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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堂砚说完推门出去了,把宁暂临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她对最后那句话没有生气,转身往餐桌旁边走去,将花瓶拿到手里,踏着小皮鞋走到徐堂砚的卧室门口。
宁暂临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伸出手,屈起指和食指,用骨节敲了敲门,嘴里小声呢喃着:“你都进过我卧室很多次了,我还没进过,不公平。”
她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卧室靠里的那面墙镶嵌了一个很大的飘窗,光照很充足,拉开窗帘后,屋子里甚至能闻见阳光的味道,宁暂临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遮住照到脸上的光。
她小跑两步,把卧室里的窗帘拉上了,屋里骤然暗了许多,显得少女手里的玫瑰花红的有些发暗。
宁暂临打量起他的卧室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大衣橱,一张床,书桌干净整齐,也没有摆设什么相框照片之类的,只有几个奖杯放在书桌旁的架子上。
她走近后仰头看着,发现是参加比赛得过的跳高奖杯,还有征比赛的。
宁暂临踮起脚尖,小皮鞋被压出了一道褶皱,她把花瓶放到了几个奖杯旁边,跑出卧室拿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和奖杯与花瓶的合影。
“叮咚——,叮咚——”
宁暂临听到外面的门铃声,以为是徐堂砚回来了,跑过去打开门,发现是一个面相和善的年大叔,手里面还提着两包牛奶。
她立马往门后退了两步。
小姑娘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无辜地盯着他,张嘴说道:“叔叔你找谁?”
年大叔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发现自己没有送错地方,说道:“我给这户人家送牛奶的,这儿住的不是一个大小伙子吗?”
“哦,他去楼下买早餐了。”宁暂临遮在门身后的手摸到了鞋柜边放的尖头雨伞,拿到手里。
年大叔笑了笑,乐呵呵地说:“你是他妹妹吧,父母真会生,俩娃都长得那么俊。”
“叔叔,我是阿砚的好朋友。”宁暂临对他说的这话接着反驳了回去。
因为她嗓音甜,还满脸灿烂的笑容,并没有觉得反驳的话让人尴尬。
年大叔把两袋牛奶拿到手里,递给宁暂临,很亲切地说:“原来是朋友啊,小姑娘,我这正好有一户人家退订了,多出来的这袋送你了,刚好你和小伙子一人一袋。”
宁暂临把有些冰冰的牛奶拿到手里,另一只手还紧握着雨伞,弯了下腰,很有礼貌地说:“谢谢叔叔。”
“甭客气,我走了哈。”年大叔挥了挥手,走过去按了电梯。
宁暂临看着他上了电梯之后,将门关上,还反锁了一下,把雨伞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将一袋纯牛奶放到茶几的托盘里,自己咬开草莓味的牛奶喝了一口。
没几秒,宁暂临叼着奶袋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旁边的窗户跟前,往单元楼下面瞅着,没过多久,她看见熟悉的身影已经走到楼下了,手里提了很多东西。
宁暂临跑到门口把反锁的门拧开,然后乖乖地坐回到沙发上喝牛奶。
没几分钟,她就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门被从外面打开,徐堂砚将早餐提着,用另一只鞋的脚后跟抵住脱下来脚上的运动鞋,换上了自己的拖鞋。
他走到客厅发现宁暂临正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一个奶袋子。
“我有同意说让你喝了?”徐堂砚声音里有些生气,他觉得宁暂临丝毫没有在乎自己的情绪,两个人并没有那么熟,为什么在她眼里还和小时候没有区别。
宁暂临见他突然有些生气,眼睛眨了几下,还带着无辜的表情,指了指茶几上的托盘,把叼着的奶袋子拿到手里。
“你的在这,这是那个叔叔送我的。”
她对他的生气毫不在意,也不为自己没有喝那袋牛奶而辩解,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连徐堂砚也是无所谓的。
少年脸色有些不好,走过去俯身去拿托盘里的纯牛奶,对着她的方向声音很轻地说了句“抱歉”。
徐堂砚走到餐桌前,将买回来的早饭摆到盘子里。
宁暂临跑过去坐下,看到豆浆油条的旁边还有一份奶酪面包和几个奶油泡芙,徐堂砚没有拆封,只是在用筷子夹了一块油条按到冒着热气的豆浆里面,一口一口安静地吃着,眼睛避开旁边盯着自己的小姑娘。
“这是给我买的吗?”她指了指面包和泡芙,然后继续看着他吃饭。
徐堂砚咽下去豆浆之后,淡淡地发出了一声“嗯”。
宁暂临坐直身子,将未拆封的奶酪面包拿到自己面前,拆开包装之后,撕下一小块送入嘴里,发现味道还不错,边吃边把那袋草莓牛奶喝干净了。
徐堂砚吃饱之后,将碗和盘子拿到厨房,打上洗洁精,洗干净放到旁边的镂空架沥干水滴。
“我们从哪里复习历史单元测试卷啊?”宁暂临倚在厨房门沿上,看着他拿纸巾擦干自己的手指。
“客厅。”
徐堂砚说完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把沙发上自己扔着的书包打开,拿出一支性笔,一个笔记本,等宁暂临过来坐下。
她将历史单元测试卷从书包里拿出来,瞥了眼夹层里放的那两张博雅杯的报名表,不动声色地拉上了拉链。
宁暂临将卷子放到茶几上展开,似乎是突然想到,对他说:“我忘带笔了。”
徐堂砚低头看着卷子上的错题,将手里的那只黑笔递给她,又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只。
两个人学习起来出奇的安静,宁暂临将错题整理到错题本上,标注了自己的踩进去的坑,她本来也没几个错题,整理完之后,就拿着笔开始看旁边的徐堂砚。
徐堂砚低垂着头,从笔记本上记了几道典型的例题,是他在锦州没有接触过的题型,两个城市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教育制度以及最后高考形式都差的很多,而且这次的单元测试卷还是依照保送考试的题型出的,所以很多人的分数都少得可怜。
他必须要快速熟悉这种类型的题目,为暑假过后的保送考试做打算。
宁暂临的目光没空搭理他握笔的手,少年身高的缘故,在茶几上写字要往前俯身塌下腰去,领口本就宽松,t恤的垂坠感还强,她的目光从空空荡荡的领口建了座桥,桥的这边是锁骨下窝,对岸是附着薄肌的上臂,只供她一个人行走、欣赏。
记好题目,徐堂砚对比着历史课本将自己没学过的前一单元的知识点整理到笔记本上,等全部学完之后,已经快到午十一点了。
他把笔和本子放回到书包里,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宁暂临,伸出胳膊把手掌摊到她面前。
徐堂砚手指修长,掌心没有一点乱纹,摊开时指和尾指微微上翘,像是去触碰她、引诱她。
“笔。”
他见她盯着自己的手没反应,又提醒了一句。
宁暂临将手里的笔放到他掌心上,将自己的错题本和历史单元测试卷折好收回到书包里。
“你午吃什么呀?”她有些饿了,胃里的奶酪面包已经抵不住饿意,需要再往里填一点。
“宁暂临。”徐堂砚喊她的名字。
宁暂临不理解为什么他突然叫自己名字:“嗯?”
“早饭算我请你的,抵了借测试卷的债,我们两清了。”徐堂砚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我送你下楼。”
宁暂临起身往厨房走去,没理会他所谓的两清的事情。
她打开冰箱门看到里面零零星星放着的点食材,和她家的冰箱有的一拼,宁暂临扫了一圈没发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于是关上了冰箱门。
她把餐桌上自己还没吃完的几个泡芙拿到手里,走回到沙发边,将自己的书包背好。
“阿砚,我想去吃意面。”宁暂临说着,走到站在门口的徐堂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