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阵阵黑暗之中,一个美丽的像是梦幻般的存在终于拨开妨碍她的迷雾,露出一双淡的近乎于无的瞳色。
却又不是那种鱼目混珠的苍白,而是一种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的色彩。
在这纯净的透明之色中,没有快乐,亦没有悲伤,一切都是平淡的模样,一如这个世界诞生之初。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个绝色美女,完全忘记了刚才那道声音的告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转瞬间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轰”各个方位无数的身体应声倒地,没有一丝痛苦就已然沉浸在无尽的梦乡,而这一次梦境是永远无法停止的。
“唰”的一下,又是无数条触手从她的身后四散,插入这些人的头部,无数淡白色的光芒围绕着触手缓缓上升,成为它的养料。
这时人们才知道这个遗世而独立的佳人并非是个善茬,甚至可以说是个魔鬼。
“大家注意,千万不要看她的眼睛。”
“闭目凝神,用心观察”
……
无数道叫喊声唤醒了剩余诸人慌乱的神智,他们连忙按照所说的慌张行动,狼狈之余还能看出一丝井然有序。
身为三宗之人,他们对自己的要求极为严格,也幸好如此,此时还没有乱做一团散沙,巫颂三人稍稍放下心来,但这也仅仅是稍稍而已。
现在的形势明显是他们处于下风,尽管有着战无不胜的北方纵合阵,但到底欠缺熟练,还处于摸索之中,更何况眼前还面对这么一座杀神。
尽管不知为何梦妖魇变异成眼前这个女人,可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个女人的不简单,而且自己那么多子弟丧命,真是叫他们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来历,但总归还是有法子的。”陈济良此话一出,到底没人反对。
这时,廖应海恭敬向前一步,上体微曲,抱拳而立,姿态放得极低,“不知是哪位前辈,还请帮我们指点迷津。”
什么情况?
迷阵里不乏下巴颏快掉下来的人,中宗是什么地位,廖应海又是什么人?那可是华国国师一脉的当世继承人,身居政府高位,一句话便能左右华国局势,是华国暗里势力之首。
就是如此的大人物,现在却恭敬卑微至此,那被他请求之人又该何等身份尊贵。
阵法中久久没有回音,空荡的寂静叫人心中发凉。
“怎么还没出现?难道是假的吗?”
“谁知道呢,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有人摸着自己的脑袋,依旧是个丈二和尚。
“不会吧,刚才那个声音不是提醒我们了吗?难道是那个人?”有人想起来刚刚那道声音,一瞬间仿佛打碎迷雾。
“可……可并没有出现啊。”有人结巴着说,更使得这个群里异常安静。而且毕竟大家对这个阵法并不是完全了解,万一是这个阵法给他们产生的错觉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师叔还要继续吗?
众人只敢低头用余光撇向廖应海的方位,万万不敢抬头直面那个天使般的恶魔。
周围似乎依旧没有回音,一切安静如初,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幻境罢了,不过他们却没看到廖应海小腿颤抖,额头冒出层层冷汗,身上犹如背负千斤重担。
不仅是他们,巫颂与陈济良也没有多好受,身子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敲打一般,脑子里无数根针在扎,即使面对他们师傅时也未曾有过如此狼狈之时,现在却……
但他们一声不吭,咬牙撑着,任由冷汗一层层往下流,浸透了他们的衣服。
可以说华国学术界最厉害的人,现在却如此狼狈,可他们三个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更加坚信了一个推测。
尽管这个想法那么匪夷所思,但现在好像除了这种猜测也没有别的解释可以说明。
就算他们身处玄学界,甚至政府高位又如何,在自家老祖宗面前,他们就是妥妥的一个孙子,不对,是二十一代重徒孙。
这种身份任由祖师爷教训一下又如何?
也是他们该罚,相比于千年前华国玄术昌盛、能人辈出的模样,如今华国玄术界虽然依旧存在,但实力相较于千年却已相差甚远。
以前若是他没有出现,他们还能自欺欺人,只是偶尔打坐间回忆起那个鼎盛的朝代,但现在无论如何也欺骗不了这位慧眼如炬的祖师爷,自然怎么惩罚也是应该的。
或许是他们的态度尚可,那股压力逐渐减弱。
他们满怀期待地希冀看到那个只在画像上见过的人。但是他们只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转眼间后背发麻,刺目的白光胡乱朝着整座大楼伸展开。
“不好,它是想杀掉这栋楼的所有人。”廖应海收敛心绪,眉目一凝,转眼间就冲了出去,腾空而起的他直直朝着那东西的背影冲去,手中凝聚着黄色的光芒,手指复杂结印,顷刻间,黄光化作一条黄色的巨龙攻击而至。
然而硕大的虚影在感受到一丝痛意之后,平静的脸庞泯然一笑,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唇,发出细密的音纹冲击。
“师弟闪开。”巫颂手中紫色雷电之力拉满,一个猛冲而上,紫色的雷龙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咆哮飞去。
那硕大的声音剧烈晃动了下,忽然双臂上举,周身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无数触手化作攻击的利刃,疯狂地想要收割他们的生命,神圣而又癫狂,更可怕的是这么恐怖的实力。
不好。
巫颂二人距离最近,瞬间察觉到它的动作,然而想要逃离却也无计可施,眼见漫天的触手凶狠地朝向他们冲来。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身后淡白色的守护光罩升起,竟是陈济良。
“两个老家伙还不赶紧撤。”陈济良此刻额头珠子大的汗水哗哗向下掉,显然支撑起整个法阵的防护罩还是太过勉强了。
“下门的兄弟上啊,跟那个怪物拼了。”下门的人见自己的宗主都这般,瞬间沸腾起来,无数道灵力注入到防护罩中,支撑起整个大阵的防护。
数不清的利刃疯狂冲向防护罩体,一下一下,一次一次,随着它的狂怒加剧,攻击也越发凌厉,下门众人明显体力不支,但仍然咬牙切齿地坚持着。
被保护在内的上宗和中宗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下门一般,或许他们从未想过原来下门拥有不亚于他们的实力,当初他们竟然凭借着宗门划分而处处瞧不起下门?
愧疚中的上宗和中宗突然醒悟。
“兄弟们,把体内灵力注入下门兄弟身体,大家上”
说完,无数道七彩光芒凝聚,汇聚于各处,在这硕大的阵法中运转调动,转变为防护的力量。
“乖乖隆地咚,这才是北方纵合阵的真正实力吧,竟然今天才见识到。”众人皆在阵中受苦受难,唯独我一人独自观战的陈继川拖住自己胡子拉碴惊掉的下巴。
然而自始至终身边女子都一副淡然的模样,目光专注盯着铅丝盘凝聚的阵中情景,她微微勾起的唇看似有些满意,又似有些失望。
叫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陈继川更好奇眼前这位的真实来历了?
思索了诸多可能还是没个确切可信服的人选,他干脆也不想了,抱拳问“前辈,我爹他们应该快灵力耗尽了,您……”
啥时候去救场啊?
“快了。”刘云舒手中淡黄色的灵力流转,在和煦的光芒下,她柔顺的发丝轻轻晃动,精美礼服上的花纹像是活了般,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个被精心娇养的世家夫人,又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看似柔弱地如同娇花的女子竟然会拥有如此蓬勃的灵力。
那股淡黄色的灵力不停扩张,陈继川压根抵挡不了,脚步虚浮,很快朝着一边躲去,刚一落地回头,他就拼命叫喊起来,“卧槽你倒是等等我啊。”
然而那道声音如同一道彗星光芒冲向北方纵合针中!摧枯拉朽,莫不能当。
“我去”陈继川忍不住爆了粗口,焦躁的来回转圈圈,被他挠得被小鸡抓过的发髻乱七八糟,也不觉得这样会不会吓着他那些兄弟,一转眼也冲了进去。
人类的悲喜尚不能相同,更别提眼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梦妖魇。
但好歹……
“虽然生前同喜同悲是做不到的,但今天能死在一起,也算是没辜负三宗千年道义。”陈济良浑身颤抖,本就白发苍苍,如今更显老迈,显然已经到了尽头。
不过他显然并没有畏惧,反而旷达的大喝一声“廖老头,我知道你们中宗向来看不起我们下门,但是老子认真替我们下门说一句话,虽然下门没你们中宗有钱,但是实力绝对不孬,你今天就给老子看好了。”
说罢他周深凌厉暴涨,生成一龙腾虎跃之势,强大的灵力脉冲直接冲向云霄,将整个天空照得发亮。
整个北方纵合阵的运行机制被完全打开,强大的防护之气转变为凌厉的攻击,直朝着那只梦妖魇而去。
就有一种无与争锋,舍我其谁的气势。
“陈济良,你到底在做什么?”廖成海面目复杂,但是却毅然制止,“快停下”
“说停就停,那老子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况且此法乃我下门绝学,一旦开启就至死而归。哈哈哈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下门的实力。”
陈济良仰天大笑,在这汹涌的灵力攻击下,他修为瞬间暴涨无数倍,凌厉的气势化为满天飞刃,所到之处,触手尽皆斩落。
洁白天使般的女人周身光芒消散开来,硕大的身躯猛然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哀鸣。
“成了,那家伙是死了吧。”
“应该吧。”
“快看,它又站起来了。”
这只由无数梦妖魇组成的魔物仿佛不死不灭,即使周身触手尽断,跌落大地,仍然直挺挺飞了起来,此时它又张嘴,露出满口的獠牙,刺耳的轰鸣间无数黑雾笼罩,竟也实力暴涨开来。
如果说梦妖魇只是一种在梦境中强大的生物,外在攻击性不强,但由无数梦妖魇组成的这只怪物就像是个不灭的战神,拥有强悍的体魄,将要把人拖入无尽梦魇。
“记住,它叫食梦貘。”一道幽然的声音自所有人耳边响起,接着顷刻之间,耀眼的白光划破整个苍穹。
“以血为引,灵力流转,归于中围,北方纵合,破”随着一声轻语,鲜红的古老符篆在白光中极速飞驰,直直钉入那只妖兽的腹部。
“好……好厉害。”
“一招……就灭了?”三宗的子弟咽咽口水。
看着漫天消散的花火只留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前辈异常强悍啊。
之二的念头就是他娘的,自己终于不用在这里狗带了。
谢天谢地啊。
傻白甜的三宗子弟可不晓得眼前这位的身份在将来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震撼,此刻依旧一副乐天派的模样。
即使看见自家师傅神情复杂的模样,也感觉不出个所以然来。
身着修身华丽礼服的女子流光溢彩,一回头犹如春水映影,不胜美景。
除了倒地的陈济良外,巫颂与廖成海竟都膝盖一软,差点要跪在地上。
竟真的……是她。
他们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转眼间吊儿郎当的人冲了过来,抱怨道,“你这也溜得太快了吧,正巧我找到了这俩笨蛋,帮忙弄醒下呗。”陈继川一肩扛着一个人,三宗一瞧,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小伙伴。
“这不是红媚吗?”
“还有廖应星。”
“他们咋都被撂倒了?”上宗和中宗当代最厉害的两人竟然连这么恐怖的小怪兽的面都没见着,就这么睡了辣么久……
好羡慕
众人齐齐发出羡慕的光线。
然而两人的爷爷或父亲一下子黑了脸,又在祖师爷面前丢人了,夭寿啊!!!
刘云舒:呵呵。
难道就这一件丢脸的事儿?把玄门根基丢成这样……她笑颜如画,却让人瑟瑟发抖。
可惜后悔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