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声。”
我点点头。
等到段亦然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李知源蓦地开口道:“这四年你过得好吗?”
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看向她咽了口道:“如你所见。”
李知源莫名得有些讥讽,端起桌上的橙汁,道:“那应该过得很幸福喽。”
我抿了抿唇没接话。
这时一阵风将虚掩的门吹开,冷风顿时灌了进来,我想站起身去关门,却听到李知源道:“介意把你手上的戒指给我看看吗?”
我抬起手看了看,想起了段亦然的警告,一时有些犹豫。
“拜托啦,看起来很漂亮的样子,给我看看嘛,我就看一眼。”
但既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在推脱,我费了一番功夫把戒指从无名指上拔了下来递给她,一下子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李知源接过戒指,对着吊灯捏在两指之间转了转,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陌生,似乎所有的笑容都凝固住了,“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她再度笑了一下,“在段亦然身边呆着,意外事故就会有很多,比如,现在。”
正说着戒指突然在她手中掉落,沿着地板一路滑到门外。
我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戒指消失在雪地里,呼吸一滞。
“不可以!”
第25章回忆篇——弃生
我朝着漆黑寒冷的门外摇晃了两三步,对面李知源放下手道,“啊抱歉,手滑了。”她抬了抬那只打满石膏的腿道,“麻烦你自己去捡吧。”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冲出门外,戒指其实没滚多远,我很快就将闪闪发光的它从雪地里捡了起来,握在手心里刚要将它戴回无名指,突然一阵黄色的车前灯照过——不远处有大卡车驶过……
“听过沙漠里骆驼的故事吗?”背后传来李知源不大的声音,却仿佛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响在耳边,“被饲养抽打过的牲畜即使松了缰绳,还是会习惯xi_ng地站在原地,就像现在的你。”
我回过头,眼眶里滚烫一片。
李知源坐在昏黄的客厅里,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还在等什么呢?驯养你的主人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
“一步。”
“两步。”
“三步。”
……
跑啊!振作起来快转过身去!还在犹豫什么!
“唰!”鞭子撕开单薄的衬衣,“啪!”花瓶碎裂在血水里,心口是一脚,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在耳膜边上,那是我的四年,如果再敢动一步就会有下一个四年,然后拼凑成我的一生。
“你没机会了。”
我摇晃了一步直接跌坐在雪地里。
看着段亦然端着盘子从一堵墙后转了出来,看了眼我的位置突然撒了手,盘子的碎裂夹杂着她不敢置信的颤音:“她人呢!?”
李知源耸耸肩一指门外。
我看着段亦然冲了出来,一副试图奔跑的状态,所以刹在我面前是极度不自然的状态,她暴怒地一把揪起我的领子拉了起来,直逼着我的眼睛。
“你想干什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回家……”我害怕地直颤抖,一指背后那座毫无灯光的房子,“那里。”
段亦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是么?这么快就想回去了?”
头发被抓在冰凉刺骨的掌心中,我甚至能听到身后段亦然因为愤怒而极度不自然的呼吸声,我恐惧地一直哭饶解释,可惜段亦然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现在的她只想发xi-e当她从厨房出来看不见我那一瞬间的愤怒。
钥匙刚一旋转
,我立即尖叫着把住门框,声嘶力竭道:“不,不要!不要!!!”
段亦然拿细长有力的胳膊一把卡住我的脖子,顿时觉得自己的喉管已经断了。
身后是她极不自然地冷笑声:“你不是急着回来吗?进去啊。”
“我错了!拜托你!我真的错了!”
正说着段亦然一脚踹开门将我摔了进去,我看着她踢上门将雪地里最后一丝光亮也阻断了。
“挨打前的道歉那是恐惧,挨打后的道歉才是记忆。”
段亦然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夜光透过百叶窗,使我看到了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毫无理智可言。
我流着眼泪哆哆嗦嗦地跪着爬过去,抱住段亦然的小腿。
“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吧……我爱你。”
这句话我只要在床上一说,段亦然就会笑着放缓她的动作,然而如今……
“闭嘴!”
突如其来的猛烈一掌令我倒在地上,头晕眼花,x_io_ng口堵得直想吐。
“整整四年你的心有一刻在我身边吗?!现在说爱我?你也不觉得恶心。”
段亦然走上来抓住我的头发,一路拖行包括上楼梯。
我紧紧抓住每一级的扶手,可惜那些通通都是徒劳,我自暴自弃地大喊:“别打了!你干脆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杀了我吧……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有一面试衣镜,镜子中有个人衣裳半敞地仰面躺在床上,头离开床沿,露出的脖颈上指印已经发黑,嘴巴半张着,嘴角就像佐罗里的小丑裂开了一条血口,满脸泪痕混着掌印,她可能死了,可她还睁着眼睛,她可能还活着,可她一动不动,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我想,那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床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也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对着破晓的天色一直转动着手中的戒指,许久她转过身一把拉过垂在地上的手,将戒指用力地戴在了无名指上,放在唇边,极其珍视地亲吻着,那亲吻沿着手臂一路来到脖子,耳朵,脸颊,甚至滑入半张的嘴中。
我听到呜咽的声还有电话那头的留言。
“学姐你们怎么饭都没吃就走啦?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吵架了?明天我们把蛋糕带给你们。”
第26章回忆篇——无题
坐在熟悉的地下室,感觉又冷又硬,没有丝毫可以用来遮挡的东西,唯一的白色衬衫早已又脏又破,扣子也掉得差不多了,m-o了m-o脚踝上的铁链还有手腕上的划痕,我疲惫地靠着密不透风的墙,因为安静,排风扇的噪音此时尤为刺耳。
胃里一阵翻腾,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饿还是不饿,也许饿到了极限那就不饿了。
可嘴里还是惯xi_ng地念念有词,“我错了,给点吃的……什么都行。”
这里连只老鼠都没有。
怪我,敲碎送来的餐盘割腕自杀却没力气下狠劲,现在半死不活地吊在这,忍受着饥饿的煎熬。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着,我捶了一下,也就这么一下,剧痛突然排山倒海般地袭来,我下意识按住胃弯下身的当口,一口浓黑粘稠的血就这么直接吐了一手,我像甩掉什么呕吐物一样甩了甩,扶着墙站起来蹒跚着走向洗手池,洗掉满手的黏腻,灌了几口凉水漱口。
无论我怎么若无其事,身体上的剧痛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胃绞着痛不说竟开始直逼心脏。我一下滑跪下去,还死死地把住水龙头想要站起来,然而一切都是无用功。
蜷缩在ch_ao湿冰凉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