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为了什么?”张啸天没想到在一切顺利的时候,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件事。
“好像……是说项市长在给她母亲治病时,收受了大量不明财产。”郑蓬勃小心地解释着。
“荒唐,有些人真是不想天下太平了1张啸天气愤地拍了下桌子,对石磊说:“这件事放在谁的身上我都信,但放在老项的身上,我不相信1
“我也不相信……”石磊摇摇头,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用多想,这件事肯定与伍丽萍有关。最近张啸天帮助项歌母亲转院的消息惊动了市府两院,在与项歌接触没有结果的情况下,想来伍丽萍便想到了这种办法。石磊知道,自己能猜到是伍丽萍动的手脚,张啸天也能猜到,要不然他就不会说出刚才的话。
张啸天愤怒地摇着头,略微有些失态地说:“我们市政府的工作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外人就来搞三搞四,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我肯定要去省委讨说法!就是这个市长不干了,我也要保下老项1
石磊听着很感动,点头道:“您也别太急,我想省紀委也只是初步核实。看看情况再说吧,我先走了。”
张啸天阴沉着脸没说话,心里却兴奋异常。伍丽萍这么干,无疑会把项歌逼到自己的阵营当中,这个女人完全作茧自缚。
石磊刚走没多久,秘书长胡秀林就进来了,随手把门关严。张啸天知道,他一定是来谈项歌的问题。
“市长,您和项市长的情况不太乐观。”胡秀林皱着眉头说道。
“我?怎么和我也……”张啸天感到十分吃惊。
胡秀林叹息道:“您真的不知道?好像有人把您和项市长一起告了,说你们为了给项市长的母亲换肾,弄来了不明财产三十万。”
“哼,蠢,愚蠢之至!”张啸天摇摇头,没想到伍丽蠢到这种地步,靠这种事情真的可以拆散自己与项歌的联盟吗?真是痴心妄想!
“是啊,有些人……哎……”胡秀林摇摇头,“市长,您看是不是和史書記谈谈?”
“谈什么?我想老史也应该参与了调查,我和他联系,影响不好。下班后,我直接去找省紀委马書記。”
胡秀林不便深说,点头道:“这样也好。”
张啸天望向胡秀林,笑道:“秘书长,你不会真觉得我与项市长做了什么非法勾当吧?”
“那到不至于,只是……”胡秀林慾说还休,似有难言之隐。
“秘书长,有话就说吧。”
“市长,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写举报信的人也没想着真查出什么来,她只是想让您和项市长的关系……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您,要不是您帮助了项市长,对方也不会……所以担心项市长对您……”
张啸天听懂了胡秀林的意思,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只是对方太低估了老项。我深知老项的为人,他不糊涂!”
“希望是吧1胡秀林起身离开。
傍晚,张啸天来到盘龙山庄,省紀委调查组就在这里,马書記住在四号楼。张啸天赶来的时候,马書記正在与史振湘等人开会研究项歌的问题。见到是张啸天,马書記便从沙发上起身,迎了过来,满脸含笑道:“张市长,快请进,快请进!”
张啸天走进客厅,两人握手寒暄以后,他笑道:“马書記,我知道您早晚都要去找我的,所以还不如自己主动来自首,这样也算是坦白从宽了吧?”
“哈哈……张市长,你说得哪话里啊!”马書記摆手道:“一切只是了解情况,没传得那么严重。”
史振湘对张啸天点点头,并没有离开。其它干部见到领导们有事要谈,便告辞离开了。
三人坐下,马書記拿起茶杯示意张啸天喝茶,笑呵呵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项市长来的,是不是对我们的调查有什么抵触情绪啊?”
张啸天点头道:“抵触情绪不敢有,我只是觉得省紀委只凭一封举报信,就对项市长进行调查,这不太公平。”
“呵呵,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当初要查崔向前,不也是因为一封举报信吗?”
张啸天摆手道:“那不能相提并论,情况不同。项市长送母亲到京城看病,这事我都知道,这怎么能和**挂上勾呢?马書記,您都想了解什么,还不如问我,我想我知道的比较全面。”
“好啊,说实话,我明天就想去找你的,既然你来了,那我就问问。这件案子和你确实有些关系,项市长说为她母亲换肾准备的三十万,是你借给他的,对不对?”
“没错,是我借的。”
马書記点头道:“项市长没有说清这笔钱的来源,他说不知道你是从哪弄来的,张市长能否解释一下?”
“这钱是我从家里拿出来的,”张啸天并没有回避。
“家里?”马書記目光一疑,“张市长,以你的工资而言,这个……”
张啸天笑了,笑得很无奈,他说:“马書記,也许您对我的家庭条件不太了解。我母亲在我从政以前,在双林省经商,不说多么富裕,但也有些家底,这三十万对我们家来说还不算难事。”
“哦,是这么回事?”
“马書記,您可以去核实。”
“我会的,”马書記点点头。
张啸天又笑着补一句,说:“当然了,要查我母亲的银行账户好像有些困难,原因……我想您也知道。”
马書記点点头,“我明白,看来……也许这真是一次误会!”
身为上头决策层的委员、组织部长的妻子,张丽的银行账户是受保护的,可不是任何人都有权利去调查,这需要上头决策层会议的批准,由上头的紀委进行操作。
张啸天接着说:“项市长工作很认真称职,为人也很清正,正是因为这些,我才想帮帮他。就因为这件事有人写了举报信,我很怀疑此人的动机,建议省紀委好好查查,还项市长一个清白。”
听了张啸天的话,史振湘满意地笑了,他当然知道张啸天的家底。而马副書記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伍丽萍坐在沙发上,放下电话,一脸的阴沉,不由得抽出一支烟点燃。电话是方少刚打来的,他已经知道了伍丽萍所做的手脚,在电话里对她进行了严肃的批评。
伍丽萍缓缓吸着烟,心思很乱。她没想到张啸天为了项歌会主动去找省紀委的领导,而且还坦白家中的条件,这是她的失算。本以为项歌接受调查以后,张啸天担心受到牵连,会与项歌划清界限,或者落井下石把项歌搞下去,提拔他自己的人。但张啸天比伍丽萍想象中成熟得多,他不会因为这么件事抛弃项歌。而且,他反过来支持项歌,更会令政府内的其它几位市长刮目相看,特别是石磊。正因为如此,方少刚发了火,一向稳重的他气成这样,可是不多见。
“妈,你怎么又抽烟啊,都说抽烟对皮肤不好!”房门被推开,一位青春少女坐在伍丽萍的身边,拉着她不满地说。
她是伍丽萍的女儿高雅芝,在市党校任教,刚刚得到了博士的证书,很有前途的少女,也是伍丽萍将来的希望。
“妈闲着无聊,呵呵……”伍丽萍免强挤出一丝笑容,摸着女儿的头:“没和小文约会?”
“妈,我……我想和小文分手,我们不合适。”提到男朋友,高雅芝低下了头。
“不行!小文不是挺好的,雅芝,你就知道惹妈生气!”伍丽萍揉着头,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妈……”高雅芝眼睛红了,看见母亲劳累的模样,她真的不忍心再说下去。
省紀委调查组偃旗息鼓,项歌对张啸天越发感激起来。他知道张啸天主动去找了马書記,更知道他曾经说过用他市长的位子来保下自己。不管张啸天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能有如此胸襟的领导,值得人钦佩。
老实说当初省紀委找他调查时,他真的有一种错觉,也许这一切都是张啸天算计好的,他想借用省紀委的手除掉自己。可是他并没有一直糊涂下去,等反复想过以后,他便明白这是伍丽萍的离间之计。
事发以后,他没有去找张啸天,也是想看看他的做法。事实证明,张啸天帮了他。项歌缓缓地品着茶,窗外射进来温柔的阳光,他知道自己应该想想如何站队了。伍丽萍与张啸天的明争暗斗已经白熱化,如果自己再不做出选择,那么也就危险了。
项歌放下茶杯,站起身望着窗下的绿地,胸中已经有了主意。
五一小长假之前,从國務院展览会工作小组又传出一个好消息,江洲同其它四座城市在工作小组激烈的争论中,终于通过了第二轮选拔。工作小组的领导决定,小长假之后,工作小组将在京城召开最后一次准备会议,把五座城市的市长请到京城做最后的陈述,然后投票选择。
任何人都明白,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不少城市的市长已经赶到京城找参与工作小组的领导汇报工作、拉拢关系。只有张啸天老老实实地呆在江洲,静观其变,不过他的神精却没有私毫的松泄。
陈雅前几天又回了京城,这次不是探亲,好像是进行工作汇报。她整天神神秘秘的,在南海这几段时间经常与属下在一起,张啸天也没有问她在干什么。认识陈雅的时间久了,张啸天渐渐摸清了她的脾气。她觉得可以说的事情,你不问她也会主动和你聊起,但如果不能说的事情,你问了也白扯。别看她表面像个柔弱的小女子,但是一但涉及到与国家、工作相关的事情,她对任何人都很强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