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峰听了周庭财的话,也是摇头遗憾不已,以他对唐寅的了解,也不得不认可周庭财说的是事实!
可惜了,自己大老远跑到滨海来,居然为了一副赝品。
周庭财看着下面众人那扫兴的神色,笑道:“大家也别失望,我刚才说了,这幅画虽假,但它临摹的与真迹无疑,除了落款之外,画作毫无瑕疵!就凭这个,大家把它拍回去收藏,也是无比值得的,只是价钱显然不用太高了!”
“好吧,周专家说的有道理,这幅假画,一万块吧,一万块我就把它拍走。”一个老板举起了手道。
“一万块……”江洛璃更显得有些为难,这个周专家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拆台的,鉴定出真伪也就罢了,怎么还卖弄过头,主动贬低价值?
如此一副仿真迹,哪怕是临摹的,也有一定的年代历史,怎么能仅值一万块呢?
“万老板,您,您在开玩笑呢?一万块太少啦,还不够东富拍卖行把它运来的成本费……能再涨一些么?”江洛璃苦涩的道。
那万老板嗤之以鼻:“江主持,不少了,这幅画如今经过周专家的鉴定,所有人都知道它不是真的,一幅假画能值多少钱?我这也就是意思意思,要觉得不合适,那我还不要了呢!”
江洛璃面露难色,又看着台下的其他人问:“还有谁想拍这幅画嘛?哪怕价格稍微高一点……两万块也行呀!”
这时,谁也没想到,一直观坐不语的陈小枫,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笑着对旁边的石光峰说道:“石叔叔,我建议把这幅画买下来。”
“为什么?”石光峰有些疑惑。
“听我的,不会错,我不坑。”陈小枫淡笑自若。
石光峰出于对陈小枫的信任,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台上的江洛璃喊道:“两万块,我要了!”
江洛璃一看终于有人愿意出合适的价格来拍这幅画,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连忙点头答应。
她让工作人员拿来纸笔,签订字据,将这幅画卖给石光峰。
等一切手续都搞定,苏紫菱才有些不解的问陈小枫道:“小枫哥,干嘛让石叔叔拍这一幅赝品呀?”
“赝品?谁说它是赝品?”陈小枫懒洋洋的看了那周庭财一眼,“我如果说它是真品呢?”
什么?!
陈小枫这话,可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刚才他就慧眼如炬,认定出了那头赑屃是无价之宝,眼下又爆出了惊人之语?!
他说这幅画……是真品?!
“臭小子,什么意思?又想打我脸么?这幅画我看的千真万确,就是赝品,而且我的分析也绝对没错,最好想清楚再说话!”那周庭财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恶狠狠说道。
“哈哈,分析的确实没错,唐伯虎晚年的生平境遇,了解的还算清楚,可对唐伯虎这个人的性格,却是毫无所知了。”
这话说的全场人懵逼!
唐伯虎的性格?
这是啥意思?
现代人还能去了解古代人的性格?
这不是胡扯呢么?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陈小枫终于懒洋洋的站了起来,去帮石光峰接那副画。
周庭财看着他走来,浑身都恐惧的在发抖,如果陈小枫这次再把他的判断推翻了,他以后在鉴宝这行可就真混不下去了!
而且,一连判错两样宝物,东富拍卖行也不会放过他!
“小子,我警告别把事做绝!我姓周的,毕生浸淫此道,尤其擅长鉴定古字画,我已经明明白白的给出了结果,却硬要说这是真迹?”
周庭财恶狠狠的看着陈小枫,咬着牙道:“想清楚,现在所有专家可都跟我一样,认定这是赝品,如果拆我们的台,就是跟我们大家过不去了!”
“哈哈,他们那半吊子的水平还不如,说什么,他们就盲目跟从,也是一帮有眼无珠的。”陈小枫不屑的大笑,直接来到那拍卖台的桌案前,一把抓起画,随手抖了几下,画卷哗哗哗的响。
“公子……您小心点,别弄坏啦。”江洛璃小心的提醒道,这画刚办完过户,还没正式交到石光峰手中呢。
“江主持,麻烦给我倒一杯水。”陈小枫很冷静的说道。
“是!”江主持立刻言听计从的去给陈小枫倒水,这个顺从乖巧的样子,也是看的众人大跌眼镜。
很快,一杯水端了过来,陈小枫接过喝了一大口,然后——
“噗!!”的一声,直接一口喷到画上。
整个展厅鸦雀无声!
这下子,整幅画的表面,就完全被水浸湿了,毫不客气的说,这幅画是毁掉了。
“哈哈哈哈!”周庭财等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陈小枫又轻轻抖了几下,使水均匀的布满在画卷之上,然后,用右手小指甲,小心翼翼的在画卷的一个边角上一挑。
赫然!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就好像变魔术一样,这幅画的表面,竟然被掀起一层薄薄的纸张!
在这层薄薄的纸张下面,居然藏了另一幅画!
“画中藏画?!!!!”石光峰最先惊骇的大叫,直接失态的站了起来!
整个展厅的人,包括苏老爷子,苏紫嫣、苏紫菱,也全都站了起来,连同江洛璃、周庭财等,都直勾勾的,看着陈小枫手里的画。
陈小枫淡淡一笑,将掀起来的那层纸扔掉,用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水渍,然后把手里的画卷,重新铺在了桌案上,并用手轻轻抚平了一下。
只见,剥去表皮的新画,仍然是一幅《枯槎鸲鹆图》,但和刚才那幅,在画风及神韵上,迥然有别。
并且,落款处,除了唐伯虎亲笔写的“六如居士”四个字,根本没有落款!!
陈小枫转头对着周庭财笑道:“把一切都说对了,就是忽略了唐伯虎晚年的内心!”
“唐伯虎这个人,前半生春风得意,踌躇满志,自以为会有一番大的作为。可没想到进入仕途后,过的并不如意,先是屡试不中,好不容易及第,又被罢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