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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鬼佬三蚊2(1 / 1)

她始终会觉得今天实在算不得是个很好的体验。尽管一切都进行得更加顺利,娴熟。

纱笼轻薄,在炎热夏季格外好穿,解也不难。

系在脖子上的椰子扣两角拉开,拆解;往下,拉出腰际的柳叶布条……

抚摸她彻底脖颈的手温热有力,只是没有戒指。

她被这感知无端刺激了,没有讲话,有点失落地垂下眼睫。

视线跟着纱笼,看它轻飘飘的,整条坠落到地板上。与小小的内衣团一起,皱巴巴地躺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灵魂。

月光让整个房间都蒙上一层清冷月白色,人也是,肌肤也是。

单人床窄小,床单每礼拜三都会更换一次,带着清爽的肥皂味。

背脊刚触碰到微凉的床单,她立刻稍稍坐起来一些,往里挪了一点,想给他留出位置。

他却没动。半跪坐在她身旁,垂着眼,仔细打量她。

目光缓缓游移,停了下来。

两条细瘦的腿,在月光的窗户下白到剔透。

他自己却衣冠整洁,静静立在床边,像故意要让她无地自容。

三月的海岛,入夜了仍有些凉,冷空气淌过肌肤,令她莫名觉得有点冷,下意识抱着胳膊,温热掌心揉搓手肘,也给自己一点心理的安抚。

然后一切开始了。

……

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她“呜——”地一声。

淮真闭了闭眼,回想起他的手指,洁白、修长,骨节分明,更觉得难堪。

雨季过后,植物园的树丛与灌木发了疯似的生长,入夜,蛰伏在热带树林里虫鸣此起彼伏。隔着一扇窗,越发衬得宿舍里安静过了头。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喘气,试图以这种方式,将溢出的声音吞咽回去。

他不讲话,不作声,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视线交缠,所有羞怯都在眼底,无处遁形。

他一定想发泄什么,却决意保持沉默。

更多刺激袭来,所有血液都涌下去,涌向同一个地方。缠绵的愉悦也涌下去,一处感官成了世界中心,思绪被一点点抽走,头脑变得很钝。

置在他背后的脚趾蜷缩起来。脚趾扣住床单,一只小腿弯起来,将他后腰扣住。

克制不住的小小惊叫里,纤瘦的腰腹,在月光的窗下,不受控制、毫无规律的一下、一下弹动起来。

她因有些缺氧而脸颊绯红。

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思绪不知飞去哪里,只抬眼去看窗户外面。

她知道他在观察她的表情,缓了缓神,她也垂头去看他。

他不为所动,眼神有点过分专注。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的一瞬间,窗下的所有图景都变得异常清晰。她才发现今天见到他直至现在,第一次有机会这么仔细看他。

看他剪短的头发,月光底下沉静的面容和淡漠的眼睛,脑海里滋生出一些很疯狂的东西。

微微支起身子,跪在他面前,手摸索到他腰际的腰带扣。

他一动不动,却垂着头,视线追随她的一举一动。

腰带,外衣扣子,衬衫,外裤子……一并置在床头的柜子上。

这样便公平了。

两人对坐着,一言不发。

布料紧贴肌理。

覆了上去,拢起来。见他没拒绝,大着胆子勾勒,有些欠缺技艺。

他屏息,一动不动,留心她的动作,肢体反应却和他冷静的神态完全相悖。

怕他觉得的不舒服,两手拽着边缘,问他,“你有condom吗?”

等他回答时有些忐忑。

此刻刚刚才到香港念书,八个月里不知经历多少颠簸;学业未竟,回美国路长而崎,有太多不安稳的因素在里面。往后说不准会有什么风浪,身体也不够好,要是中招,现在几乎是最坏的时机。

但她私心里却更希望他的回答是,没有。

他配合她的动作,一边说,“没有。”

她嗯一声,叫他先等一下。

稍稍支起身子,将手里的东西一并置在床头。

又偏过头,摸索着将台灯揿亮。淡黄的灯炮,光芒给米白的磨砂的灯罩筛过一次,筛到屋里的光线柔和了不少。

因宿舍里顶灯昏暗,夜里看书费眼,有天经过中环街市的小巷,从摊贩那里八块钱买来这只台灯,带回宾舍来,女孩子们都说她买贵了,“要是在上海能便宜一半”。但无所谓,总之她也没机会去上海。

她拉开抽屉,摸索一阵,寻出那只纸袋,垂着头,在灯光底下撕开,取出扁平小药盒,扭开盒盖,里面躺着四五粒小小灰黄色药丸。

她将撕开的说明摊开来,放置在床单上;半蹲着垂头去看,一边对照着,捻起一粒,放置进去。

这动作无端刺激到了他,将她手腕钳住,阻止她下一步动作。

她愣了一下。

尚未回过神,他已经倾身过来。

……

缓慢研磨了几下。

毫不留情地,连带药丸一气顶到最深。

她刚想说,坐药放进去还得等上十分钟。

陡然粗暴的动作,使得所有未发出的声音都停顿在喉咙里。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着相契处,惊恐的想:这样药还有什么用……

他深深吸了口气,垂了垂眼眸,又慢慢抬头看着她,终于有些难以自抑。

不等她适应,也不给她任何时间适应,更没有任何预警。

缓缓地开始了。

不适与疼痛感让她倒抽一口冷气,一动也不敢动,像最原始的生物应激似的,缩着身体,吃力的绞紧床单,被顶得几次险些撞到床头,又被钳着腰拖拽回去。

听到他溢出的气声,有点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吧,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月光从西窗照进来,被玻璃窗滤去一半亮。视线浸润在半昏暗的月白色里,被他抱着的身体也变得不安定,像失重,仿佛随时可能坠亡。

即便她努力控制着喘息,身体也做出了回应。

抱着他结实脊背的手指也不由自主蜷起来,如果不是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几乎能将他抓得遍体鳞伤。他也觉察到了,轻柔地拢着她,让她贴近自己。

额头靠着他滚烫的肩膀,淮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空气燥热寂静,时光好像凝滞了,只偶尔听见窗外沙沙风吹树林,月亮在云层间缓缓移动。

意识很快飞了出去,静寂的屋里只剩下驳杂凌乱的呼吸,此起彼伏,轻缓交错。

·

她不知究竟几次,三次还是四次,或者更多……到后来她脑袋昏昏沉沉,也不大记得清楚。

最后身上都已经湿透了。她像被扒掉了满身筋骨,翻身倒卧进被子里,一丝力气也不剩。

想抱她去洗澡,稍稍坐起来一些,便淌了出来,也不知究竟积攒了多少。

周三刚换洗的被子,礼拜五便脏了,只能明天早起拆卸掉,自己去中环找一家洗衣房清洗。

倘若是被露西·周发现提前更换了床单,她都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低头盯着床单上那一团深色,甚至都没有力气哭,又重新躺下来,只说自己好累,想躺着睡会儿,让他自己先去洗澡。

“你的拖鞋在柜子里。”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替他买好了,告诉他,“浴巾也有,在衣柜,往里找找。”

“哪一双?”

“灰色那一双。浴巾是黑灰色……我的是白色,早晨洗过澡,还没干透,不好用。”

他翻找了一下,犹豫了一阵,问她,“都是新的。”

“嗯。以为你会更晚一些才来,没来得及洗,有一点味道。”她翻身过去,背对他,望着窗户外面,吸了吸鼻子,“明天洗。”

他穿上拖鞋,在房间里静静站了一阵,才转身进去浴室。

宿舍里再次静寂下来。

没有第一次在华盛顿廷伯旅店的痛,甚至有更多身体上的愉悦体验,可是她就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尽管顺利也温柔地多,但细细思索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身体的怒火是彻底倾泻了,更多的糟糕的情绪席卷上来,整个人心情跌落到谷底。

听见水声响起,她将自己团成一团,觉得委屈。

望着窗外,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无声的横流下来。

小小房间里,两人剧烈活动过后,竟然令窗户蒙上了一层雾。

月亮在外头移动,朦朦胧胧地,竟像游在雾霭背后。

刚来那几天,持续地下雨。天气还没转暖,房间里的暖炉还没停。晚上关窗睡觉时,床上也会蒙雾。

看见海上月,她便想起他中文名的典故:“中午的太阳晃一晃,便钻进云里,阴沉沉的天,所以是云出。”觉得很可爱,没忍住在窗户上写了这两个字。后来天热起来,她也有一月没拉开纱窗擦窗户,谁知玻璃再次蒙上雾,字竟然还隐隐的在那里,衬着窗外的海上云出,莫名让她心里温柔。

实在被他折腾得筋疲力竭,盯着字看着了一阵,不知不觉打起盹来,也不知他多久回来的。

他擦干头发走出来,正好看见窗户上的雾,上头写着他认识的为数不多几个中文字。他的名字。

月光底下抱臂蜷缩着的身子,给月光照的像月白的瓷器,上头淡红的痕,都是他的斑斑劣迹。

他走过去,在她身上搭了条毯子,赤着身侧躺下来,从后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就这么静静相拥,茶香皂的味道溢散开来。

以为她睡着了,也没叫她洗澡。辫子紧紧绑着,怕她睡得不舒服,便伸手替她解开。

手指梳理头发时,摸到她脸上的湿,才知道她哭了。

过了一会,她听见他问,“疼吗?”

声音很小很轻,生怕讲话大声会将她震碎似的。

她说,“不疼。”声音走了调,带着气声。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说,“对不起。”

她不理他。

他将她掖得更紧,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阵,她终于有点忍不住不讲,告诉他,“药是学生会发的,走在路上,硬塞给学生。”

“我知道。”

“那你还——”

“我没有生气。”他知道她要问什么,“生气过,也有失望,甚至还很恨你。可到后来什么都比不过一件事,就是很想你……很想立刻见到你。只要见到你,怎么都好。”

她莫名给他讲的又很想哭。

他接着问,“你有没有想我?”

她没有回答。

他追问,“有没有?”

她大声说:“没有!”

他笑起来。

她瓮声瓮气地大声追问,“戒指呢?”

他笑了起来,伸手在床头摸索一阵,从大衣口袋里拎出黑色丝线串成的项链,上面挂着两只戒指。一只是老式婚戒;另一只她从没见过,纤细简洁的白金戒指,上面镌刻着一只简约的蝴蝶线条。

她立刻明白那只是他刚到纽约时定做的。

但她故意问,“你又订了一次婚?”

他也故意说,“是的。和一个骗子。”然后轻声笑起来,“你的那一只,和晚到的行李一起送到德辅道的公寓,明天带你去。”

她点点头,“我以为你会……”她以为他会三月七日才来。

他微微眯眼,似乎也在在等这个问题。

她被他盯得莫名紧张,立刻岔开话题,“那你这几个月……”又不太搞得懂怎么委婉措辞,“这几个月有没有和别的女人来往。”

“女人?有。我的继母,上司,都是很频繁往来的女人。”

她很生气,“我是说,比如,远洋轮渡上有那么多爱去远东找乐子年轻人。”

他反过来问她,“你在远洋轮渡上找乐子了吗?”

她从窗户上拿起一本皱巴巴的约翰福音,说,“开心?怎么不开心,和使|徒约翰度过了无比愉快的二十四天!”

他大声笑起来。

她气呼呼地小声问,“那你有没有接触什么年轻女人。”

她吃醋使他莫名开心,“年轻女人?不记得了。国|务院接线小姐,和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的不知名陌生女人,算不算?”

即便知道他调侃自己,糟糕的情绪也不由因此消散。

过后又很疑惑,始终忍不住问他,“那你为什么今天这么……”太直白露|骨的词她实在讲不出。

他故意问,“怎么?”

她觉得委屈,憋了口气,“又凶又冷漠。”

他笑了,接下去,“还有呢?”

她不讲话了。

他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feelpleasure?”

不及她回答,接着又问,“didipleaseyou?”

她点点头,盯着窗户外头,耳根都烧起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将她抱得更舒服一点。

在她头顶蹭了蹭,声音也变得很小很轻:“you’renotgoinganymore,right?”

她被他这句话弄得莫名一痛,心中酸涩,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一句话也讲不出,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

他轻轻叹息一声,“youliar.”

她微微偏过头吻他,将他嘴唇与脸颊都弄得湿漉漉。

听到汇丰大厦一点的钟声,她还诧异了一下。

往常苏伊莎嬷嬷会在夜里十一点半钟敲宾舍的钟,提醒女孩们该睡觉了。但不知今晚怎么没听到。

她仰头躺在床上,听着钟声,转头催促他说,“你是不是该回去浅水湾饭店了?”

“不。今天不走了。”

她望着天,“舍监一准会去学校投诉我。”

他说,“合法留宿。”

她不可置信,“这里是女宾舍!”

“回浅水湾已经没有车。”

“……”

“还是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你无耻!”

“是。就是无耻。”

她有点语塞。

“或者你可以选择在明天早餐桌上介绍我。”

“noway!”

他笑起来,“明天跟我去浅水湾吗?”

她点头。“要在浅水湾饭店住多久?”

他说原本明天就可以搬进公寓,但过后一月都会很忙,要先去新加坡两礼拜,再从澳门回来,没太多时间呆在香港。

他问她要不要去他公寓里看看,有些什么需要的,好叫人去置备。

她笑着说,“你忙过不来的话,要请我帮你布置新居吗。”

他也笑,“难不成你想时常邀请我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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