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自从怀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后,就小心翼翼的向给他看病的大夫打听,结果没有任何侥幸,又看了很多大夫,喝了无数的苦药汁后,还是没有反应,又不敢把这种事情拿出去打听,渐渐的都有些绝望了,心里恨不得再把葳蕤拉出来凌迟鞭尸,现在却也无计可施,每天只能窝在北院发泄他心里的暴戾。
这段时间北院的小厮都战战兢兢,恨不得自己完全没有存在感,因为二少爷的脾气变得阴晴不定,经常用一种让人发寒的目光盯着他们下面,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火打人。
以往爱往程孝面前凑的丫鬟,现在也躲着他了,就因为他现在的性子极不好侍候,有几个丫鬟被他逗弄到一半,以为能够飞上枝头,不想转眼被被拖出去打了半死。
所有丫鬟都能够躲着程孝,唯有凝香不能,她已经跟程孝发生过关系,没有后路了,即使情况不对,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开始程孝因为那天对凝香产生过燥热反应,还对她有好脸色,后面知道了那完全是药物的作用,便彻底的翻了脸了。之后程孝又记起,就是凝香挑动他才对葳蕤出手,因为对葳蕤动了手,他才落得这个后果。现在葳蕤已经死了,他只能把气撒在凝香身上,至此凝香不但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反倒陷进了无尽的痛苦之中,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相比北院的紧绷的气氛,西院就要宽松多了,程礼仍旧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书房里,新来的几个丫鬟虽然想向程礼献殷勤,但也就是送送荷包帕子抛抛媚眼,不敢出什么大的幺蛾子,而程礼完全没有跟她们发展感情的想法,接到这些东西还会训斥一番,渐渐的那些丫鬟也偃旗息鼓了,虽然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面上是全心全意都放在了服侍阮芷娘身上。
阮芷娘每天对着这些丫鬟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但这些丫鬟行事没有出格,她也不会故意去找麻烦,只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
“奶奶,要不把她们打发到别的地方去,不要在您的跟前晃了?”李玉儿看着这几天阮芷娘的状态,不由担心的问道。
阮芷娘摇了摇头:“公公不会允许的,不管怎样,我还是得挑两个老实的出来。”
“可是,少爷明显对她们不待见啊?”李玉儿小心道,她现在实在是搞不清阮芷娘和程礼之间的情况了,明显程礼对那些丫鬟不上眼对阮芷娘还是很体贴,但阮芷娘在两人相处中看着就有些别扭。
一说起这话,阮芷娘就有点痛苦和难堪,但在李玉儿面前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前些日子夫君说了,让我挑个老实听话的带在身边。”
“他怎么能这样?!你才为他失了孩子伤了身体,他竟然又想找其他女人!”李玉儿知道这是普遍现象,但她接受不了阮芷娘被如此对待。
“不要生气。”阮芷娘反而为程礼解释道:“不怪他,是我们年纪不小了,这些天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公公的明着询问了,还是夫君一力担着,他现在的压力也不小。”
真是操淡的社会,李玉儿都想破口大骂了,压下心里的烦躁,小声地问旁边的邹大娘:“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邹大娘愁眉不展的摇头,这是每一个大家媳妇都要经历的事情,她额无能为力。
李玉儿终究是力量太小了,对于这种事儿,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尽自己的力量让阮芷娘心情轻松一些,她拿了自己绣好的帕子递给阮芷娘:“奶奶,这是我给您绣的帕子,您看怎么样?”
这是一条白色的手绢,上面绣了的是双蝶戏花,整个图案枝叶苍翠、花朵娇艳、彩蝶蹁跹,看着十分精巧灵动。
“送给我的?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你要是没绣好,我这个做‘师父’的可不依。”阮芷娘也暂时抛却了心里的那些不愉快,接过手绢,铺在手掌上,仔细看了一遍,唇角不自主的浮出一丝微笑,口上却道:“不错,有几分韵味,以后还是要多加练习知道吗?”
李玉儿自然是连连点头应是,对于刺绣这门技艺,李玉儿是学了就从没有放松过,一有空闲时间就加紧练习,毕竟她打算快速挣钱,刺绣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快速最安全的方法。
邹大娘也靠近看了一下道:“基本功还算扎实,也不枉费小姐你的教导了。”
“不要看了,这时徒弟孝敬我的。”阮芷娘说着就手帕放进袖子里,那样子像是十分宝贝,连别人多看一眼都舍不得。
李玉儿见阮芷娘这么喜欢,自然也是十分高兴。要知道绣这张手帕,她也是花了大功夫的,娟和丝线都是专门去布料铺子买的,绣的时候更是一针一线都不敢马虎,花了好些天才绣好的。
有了这次插科打诨,阮芷娘的心情也好了些,不再老想着那些烦人的事儿了,又拿出书本把李玉儿圈到怀里道:“做学生的这么认真,我这个当老师的也不能懈怠了不是?”
李玉儿见阮芷娘心情好了一些,也放心的跟着她开始学习声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通州府的天气渐渐变暖,万物都开始复苏,春天来了,阮芷娘看着窗外冒出新芽的树枝,不由开口道:“政清应该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吧?”
“应该是,春闱将近,少爷应该早有准备。”邹大娘也点头道。
阮芷娘以为她弟弟正在全心赶考,而程礼却收到了阮政清的来信:即将赶到通州府。
原来邹大娘在阮芷娘落胎的时候就给阮政清写了一封信,虽然在阮芷娘摆脱生命危险后又写了一封信去报平安,但阮政清没有看到阮芷娘平安,始终不能安心,决定前来看望姐姐。
当天程礼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阮芷娘,阮芷娘又是高兴又是忧心,只希望快点见到弟弟问他有什么事儿,怎么不去京城赶考,反而跑来通州府。
阮政清是书信送出后不久,人就动身了,因此他很快就到了通州府,他先回到以前买下的院子,里面还是和他离开前一样干净整洁,因为邹大娘一有时间就会来打理。阮政清到了之后,也顾不得修整,当天就给程礼下了帖子,第二天就上门拜访。
程老爷对于阮政清的到来是十分欢迎的,在以前长子还没有去世之前,他虽然知道阮政清的潜力却没有重视,因为他不是通州府人。现在他打算把程家交给程礼,对阮政清就重视起来了,他是阮政清的小舅子,年轻有为,将来一定能进官场,到时候程礼就需要他的提携和扶持了。
阮政清虽然心里对程府的意见很大,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会少,他带了礼物先拜访了程老爷,被他拉着说了好久的话,才跟着程礼来了西院。
“小姐,少爷来了!”邹大娘小跑着进来喊道。
本来就心焦的坐在李玉儿旁边的阮芷娘听了这话,立马就站了起来,想要迎出去,又回身问李玉儿道:“你快看看,我现在的精神还好吗?”
“现在奶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色好着呢。”李玉儿放下笔也起身笑道,落胎对女人的伤害真是太大了,阮芷娘即使养了这么久,气色还是比不上以前,不过现在肯定不能扫兴,李玉儿自然挑着好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阮芷娘立马转身出去,此时她满心都是要见面的弟弟,哪里还顾得上仪态。
李玉儿也连忙跟了出去。
姐弟两人久别重逢,见面又狠狠的哭了一番,才放松心情。见两人情绪波动剧烈,有很多私密话要说,李玉儿就带着其他丫鬟出去了,程礼也退了出去,给阮芷娘两姐弟留下私密空间。
“政清,你不是说过要一鼓作气考中进士给父亲看吗?怎么跑到通州府来了?”诉了衷肠,问了近况,阮芷娘才勉强收了泪问道。
阮政清目光闪了一下,随即就说出他想好了的借口:“我现在基础还不扎实,比不过那些功底深厚的老儒,要再学几年才有把握,现在就不去打击自己的信心了。”
阮芷娘哪能不知道阮政清的性格,向来是越挫越勇,会害怕打击信心?刚要开口询问,就被阮政清低哑暗沉的声音打断了:“姐姐,听说去年你流掉一个小侄儿,是怎么回事?”
阮芷娘顿时心中酸软,现在她那里还不知道弟弟为什么没有去赶考,都是不放心她啊,眼眶又是一阵发酸,对着弟弟她也没有隐瞒,压下泪意后,就把事情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了。
尽管阮芷娘说的轻巧,和她相依为命十多年的阮政清哪里不知道她心里的痛楚,再看他姐姐明显清减了的身形和憔悴了的面容,心里大恨,程家就是这样对待他姐姐的!程礼就是这样‘保护’他姐姐的!166阅读网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