个大小不一的圆形孔洞,搭配着这身装扮,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飞速在各种老旧建筑物中穿梭,很快来到了一处快要废弃的公寓,在诸多杂物中寻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没有任何犹豫便踏入那片黑暗。
在连续撬开几道厚重铁门之后,男人的视野中出现了无数台正在运转的电脑,以及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正面闯入者的某位俄罗斯青年。
长期不见阳光而肤色苍白的魔人双眸微眯,以晦暗莫测的眼神注视着这位来客。
“突然造访真的很抱歉,但是在做出什么决定之前,能否先听听我的来意?”
潘多拉·亚克特摘下头顶的黑色军帽,微微欠身行了个礼。他的舌尖仿佛在唇齿间辗转许久,才吐露出一句饱含深情的名字。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并没有料到自己的据点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泄露,也未曾想到这位多年来一直在光明方活动的超越者会突然寻找自己。正准备对人虎发出悬赏的费奥多尔神色不改,没有透露出任何紧张感,以优雅的语调询问道:“不知梅勒斯的首领亚克特先生,不辞万里造访我的据点是何意?”
潘多拉·亚科特重新将军帽戴好,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隔着那张乍一看没有任何缝隙的面具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突然用过于浮夸的歌剧腔吟唱着解释说:“有一位异能力者告诉我,在这里我可以找到实现我所爱之人愿望的途径,所以就来找你了。”
鼓膜骤然受到袭击的费奥多尔,微妙的沉默一瞬。
很快,他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感情的弧度,面对这位异能力不明的超越者,不曾失了半点风度,“如您所见,死屋之鼠不过是一个并没有什么成员的小组织,或许并不能达成亚克特先生的目的,这点还请不要见怪。”
能在异能大战时期,间接坑了整个欧洲政府方的超越者……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军装男人猛地凑上前来,又在距离一米远的位置停下脚步,语气中饱含的是无尽期待,“不会的,我确定要找的人就是你。”
潘多拉·亚克特语句故意停顿半晌,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凝重之时,这才缓缓开口,用极为温柔的语调解释着。
“我只想创造一个没有罪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