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啊?”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想干嘛?早恋啊!”
“不是,你……”
“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是哪个样子?”
说着她不由分说,眼疾手快地抽出我怀里的礼物盒子,随手一丢,在副班旁边的桌子上滑行了一段,差点没掉下去,还好副班眼疾手快,弯腰接了个正着。
程尚艺就穿着礼仪校服里一件白衬衫,浑身带着股空调房里刚出来的冷意,长胳膊一伸,将我脖子揽进怀里,语气不善道:“四眼田鸡,我警告你!别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找我妹下手,以后我上厕所路过你们班,要是看到你再敢这样没羞没躁的追她,就等着全校通报吧你!”
说着一脚踢开面前的拖把,拎起我凳子上的书包扛在肩上就走,留下站在原地,脸色通红的纯情副班,还没整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车站的一路上,尚艺还在喋喋不休训斥道:“死丫头,我就知道你禁不起诱惑!那什么东西啊你就敢收!知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那小子摆明没安好心!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喂……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吧……人家怎么就癞蛤蟆了。”
程尚艺揪住我的书包带子往后用力一扯拉到她身边。
“你什么意思?你对那小子动心啦?!”
我无力地看向她,“怎么可能。”
她顺了顺x_io_ng口。
“吓死我了,还好我程家祖上积德,生的你智商不高,眼神倒还正常。”
我挣开她,愤愤地一个人往前走,她蹦蹦跳跳地追上来,习惯xi_ng地拍了一记我的后脑勺,道:“今天本大小姐生日,你这二小姐有没有礼物的?”
“你都快把我压岁钱坑完了,还要礼物?”
“别嘛别嘛。”她耍无赖地一把抱住我的手臂摇晃着,“好妹妹~小恩恩?”
“受不了你了!走开啊。”
我恶心地抽回自己的手,这人平时说话的样子跟广播里那个一本正经的声音简直太大相径庭。
“马上就要中考了,以你我智商的差距铁定不会在一个高中。”她露出一副无限伤感的样子道,“我都快保护不了你了,你现在却叫我走开,小没良心的,今晚的小鸡腿扣了。”
“不稀罕。”
“我要告诉老爸,你不稀罕他炸的鸡腿。”
“你少贫嘴。”
“没礼貌。”
她敲了下我的脑门,对着我吃痛生气的样子,突然笑了。
笑的很年轻,很漂亮,在香樟树的树荫下,在落日的余晖中,在我十五岁的记忆里。
“啪!”灯被人按开了,室内骤现光明,段亦然直接走到我身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去看过她了?”
取代流光溢彩夜景的是窗户玻璃上是两个人的倒影,我看着上面段亦然朦胧模糊的轮廓,道:“她怎么会下半身瘫痪的?”
段亦然脱口而出道:“车祸。”
“怎么会。”
“她抢我的方向盘,撞到了建筑废料。”
“那你怎么没事?”我回过身,“为什么就她有事?”
“那块石头刚好撞在了右侧副驾上,车前整个凹陷了进去,刺进她腿里,我……”
“哦我知道了。”我笑道,“是她倒霉,是她找死,是她活该。”
她看着我抿了下唇,调开视线。
我坐进旁边的沙发里,仰起头看着水晶吊灯折sh_e出来的光芒。
“医生怎么说,她还有机会站起来吗?”
“我已经把她送到s城最好的疗
养院去了,能不能康复这个得看运气。”
段亦然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先喝点水,一会儿叫外卖来吃,我等下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我坐起身接过了水杯,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股气泼在段亦然的脸上,好声好气道:“你忙了一天了也很累,自己先喝点。”
对方不动声色地望着我,水珠顺着睫毛一颗一颗地滴下来,竟然很冷静地对我说:“你生气了。”
“生气?”
我点点头,捂住自己的心口,或许吧,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这里火烧火燎的,真疼。
我一下扶住她的膝盖。
“杀了你,谁来照顾我那个可怜的瘫痪姐姐呢?可是,你活着怎么就那么碍眼?”
段亦然眼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她一把推开扶着她膝盖的手。
“我跟你商量一下,要不你自己去死好不好,当我求你了。”
“程尚恩。”
“别叫这个名字!你在试探什么?!”我一下站起来,“不相信是吗?我也不信!也许这里就是地狱,你早就死了!你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她坐在那,抬眼看着咆哮的我,“冷静点。”
“冷静?”我拾起桌上的果盘整个豁在她身上,“冷静!”一脚踹翻茶几,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玻璃,“冷静!冷静是吗。”我摇摇晃晃地过去弯腰揪住她的领子,笑道,“你看我还不冷静吗?从高中开始受了你七八年的折磨,就算最后把命搭进去,我也认了。我爸到处找我,最后带着遗憾孤零零地死在病床上,我也忍了,因为我知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全是你一个人的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是我自己犯j_ia_n地去纠缠你,是我自己不要脸地跟踪你求你带我去德国!是我自己懦弱,无能,自己选择任劳任怨地跪在地上任你践踏,怪的了谁呢?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冷静,从来也没有真正地想过要去报复你,去伤害你。”我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可你为什么要去碰尚艺呢,她又做错什么了?段亦然!你回答我一句!到底她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害她!”
我把她重重按在沙发上,起了杀心,段亦然应该也感受到了,脸已经渐渐胀得紫红,额上更是青筋浮现,可她却没有一点反抗的动作,只是看着我,眼中有隐隐的水光。
我一下松开手,从她身上起来,倒退了两步,恶心的直想吐。
她随之撑着沙发坐起身,在一片沉默中温声道:“我从来也没有伤害过她,甚至都没怎么碰过她,我只不过想看看她那张脸,从上面找点你的影子罢了,她的腿是意外,我会治的。”
“会治的,那你早干嘛去了。”
我望着那堆玻璃碎渣因脱力而失神道。
“你姐姐根本没办法和我生活在一起,那家疗养院是s城最好的,她在里面,应该对康复有好处,如果你不满意的话,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就把她接出来,带出国治疗。”
“你打过她吗?”
段亦然愣了一愣,随即回答道:“没有。”
“囚禁呢?”
对于这个问题她却沉默了,许久才不痛不痒来了句:“抱歉,是不会让她随便见生人,但是……”
“但是,还是会带她去高档的餐厅吃饭,这就是你最高的恩赐了是吗?”
我闭上了眼睛,“把尚艺接出来,现在。”
她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捧住了我的脸。
“现在!”
我一下拉开她钳制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