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觉得周娇娇和洛萸没能在学生时期相遇而感到遗憾,所以这篇平行时空的番外就弥补一下这个遗憾。平行时空里娇娇的年龄和正文有出入,和洛萸同岁】
赵京京最近被班上新来的那位转校生给迷了心智,姐妹聚会也不参加了,整天在别人回家的路上蹲点。
洛萸提起此事,都有些嗤之以鼻。
这种倒追的,根本就不配进入她们的姐妹团。
徐雅是有贼心没贼胆,别说班上的这些女生了,全校恐怕都找不出几个对转校生没贼心的。
她问洛萸:“难道你就不心动?”
洛萸冷笑:“他除了那张勉强能看的脸,还有什么,我的眼光至于这么差?”
除了那张脸“勉强能看”的转校生此时正好进来。
书包挂在左肩,外套敞着,单手插着裤袋。
浑身上下就是大写散漫二字。
这是完全不把校规放在眼里啊。
他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纪律严明,其中一条校规就是要好好穿校服。
敢公然违反这条校规的,以前是洛萸。
现在则多了一个。
兴许是听到了洛萸刚才的话,转校生的眼神短暂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没有任何波动的挪开。
洛萸顿时有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她带着侥幸问旁边的徐雅:“我刚刚说的声音也不大吧?”
徐雅的话打破了她的侥幸:“超大,估计隔壁教室的学生都能听见。”
更别说是从外面进来的转校生了。
洛萸耸了耸肩,无所谓。
她性子出了名的骄纵,从小到大家里溺爱出的后果。
她爷爷整天因为这事担忧,忧她嫁不出去。
毕竟没有谁愿意娶个祖宗回家供着。
洛萸却不以为然,别人不想娶,她还不想嫁呢。
赵京京的电话打过来时,她刚准备陪她妈去花鸟市场。
最近她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迷上了种花。
洛萸埋怨这里太脏,地上都是水,她羊皮底的小皮鞋在这儿走上一圈,回到家估计都不能要了。
“怎么了?”她接起电话问道。
赵京京说她以后估计都不能参加姐妹会了,所以特地打个电话来和洛萸绝交。
洛萸眉头皱着:“绝交?”
“对,我都听说了,你昨天在班里骂周攸宁。”
周攸宁就是那个转校生的名字。
洛萸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骂过他了?”
转念一想,她昨天好像的确说了转校生的脸勉强能看。
难道赵京京就因为这句话要和她绝交?
洛萸眉头皱的更深,她刚要开口,赵京京把电话挂了,还把她拉黑了。
洛萸气笑了。
为了个男人就和姐妹绝交,赵京京,可真有你的啊。
洛母见她看着手机咬牙切齿的,问她怎么了。
“怎么接了个电话就生气成这样,谁骂你了?”
洛萸摇了摇头,几分挫败的把手机放进包里:“交友不慎,碰到个重色轻友的。”
洛母却轻声笑笑。
现在这些小朋友,还真是有趣极了。
弄的跟小大人似的。
那几天洛萸的心情都不大好,因为赵京京。
她是没办法理解,初中就开始要好的朋友,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就闹掰。
电视剧里的闹掰好歹还是因为抢男人,可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种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她妈妈带她去周家做客。
“向然今天也在家,你平时不是总嚷着要去找他吗?”
洛萸脸有点红:“谁要找他了。”
洛母低声笑笑,倒也没戳穿她。
洛萸表面上不在意,趁她妈妈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借口回房,重新换了条裙子。
还顺便化了个淡妆。
怕被看出来,她把唇彩擦了,只抹了点唇膏。
洛母在楼下喊:“阿盏,好了没?”
“好了。”
洛萸下楼。
洛母递给她一个补品盒子,让她拿着:“这次去看望你周爷爷,你可得老实点,断不可再像上次那样了。”
上次去看望病人,洛萸也不知道讲了个什么,老爷子差点笑的背过气去。
医生还因为这件事批评了洛萸:“病人是得保持心情愉悦,但也不能像这样大笑。”
还提这事呢。
洛萸自己都觉得憋屈,她哪知道周爷爷的笑点那么低。
坐上车的后排,她闭眼开始睡觉。
车程不远,十几分钟。
洛萸睡到一半被喊醒,眼罩往上推,头发都被压乱了。
她看了眼车窗外,是周向然的家。
于是拉开车门下车,她妈妈看见她这副模样了,让她把头发弄弄。
“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你注意点形象。”
洛萸对自己的形象格外在意,不过是睡迷糊了,所以忘了。
她从包里拿出镜子,看了一眼。
细心打理好的长发这会睡成了鸡窝,好在还没人。
她刚要整理,远处有个少年叼着烟过来。
纯色的衣裤,上白下灰,身形高瘦。
洛萸认得他,把赵京京迷得神魂颠倒,要和她绝交的男狐狸精。
院子里的铁门是虚掩着的,没落锁。
他用脚推开,眼神漫不经心的在洛萸身上短暂停留,然后又短暂移开。
眼里就没她这个人。
洛萸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真是晦气。
洛母却在一旁面带欣慰:“想不到攸宁居然长这么大了。”
洛萸拿出梳子,把头发梳顺,听到她妈妈的话后,她疑惑的收好镜子:“您认识他?”
洛母笑道:“不光我认识,你也认识呢。”
她手上提着几个礼品盒子,递给洛萸几个,然后推开门进去。
“他是向然的二叔,之前一直在国外,前阵才回来。好像就在你们学校,你平时没见过他吗?”
周向然的二叔?
怎么年龄和他们一样大。
洛萸说:“没见过。”
她才不要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晦气死了。
进了客厅,吴妈笑容热切的端了两个杯子过来。
一杯是给洛母的,毛尖茶。
另外一杯则是冰镇的可乐。
小姑娘都爱喝这种甜味饮料。
洛萸握着杯子,四下看了一圈:“吴妈,周向然不在家吗?”
吴妈笑说:“一大早就不见影了,估摸着是打篮球去了。”
洛萸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我今天要来吗?”
吴妈在中间打着圆场:“我没与他说。”
洛萸知道吴妈是在骗他,她昨天就和他发了消息,说自己今天要和妈妈一起去他家看望爷爷。
洛萸把那杯可乐喝完,也没了心情。
因为周爷爷睡着了,所以当下也没办法上楼看他。
洛母说今天留下来吃顿饭了再走。
她在里面和人打着麻将,洛萸闲着无聊,就到处闲逛。
周家很大,园林设计也是按照老爷子的喜好来的,古色古香。
走廊的门都是圆拱形的,配色也都是黑白的色调。
看着繁琐少了,简约更多。
洛萸坐在人工湖旁的院子上,盯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那几尾鱼。
真好看。
这里的鱼都有名字,是洛萸上次过来,闲得无聊取的。
左边那条叫莉莉安,后背有白纹的叫雪莉雅,旁边那条叫......
她看到雪莉雅咬中了一个挂了鱼饵的鱼钩,被钓了上去。
钓了上去。
了上去。
上去。
去。
洛萸急忙冲过去:“你怎么能在这里钓鱼呢!”
手中的鱼竿被抢了去,周攸宁靠着身后那棵树站着,耸了耸肩:“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钓鱼。”
洛萸看着鱼嘴都被鱼钩刺穿了,又不敢自己取。
只能气呼呼的瞪着周攸宁。
那双好看的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周攸宁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手伸过去,简单的两个字:“还我。”
说话的语气都是不带感情的。
洛萸真不知道赵京京到底喜欢这个人哪里。
她不理他,心疼的把鱼钩从鱼嘴取出来,扔进湖里。
似乎是怕自己走后他还会继续钓鱼,于是趁他不注意,把鱼竿也抢了。
抢完就跑,怕他追上来,跑的很快,还不忘往身后看。
结果人家压根就没有追上来的打算,仍旧站在原地。
表情平静的,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因为不看路,洛萸被鱼线绊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洛萸最后是被周攸宁背回去的。
她哭的声音很大,膝盖全部磨破了。
周攸宁冷声警告她:“再哭就把你扔下去。”
然后洛萸就不敢哭了。
她瘪着嘴,委屈的趴在他背上,骂他王八蛋。
他大约只是嫌她吵,无论她怎么骂。
到了客厅,周攸宁把她扔在沙发上,摸了摸湿透的肩膀。
然后洛萸看到他,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他把衣服脱了,扔在垃圾桶里,上楼回房。
再次下来的时候,身上换了件衣服。
手上还多出个药箱。
自尊心一天之内被打击了两次。
这对平时被宠出一身臭毛病的洛萸来说,简直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她也忘了哭,坐在沙发上,仿佛傻掉一般。
周攸宁把面前碍事的茶几踢开,在她面前蹲下。
药箱放在一旁,他先是看了她一眼。
后者还处在愣怔的状态,他也没说别的。
把她的裙摆往上拉,放在大腿上。
怕她走光,自己的身子也稍微往上。
确实摔伤了,但也没多严重。
哭成那样,还以为她腿残了。
消毒用的碘伏倒在她伤口上的瞬间,洛萸回神,疼的将腿往后缩。
不过被周攸宁按住了。
“别动!”
他轻皱着眉,语气透着几分不耐。
洛萸真的不动了。
莫名的,有点怕他。
他的手还放在她腿上,隔着裙摆布料都能感受到的炙热,有点痒。
洛萸抿了下唇,有点委屈,眼眶又红了:“疼。”
周攸宁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不耐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情绪,大抵能称之为无奈。
他低下头,对着她受伤的膝盖,轻轻吹着气。
灼伤般的痛感被这股凉意稍微带走一些。
没那么痛了。
“都怪你。”
洛萸埋怨他。
他抬眸:“怪我?”
洛萸说:“要不是你在那钓鱼,我就不可能去抢你的鱼竿,要是我不抢你的鱼竿,我就不会摔倒!”
他慢慢悠悠的收拾东西,把碘伏和剩下的棉签放回药箱中。
“谁让你过来的?”
“什么?”
周攸宁冷笑一声:“你不来,怎么知道我在钓鱼?”
洛萸快气死了。
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就算是周向然,也会因为他爸爸和爷爷而处处向她退让。
可这个人!!!!
气死了。
洛母终于散牌了,几个人约着下次再聚。
洛萸一瘸一拐的走向冰箱,拿了一罐可乐出来。
洛母瞧见了,急忙过来,问她怎么了?
洛萸插了根吸管进去,小口喝着可乐。
“摔了一跤。”
洛母心疼的不行:“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呢,让妈妈看看,摔到哪了,严不严重。”
洛萸说没事,小伤,过两天就自己好了。
她又一瘸一拐的坐回沙发上去。
外面天色早就暗下来了。
周攸宁换好衣服,黑白配色的运动服,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顶上,脖子上搭了条毛巾。
身量高,腿长肩阔,穿什么都好看。
洛母瞧见他了,笑着和他打招呼:“攸宁啊,这马上要吃饭了,你这是出去跑步?”
“嗯。”他淡淡的给过回应,然后换了鞋子出去。
正好吴妈从厨房出来,端着洗净切好的水果。
洛母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太孤僻了些。”
吴妈笑道:“也不能说是孤僻,不是都说智商高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吗,我倒觉得他这样,挺好。”
洛母也笑:“你啊,就维护他吧。”
说到这儿,吴妈有几分惋惜:“我要是再不维护着点,这孩子在家就真没人管了。”
洛萸在一旁听着她们彼此惋惜,雨里雾里的。
什么没人管,这不是他家吗,怎么可能没人管。
吃饭的时候周攸宁没回来,吴妈专门给他留了些饭菜,也没等他。
周向然反倒回来了,一身汗臭味。
洛萸捂着鼻子,嫌弃的往后退了退。
周向然臂弯里抱了个篮球,问她怎么来了。
洛萸皱着眉:“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我昨天是不是和你说过我今天会来你家,你倒好,自己出去打篮球了,现在才回来!”
周向然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好像是有这事。
“忘了。”
洛萸瞪他:“狗东西。”
洛母批评道:“这些脏话都是谁教你的?”
洛萸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洛母笑着代洛萸和周向然道歉:“向然啊,阿姨代洛萸和你道歉,我回去以后好好罚她。”
周向然摇头:“没事。”
洛萸吃完饭了,等大家都放下筷子,大人们开始谈话聊天时,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下桌。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聊的,吃饭十分钟,聊天半小时。
附近有个广场,平时会有人在那里挂个吉他唱歌。
有时候还能碰上几个帅的,洛萸往那边走,却看见了坐在路边长椅上的周攸宁。
他安静坐着,手里边还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水。
额发被汗洇湿。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那双眼睛落在远处,没有聚焦点。
可能什么也没看。
洛萸一瘸一拐的过去,在他面前站着。
居高临下的看他。
“你怎么不回去吃饭?”
大约是她走路的姿势太过明显,他最先看的,是她的腿。
被裙子挡着,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饿。”
洛萸耸了耸肩,在他身旁坐下:“你其实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吃吧?”
他垂眸看她。
没承认,也没否认。
洛萸是不太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她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去对待我讨厌的人。”
他似觉得好笑般,尾音染上几分轻笑:“折磨自己?”
“亏待自己的胃可不就是折磨自己嘛。”
远处有小孩打闹跑过,微风也带来几分凉意。
洛萸身上的碘伏味太冲了,连她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人活着,当然得先紧着自己。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这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那都是圣人,我就是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普通人罢了,别人要是让我不好受,我也得让别人不好受。”
这番不太懂事的话,倒也引出周攸宁几分发自内心的低笑。
“我刚才让你不好受了,怎么,你也想让我不好受?”
洛萸点头,警告他:“你当心点,等我腿好了,饶不了你。”
又是一阵轻笑,周攸宁抬头去看头顶的天。
今天没星星,唯一的光是路灯。
洛萸是被周攸宁背过回去的。
她说腿疼,走不了路。
攥着周攸宁的衣角不肯放:“是你害我摔伤的,你必须得负责。”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我明天去你家提亲?”
洛萸皱眉,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倒还挺美。
周攸宁最后还是如她所愿,把她背回去了。她在他背上也不老实,说想吃冰淇淋,让他带自己去买。
他不去她就哭。
最后冰淇凌买了。她一直想要,但她妈妈一直不肯给她买的限量版包包也买了。
她妈妈说她玩物丧志,上次考试成绩全校倒数,给她的零用钱也大缩水。
洛萸心满意足,觉得自己这个跤摔的还挺值。
商场逛完后,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她妈妈应该等了她有一会,见她躺在周攸宁的背上,忙过去把她拉下来。
斥她没规矩。
洛萸说:“我腿疼,走不动路,所以才让他背我的。”
洛母压低了声音告诉她:“你这个年纪,还是应当懂得和男孩子避嫌,得保护好自己!”
洛萸不解:“你难道还怕周攸宁对我动手动脚不成?”
她的音量没有控制,洛母忙笑看着周攸宁,和他解释:“阿姨不是这个意思。”
周攸宁并不受影响,摇了摇头,上楼回房。
洛萸觉得她的担心很没必要。
周攸宁会对她做什么?他不会的。
虽然对他仍旧不算熟悉,但洛萸总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赵京京终于鼓起勇气告白了。
最后的结果成功与否,她没说。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和洛萸说过话了,看来绝交是来真的。
某天徐雅神神秘秘的告诉洛萸,周攸宁一句话都没说话,绕过她就走了。
“赵京京挺可怜,但周攸宁也没错。”这是徐雅对这件事的点评。
毕竟谁会对一个整天企图偷窥自己隐私,对自己死缠烂打的人有好感。
洛萸不发表任何意见,人家都和她绝交了,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和她无关。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跑完操以后体育老师就宣布了解散。
洛萸因为腿伤了,得意逃过一劫。
她和几个小姐妹点了几杯奶茶,坐在店里聊着天。
赵京京没什么精神的进来,和洛萸道歉,说之前是她不对。
洛萸觉得有些人还真是有趣,为了爱情自己主动放弃了友情,这会爱情没了,倒想着去把友情捡起来。
拿她当退路。
洛萸不想理她,起身往外走。
真是无语死了,难道不是她先放狠话说要绝交的吗?
回班里的路上,经过了学校那片小树林,看到周攸宁正蹲在边上喂流浪猫。
别的流浪猫都被养的挺肥,唯独这只瘦不拉几。
因为它脾气太坏了,但凡敢靠近它的都被挠过
久而久之就没人愿意上前了。
想不到他还挺喜欢挑战高难度。
洛萸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着:“你不怕它挠你?”
她的声音挺有辨识度的,不用看就能听出来是她。
周攸宁说:“无所谓。”
洛萸嘲讽他:“等真被挠了,要打疫苗的时候你就后悔了。”
它吃完了碗里的,又开始冲他叫唤。
周攸宁拿着那袋猫粮,又给它倒满。
“难道脾气差的,就不配被人喜欢吗?”
洛萸被他问住了:“这......这倒也不是。”
她挠了挠头,不懂如何回答。
周攸宁抬眸,看向她:“你的脾气也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