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荣哥,久仰大名……”朱海洋脸上笑了笑,心里却是一跳。吴德荣在延春地区的道上还是很有名气的,关键在于吴德荣的老子太牛,?“吴老大”那可是延春近二十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
朱海洋接着说:“荣哥,我叫朱海洋,延春公安局长是我爸。这位小妞你们认识?”听到对方是道上的“大哥”,朱海洋也下意识地搬出了他老子的大名,毕竟现在黑道白道一家亲嘛,也是想和吴德荣拉近关系的意思。
“这是我妹妹……还希望朱公子高抬贵手……”吴德荣已经放低了姿态。
“哈哈,好说好说,误会,全他妈的是误会,荣哥,不好意思啊……本想着带着她今晚上……哈哈,算了,算了……”
“多谢了,朱公子,改天有空一起喝两杯如何?”
“好,下次有机会一定和荣哥交个朋友!”对吴德荣,朱海洋骨子里还是有些惧怕的,必竟吴氏父子在延春干过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天碰到了他真是晦气,朱海洋只想早些离开这里。
朱旭日自从被撤掉政法委书记一职以后,就曾警告过儿子最近做事小心,所以朱海洋自是不想把事情惹大。而吴德荣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客气地和朱海洋握了下手,然后拉着张啸天二人就出来了,上到车里,张啸天才松了一口气。
“荣子,他就是朱旭日的儿子?”
“嗯,就是一个混蛋小子,妈的整天不干好事,手下又一堆混吃混喝的小混混……”
张啸天把头扭向身边还在发颤的田莎莎,压着怒火问道:“莎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哥,我……”田莎莎未语先哭,惹得张啸天又是一阵心酸,安慰了好久她才不哭了,勉强说清楚了经过。
原来这一切还要怪田莎莎那位不争气的父亲。田父生性好喝好赌,欠下了不少赌债,总跑来找田莎莎要钱,田莎莎的钱全给了父亲,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才跑来“龙海阁”做夜间的女服务员。不巧今天朱海洋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些钱,所以带着弟兄们过来打牙祭,正好见到了漂亮清纯的田莎莎,他酒后失德起了色心,今晚就想把田莎莎带走,并且声称以后让她做自己的“马子”。所以田莎莎挣脱他从包间里跑出来遇到了张啸天。
张啸天听完后气得朝坐椅打了一拳,对田莎莎又恨又爱地说:“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没有钱和我说啊,你说今天如果不遇到我,那后果……”不忍说下去。
前边的吴德荣阴险地说:“啸天,要不要我帮你妹妹出口气?”
张啸天摇了摇头:“他今天认识你了,所以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要不然别牵扯到你!”
吴德荣也知道张啸天为自己好,所以点了点头。这时候田莎莎咬着牙说:“哥,朱海洋就是个大混蛋,我们这的服务员王铃就是被他……然后还怀上了孩子,刚做完流产没多久……”
“王玲为什么没有报警?”
“报警?哼,事后朱海洋对王铃说了,公安局长是他爸,杀人放火都不怕!”
“真他妈的是混蛋!”张啸天恨得咬牙切齿,他本想这个冬天安心一些少惹事,却没想到有些人却不想让你安生,“莎莎,你还知道朱海洋什么事情不?”
“我听玲玲说起过,朱海洋曾经还强……那个玩弄过一些初高中的女学生,而且还是那帮学校小混混的大哥,学校里的小混混打架的时候都找他,今天他就是刚带着人打完群架所以才过来的……”
张啸天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像朱海洋这种学生眼中“社会上的人”在延春地区到是有不少。张啸天上学的时候过于招风,要不是有吴德荣帮忙也差点被这些所谓“社会上的人”教训,这么一想不禁触动了他的往事。
吴德荣听完冷笑道:“原来就是一个小痞子,还是一个有背景的小痞子!啸天,就这么放过他?”
“荣子,你还记得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位女同学被校外的不娘良青年搞大了肚子吗?”张啸天突然间扯得很远,然后自问自答道:“我最恨这种人了,所以绝不能放过他!”
“你已经有办法了是不是?”吴德荣很了解地问道。
第二天一大早,省报女记者艾言刚到单位,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中的小姑娘声音稚嫩,声称他有新闻线索提供,是关于珲水公安局长朱旭日的儿子強奸多位在校女生以及聚众斗殴的事情。
艾言一听这消息,立刻触动了他的新闻灵感,她知道如果自己把这消息捅出去又将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二话不说独自一人就赶往珲水。中午的时候,两人终于见面了,令艾言感到意外的是,对方是位清纯的少女,略微有些胆怯地讲了一些关于朱海洋的犯罪事实。
这些事情听得艾言义愤填膺,她也是位女人,所以当对面的少女讲到酒店服务员被迫打胎,气得直拍桌子。采访结束后,艾言不解地问对方如何拥有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对方腼腆地笑笑,回答说不久前看报纸看到了艾言对延春张书记的专访,所以就记住了她,今天是联系了报社要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艾言信以为真,可是就当那位主动提供新闻线索的少女消失的时候,她突然似有所悟,回想着她刚才好像提到自己上次对张书记的专访,莫非这次是他?想到这一层,艾言激动地拿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又挂断了,她知道有些事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艾言没有马上回江平,而是顺着那位热心少女提供的线索,摸到了那几所学校,采访了一些学生以及老师。老师虽然说得比较中恳,可还是抱着家丑不外扬的心思,并没有把事情说全。可现在的学生们什么也不怕,知道什么说什么,而且还添油加醋,只不过一天而已,艾言就收集到了一大堆有关朱海洋团伙等人向学生收取保护费、带动不良学生们群殴、欺骗女学生外出喝酒然后强暴的材料。
艾言怀着激动的心情连夜赶回江平写稿,与此同时,张啸天正在田莎莎这里聊天。
通过这件事,张啸天很自责,因为如果自己对田莎莎多关心一些,也就不置于发生这种事情了。他拉着田莎莎的手说:“莎莎,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和我讲,没钱了就向我要,哥有钱!”
“其实你已经给我不少钱了,我都花不完,可我爸他……”
“莎莎,以后不要给你爸钱了,你明天找个新房子,不要住这里了。不是我心狠,其实你这样就是害了你爸爸!”
“哥,我明白了,以后……我就当自己是个孤儿,没有这个爸爸!”提到父亲,田莎莎就忍不住落泪。
“傻丫头,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啊……”
田莎莎低下头想了好久,然后才认真地问道:“哥,我……我不想让你帮忙是不想欠你太多,你……平白无顾的帮我太多了,我……受不起,我……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啸天恍然大悟,看来这个问题田莎莎一定憋了很久,今天她终于问了出来,如果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答复,她的心里对自己永远会存在隔膜。张啸天想了想,然后说:“莎莎,我给你讲一个男孩儿的故事。他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一直被人骂做野种,可是他……”
张啸天把自己的故事,曾经痛苦的童年,以及一系列不公平的遭遇全部讲了出来,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外人提及自己身世。最后讲完了他才说道:“莎莎,看到你我就想到了那个男孩儿,你们有着相同的命运,可又都自强不息,没有向命运低头,所以我就想帮帮你,我想看着你成功,看着你靠着自己的智慧改变生活,我……”
“哥,你别说了,别说了,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的好意,对不起,我……”田莎莎又哭了,虽然张啸天没有明说故事中的小男孩儿就是他自己,可是她又如何不知道是他。见到因为自己的误会而逼着张啸天回忆痛苦的往事,她深深的悔恨和自责“没事,不哭,咱不哭,我只想告诉你,任何痛苦都是暂时的,我相信你能行,你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哥,从今天往后你就是我亲哥!”田莎莎双膝一软跪在了张啸天面前…三天以后,《双林日报》上重点刊发了记者艾言的那篇以“公安局长是我爸,杀人放火都不怕”为名的文章,立刻一石激起千层浪,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大家都捧着报纸议论纷纷,有孩子的家长无不都担心现在学校的现状,而一些官场子弟也受到了家里的管教,告诉他们这阵子一定要小心,免得在这风头浪尖上被盯上。
随着省报披露珲水官场子弟以及学校?“潜规责”系列文章相继发表,也让高层震怒,延春党委书记孙常青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严厉批评,孙常青马上招开常委会进行了相关布属,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情况,查是肯定要查了,重点就在于怎么去查。
常委会上大家一致决定从延春派专案组亲自去珲水查清此事,由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李金锁亲自挂帅出征,并且决定撤掉延春教育局党委书记、局长马福江,在延春地区通报批评珲水县教育局,以做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同时也是给社会一个交待。然后下发文件到延春各学校,马上整治校风校纪,以及学校周边环境等等一系列相关措施…延春的常委会刚开完,李金锁就给张啸天去了一个电话说明请况,同时笑道:“啸天啊,你这招真高,实在是高,老哥哥我佩服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