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降临,京中的夜晚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打更声。
慕卿宁身着一袭墨黑夜行衣,一头秀丽乌发高高扎在发顶,发质极佳,顺畅的随她走动而晃动。
夜凌渊跟随她跟前,黑眸落于一摆一摆的发上,不由宠溺轻笑出声。
慕卿宁一个激灵,慌忙转身捂住他唇,先是嘘了声,而后压低声音:“好端端的笑什么!可莫要被人发现我二人离开府的事了。”
自从那日故意放出自己与夜凌渊病重的消息,二人一直闭门不出。旁的朝臣有心想要探望,但也生怕是真的传染疾病,从而纷纷不敢上门。
这可令慕卿宁高兴不已,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借病期间,她可以与夜凌渊亲自去一趟落座国,今夜正趁着浓浓月色,出发自上次分别客栈。
夜凌渊未言语解释,黑眸一直落于有些慌张怕被人发现的慕卿宁身上,他眸中笑意浓厚,抬手握住细软之手,随即放于唇上亲吻。
这一举动,使得慕卿宁瞪大了眼睛,红晕也快速爬上双颊与耳根。夜凌渊微勾着唇,暗道可惜,虽月色真甚美,但人比月色更美。然乌黑遮掩住了五官,令人看不清这份美色。
隔了好一会,慕卿宁才压下情绪,拉着夜凌渊继续行走。
距离二人不远处跟随的一大众暗卫见他们离开,也纷纷跟前,对于之前所见,权当自己眼瞎一瞬。
客栈早已休店,不过白日里吩咐过人过来订靠窗与接近一楼的房间。
夜凌渊单手搂住慕卿宁腰身,另一手背负身后,脚尖点地,运用轻功自如上了一楼顶,随后从窗子进了房内。
竖日天明。
慕卿宁推开房门,慵懒的伸着懒腰。她沿着扶梯下楼,与惊讶瞪大双眸的店小二撞上视线。
小二疑惑挠头,他似乎记得自己关店门时,这位客官还未入过客栈,怎的睡了一夜他便在客栈里了?
正逢店掌柜唤人,小二连忙压下困惑而去。
慕卿宁直接入了一楼,来到店掌柜跟前,美眸含笑:“今日中午,还劳烦掌柜帮我准备一桌酒菜,另外用间屋子,我与兄长好友有要事商讨。”
“明白明白。”
掌柜应下,他见过慕卿宁,对这位气质不反的‘小公子’印象颇深。
时间流转,不一会便过去两个多时辰。
睡到午时才起的林子业打个哈欠开门,顿时与来人敲门动作撞在一处。
“林公子醒了?若是醒了便随我来用饭吧,您父亲等人已在等候。”慕卿宁抿唇而笑,看起来友好至极。
林子业连日在南国采购蝗虫,也就昨夜睡得沉着,未想自己睡这么久竟被慕卿宁看到,他不甚拧眉,但也跟在身后。
房内,菜香四溢。
林青与夜凌渊二人坐于上首,夜凌渊黑眸冷沉,面前带着丝丝笑意,只是笑意未及眼底,给林青便有种疏离之感。
慕卿宁充当小厮,一直殷勤给林青等人布菜,她眨巴双眼,笑道:“与林老先生认识这么些时日,我与兄长早就想尽一尽东道主的情谊,以此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长长久久。”
话落,她举起白瓷小酒杯,一饮而尽。
“二公子爽快!”林青拍桌而笑,目光赞许。
行商在外,堪比四海为家。
若是队伍中有这么一个会看眼色,又极为擅口舌之人,定当不知能省去多少麻烦事儿。
“今日兄长做东,诸位莫客气。这里都是南国的地道菜,此为南国特有的梅子酒,诸位尝尝。”
慕卿宁拍拍胸脯,此话直惹得林青与林晋失笑。他们倒没想过这个慕二公子也是个有趣人,然在她这个年纪便能这般轻松自然应付旁人,他们也自愧不如。
慕卿宁自说完话,便给夜凌渊投去眼色。
夜凌渊起身,将众人酒杯添满,附和轻笑:“梅子酒只南国才有,诸位应当甚少喝过,今个儿我们可得不醉不休!”
他说完,将杯中酒饮下。
梅子酒在南国是上等酒品,除去大户人家能喝得上,其余人想喝压根喝不了。
林青过了这么大岁数,只钟爱酒这一字,他早对南国梅子酒上心,今日夜凌渊都这般说了,当下没克制住自己,快快饮了好几杯。
淡紫液体入口,便是一阵醇香,细细回味,其中又带一丝甘甜。
酒的味其实不重,然因有梅子在,两者融合倒是有种别样风情。
“好酒!”林青毫不保留夸赞。
慕卿宁笑笑,这酒看起来与果酒一样,实则比果酒不知多了多少倍的度数。便就算林青是个酒鬼,桌上几坛梅子酒入腹,也能将他们灌个烂醉。
而夜凌渊一开始便服用了解酒丸,就算喝得再多,效果也没其他人那么显著。
酒过三巡,林晋已经倒下。
林子业面目酡红,他晃了晃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只觉得看人都模糊了。意识渐渐微弱,他伸手抵于额前,幽幽趴下,沉沉闭上了眼。
慕卿宁看着已经醉倒的二人,心中快悦。她黑眸看向林青,林青比二人好些,却也醉红了脸。
“林老先生,您看你儿子都喝醉了,不若我们就此停下?”慕卿宁指着林晋,试探出声。
林青醉头,想也未想便拍着林晋的头:“我这嗝、这儿子就是酒量不行!”
人都认错了,显然也醉得不轻。
夜凌渊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林青,面色淡然:“林老先生远来南国,想必辛苦万分吧?只是慕某有一事好奇,林老先生远道而来,莫非就只是为了蝗虫这种吃食?”
“上次听您说的入境法子,想来于您这种落云国商人而言,应当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吧。慕某猜测定然也有旁的商人效仿入南国暗中经商,不知慕某猜的可对?”
林青打了个酒嗝,因为酒精麻痹了大脑,未有自己想法,直旁人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猜的不错,暗中经商的人非常多。”
“但你有一点说错了,我确实来南国只为了蝗虫这样的吃食,却又可以说不是。我与家人早年间入了组织,组织内各有负责不同类型的商人,像老夫就是负责吃食这一块,旁的像负责用品类。”
他边摸着胡子,边大笑,面色傲然,仿佛躲避官家来南国经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之事一样。
夜凌渊与慕卿宁相视一眼,用醉酒这个方法套话收益颇多,比如这个组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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