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村汉子打开了门，他老张的话，想了会点了点头：“有是有，只是……你想要多少？”
老张骤然一喜，听了这话就是有戏。几天长途奔波的疲惫顿时一扫，他高兴地说：“有多少我要多少！”
他也不是个傻的，单位里每年都派他来收粮食，他每年都收不够粮食，自然啥子的评优评先进的差事都轮不到他，这是变相地给他坐冷板凳。
粮食当然是收得越多越好，狠狠地收个四千斤，一口气把两年的任务额都做完了，超额完成任务，他回到局里都能抬头挺胸地走路了。
那中年的农村汉子领着老张到自家的仓库看，老张细细点了一番，这地窖存着起码一千斤左右的粮食。
那农村汉子跟他说：“今年县里派了些指导员下来教咱们怎么用农肥，庄稼收成好，俺也正打算着把粮食运到城里去卖，你这要来晚了，粮食可没有了，我不爱跑城里，拉运这些粮食也麻烦，要是卖给你，你能给我个好点的价钱吗？”
老张心里火热热的，大喜地说：“肯定包你满意。”
老张给的价格虽然比市场价低一些，但却算得上是良心价格了。要是这些农村汉自己拿出去卖，也差不多是这个价钱，农民自产自销地农副产品，有规定是不能高价卖的。
老张又到仓库里看了农村汉的米，籽粒饱满，不干瘪，带着一股大米的清香，是刚收割下来的粮食，绝对不是积攒的陈年老米。这品相实属中上，比他之前挨家挨户散收的那些粮食要好上不少。
老张给了比划了那么一个数，又补了一句：“粮票绝对是给够的，买了多少斤我就给多少斤的粮票，肯定不能让你吃了亏。”
然而农村汉不管老张磨破嘴皮，连口都说干了，最后只肯卖给他一百斤的粮食。
一百斤？这还远远不够，老张摇摇头，皱起了眉问：“你们大队还有要卖粮食的吗？这点粮食不够我要的数，我还要这么多。”
他挠了挠头，“四百斤？俺多跑两趟，老乡那儿的粮食倒是勉强凑凑也够了，改明儿俺再帮你问问别人，你先把俺的粮食收了拉回去吧。”
老张给了汉子使了一个巴掌的数目，摇头：“我要四千斤！”
农村汉子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这恐怕要把两个大队的粮食都收完了，才有这个数吧。”
老张也是个打蛇上杆的人，跑了那么多天折腾得这把老骨头都酸了，“要是你帮我收够了这个数，我就多给你一笔钱。”
老张拿出了二十块，见这个汉子不为所动，又添了几张，“你们自己大队的人，沟通起来也方便。”
汉子又为难地挠了挠头，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要是你能把我们整个大队的粮食都一口气买了，俺就帮你跑这一趟，不然收了这家却不要那家的，你可不是让俺难做人了？”
老张还当他是怕完不成任务，结果这个农村汉竟然肯帮他把整个大队的粮食都谈下来。
这可不得了。
老张这心砰砰跳得老响，一颗心热乎极了，他故作为难地问：“你们大队统共能有多少粮食？我怕是要不完，我得仔细考虑考虑……”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咱们大队人多，少不得有那么几十户人家，少少五千斤肯定是有的。”
撑死了也就多个一千斤，这大米买便宜了，还能给矿上节省财政支出，新米就是放个一年也放不坏。要全都拉回去了，这可不得了！好歹是有粮食，有粮食总比没粮食好。
老张还以为是啥别的为难的事情，原来就这么个事儿。
他当即拍板定下了，“好！就冲老弟你这爽快劲儿，这些粮食我全要了，你们能少麻烦点，我也能收够了我的粮食。”
五天之后，汉子跑到城里告诉老张粮食收齐了，老张便拉了个车队来桐乡大队，整整拉了满满八车的粮食。
最后一共收了五千多斤的粮食，老张高兴极了。
……
采购员老张一口气买下了五千斤的粮食，过程十分顺利，跟那农村汉子暗下做下了约定，约好以后要来收粮食肯定优先来桐乡大队收。
这钱还是刚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新鲜热乎得紧，连粮票也都一张不欠，算得清清楚楚的，爽快极了。
三叔也很满意，同杨铁峰说：“铁子，你的脑子灵活，还能想到这种主意。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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