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身后跟进来了个人,后面的人还想进来,却被那个苏主席挡在了门外。
季子强就暗暗的惊讶,看来这个工会的苏主席还是挺有点威信的,这么乱的场面他都可以淡定自如的控制,确实还是个人才。
会议室的门没有关上,但外面的人并没吵闹,等季子强坐定后那个苏主席就对他说:“季书记,是这样一回事,从过年到现在,厂里是一分钱都不发,连着几个月的工资都不发,大家都要吃饭,都要养家,厂长就知道躲也不给想个办法解决下。”
季子强刚才也估计可能是钱的问题,就问:“为什么不发工资,是帐上没钱,还是有钱不给发?”
那个苏主席就带有明显的挑唆,煽动语气大声说:“帐上有没有钱我们不知道,但他天天请客我们是看到的,你们说是不是。”
那几个一起进来的职工都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议论起来。
季子强有点不快的瞟了他一眼,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批评人的时候,就说:“这样吧,你们把厂长叫来,我问问他。”
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一听这话,轰然应答。
过了几分钟,厂长就灰溜溜的到了季子强面前。。
这个厂长季子强原来是见过的,人应该还算实在,但明显的能力欠缺点,棉纺厂这几年一直是效益不好,工资断断续续也没个保证,可也不能完全怪他,这有体制,资金,负担过重,设备老化等等多中原因,季子强是来的时间短,还没顾的上对工矿企业做全面大调整,不过在他的计划里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一直太忙,没有腾出手来。。
看到厂长这个样子,季子强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怜悯他,也许他就不该做这个厂长,他问:“工资是怎么会事,过年到现在,怎么一点都没发。”
厂长可怜巴巴的说:“帐上实在是没钱发,我也知道大家都苦,我也在想办法。。”
那个苏主席看到了季子强脸上不忍的表情就马上说:“你在骗谁啊,没钱这几天你还到处请客,你吃喝就有钱,给大伙发养家钱就没有了,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当这个厂长。。”
在他的挑动下,外面人群又大声的吵骂起来。。
季子强现在感觉到这个什么苏主席,今天是想借势打掉厂长了,虽然自己走上仕途时间不长,但这种借力打力的事,自己在玩尿泥巴的时候都会,他心里冷哼了几声,最早对这个苏主席的一点好感现在都烟消云散了。
厂长很内疚的小声说:“请客也是为了想借点钱发工资,不然我请他们做什么。”但他的话被外面的吵闹,咒骂声掩盖了。。
季子强想想,现在也只有解决了工资才收的了场,自己不来就算了,来了,遇见了不管就跑掉这也不是自己的风格,传出去那可就丢先人了,不管怎么先对付一下再说。
他就对厂长说:“你们帐上还有多钱,发工作需要多钱?”
他一说话外面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也都想知道下厂里到底还有多钱。。
厂长用舌头舔舔嘴唇,弱弱的说:“还有1万多一点,发全这个月工资至少需要二十五万,我这段时间也是急死了。”
季子强倒吸一口凉气,我日,需要这么多啊,看来今天自己真的不该管这事,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撒手不管是不可能了,以后自己还要在洋河混呢,管起来,可怎么管,用些甜言蜜语把职工骗回家,人家又不是那些傻呼呼的小姑娘,这些个大老爷们只怕没钱誘惑不了。。
季子强就对那个苏主席说:“苏主席,你看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啊?”
那个苏主席忙说:“不敢不敢,季书记叫我苏师傅就可以了,要手现在的解决办法,哎,没钱只怕难啊,这里都是养家的工人啊,不象厂领导条件好,要不要工资都没关系。”
他这一张嘴,就把矛头指向了厂长,厂长现在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什么话也不敢回。。
季子强就说:“现在不说这些了。你也是厂领导麻,我们想下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这时候,经委的王主任也走进了会议室,估计他在外面侦察了一会感觉没什么危险,怕自己不进去以后让人笑话,这才磨磨迹迹的走进来。。
季子强只是对他点了下头,也没怎么甩他,自己想着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就算是政府,现在一时也很难拿出这么多的钱来,何况季子强的工业改革计划不是靠政府用钱往里面填坑的,那全县多少个厂子,你就是有再多的钱,也填不完啊,要是其他厂职工听说你政府给棉纺厂了,他们能不去要钱才怪。
但现在到那借着几十万也许可以吧,季子强就皱起眉头想了想,王主任小声对他说:“季书记,你看不行我们去和银行谈谈,看能不能借个几十万。”
一听他这话还是想先溜,那银行手续复杂的,每个三两个月,哪能说借就借到手,这不是糊弄瓜娃子吗?季子强没有理他。
季子强在会议室来回度步,转了好几圈,房里,房外的人都静静的看着他,所有的人都希望他可以有个办法。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掏出了电话,想了想,然后调出号码拨了过去:“安老板啊,我季子强,哈哈,哈哈,你本来就是老板啊,恩,想让你帮个忙啊。哎,对对对,就是想借点钱,不是我借,但我可以做中间保人啊,知道你那还是有些存货的,不多不多,就25万........”。
他在电话里讲了很久,最后总算是挂断了电话。
无数双的眼睛一起望向了他,他自己露出了一点苦涩的笑容,然后对大家说:“温泉山庄答应借给你们厂二十五万,不过也有个条件,你们是要付行息的,半年还不上,人家是要来拉机器顶账的,你们干不干?”
大家刚一听到温泉山庄答应借给都是一阵高兴,但现在一听还有行息,还不上还要拉车床顶账,都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
季子强知道大家不会满意,这条件就是他零时编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不能让职工感觉这钱来的容易,一定要让他们有点还钱的压力,自己问安子若借钱说是自己可以担保,自己用什么担保,难不成最后还不上帐了,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所以要说的严肃点。
他眼珠一转就对苏主席说:“我也就只能这样了,我感觉你挺有威信和能力的,你去给职工解释下,今天恐怕只能是靠你了,这条件不答应,人家也就不给借钱的”。
苏主席听到他的表扬,心里是乐呼呼的,就加了一句说:“季书记,你看这事还是厂.....。”
季子强打断了他的话:“这点问题你也没办法?”。。
苏主席一听他口气有了变化,就忙表态:“季书记,你放心,我来处理。”
当温泉山庄的会计把钱送来的时候,职工也基本接受了劝告,他们也明白,隔也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有,总比没有强,至于将来还不上在说吧,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这个从死亡线上活过来的厂长,就给人家打了张借据,摁上了公章,季子强本来还想自己是保人,也要在那签个字吧,但温泉山庄的会计到底还是没有敢让他画押。
虽然事情还算是圆满的解决,但他的心里还是在隐隐做痛,看到洋河县经济的落后,也看到职工们的现状,他开始担心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其实他也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时侯意气风发,有时侯也颓废失望,他也常常自己想自己,到底自己是个什么人,是坏人吧,自己还有同情,有怜悯和正气。是好人吧,自己爱权,为了权利也使用阴谋诡计,自己还号色,见了美女就会多情,就想去占有,哎,自己也不明白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
下午回到办公室,江可蕊来了个电话,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还问他有没有时间到省城去,说是很想他,他算了下时间,估计自己在七,八月份的时间可能闲一点,应该有时间过去。
季子强就说:“县上工作很多,马上就是夏粮收购了,估计这段时间去不了省城,等过一两个月吧?”
江可蕊也能理解季子强的工作性质,就说:“知道你忙,大书记,只是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累坏了。”
季子强说:“放心吧,我身体好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面季子强就听到一声娇呼:“季子强,你流氓!”
季子强嘿嘿的笑了起来。
一会那个在城郊的开发山河酒店的王培贵,王老板也给季子强打了个电话,说好久都没和季子强一起坐坐了,今天想请他吃个饭,王老板人虽然俗气了点,品位底了点,但还够意思,当初听了季子强的话,没再城里修商城,改在外面修宾馆,他现在看到洋河县这一片大好的旅游景象,那是从心里感激季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