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异闻录
第五章蛊种血
我清醒了许多,用胳膊肘顶着床沿想要坐起来,结果却听到了铁链子哗啦啦的声响,垂下眼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脚上还带着镣铐。
“呵呵呵,别动,你啊老老实实的躺着吧。”阴媒看着我咧着嘴,不阴不阳的笑着,眼神中似有深意。
现在,她正朝着自己皱皱巴巴的手上涂抹着什么油。
“我朋友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我紧张的问道。
阴媒来回的用油搓着自己的手,将手揉的发烫之后,又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起来,一副悠闲模样。
见她这般的态度,便知道在她的嘴里或许我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事,于是索性自己爬起来,想要下地。
阴媒面色一沉,终于端起桌上了一个瓷碗,朝着我走了过来。
一股子香到能熏死人的气味,向我袭来,让我一口气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
“你离我远一点。”我躲开了阴媒原本要落在我脸颊上的手,一脸厌恶的说道。
阴媒一听,啧啧啧的摇了摇头,然后用极为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你小子还跟我倔?来,快把这个喝了。”
阴媒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我,我撇了一眼她端着的瓷碗,里面居然是红彤彤的液体,再仔细的一闻,又腥又臭十分的恶心。
“我不吃!”我推开了面前的碗,里面的液体荡漾了一下,差点就洒了出来。
阴媒小心翼翼的端正,目光中夹杂着愤怒。
“你知不知道,这是蛊种的血?可以帮你打开血瞳。”她说着再一次把瓷碗送到了我的面前:“你也想救沈小姐吧?”
我一愣,看向了阴媒:“我想救她,可这?什么是蛊种?这是血?”
虽然颜色是血的颜色,但是,这种气味,好像又并不单单只是血。
“一个马上要死的人,需要知道那么多么?”阴媒冷笑着撇了我一眼,将那瓷碗直接塞到了我的手中。
然后一脸阴笑的盯着我起身,拿了一个圆镜子,一边算是监督我把恶心的红色液体喝下去,一边冲着那圆镜子不断的变化各种角度照着自己的脸。
其实依照我说,脂粉那么厚,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就在我这么无意间的一撇,我便发现,在圆镜里,我的左眼居然由白色变成了红色?这种红只是淡淡的,就好像是衣服不小心染色后的效果。
“啪啦”一声,我手中的瓷碗掉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红色的液体飞溅一地。
“你?”阴媒将手中的圆镜子在软床上一拍,怒目圆瞪的盯着我,那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的眼睛这是怎么了?”我捂着自己的左眼。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你这是怨念不够,否则现在你早就已经开了血瞳。”她说完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瓷碗渣。
看到那瓷片上还有血,阴媒居然贪婪的舔了起来。
见我在看着她,她便扬起嘴角,一脸满足的说道:“好东西,绝对不能浪费。”
刚刚把一片瓷碗渣舔干净,我就发现,阴媒手背上原本皱巴巴的皮肤居然慢慢的变得平整,好像手一下子就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活力。
“这?”我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阴媒的手。
她抬起自己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东西的好,岂止这一两点?你小子这碗砸了,我就只能让沈小姐再给你弄点了。”
阴媒说罢就捧着那些碎片朝着屋子外头走去,那扭腰摆臀的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把她跟男人联系到一起。
她一出房间,我就拖着铁链子朝着那门口走去,结果刚刚走到木门边上,就看到了谷一一。
谷一一的脸上已经不戴口罩了,因为全部都是外翻的肉,伤痕累累。
看到我,她立刻抬起手,将我拦住。
“你哪儿都不能去。”谷一一挡在我的面前,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学文呢?佘彪呢?他们都没事吧?”我知道谷一一的难处,所以并不怪她。
她冲着我略微的点了点头,告诉我学文和佘彪虽然已经被关起来了,但是,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听到这,我也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那,你们到底想要把村里的人怎么样?之前,郭安进来跟沈流云谈判的,他人呢?”我担忧的看着谷一一,害怕郭安出事。
而谷一一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的冷笑,说出了和阴媒一样的话。
“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还管的了谁?”说完抬起手就准备把木门给关上,我的一只手条件反射般的迅速抬起,抵住了木门。
“你帮我传个话,我要跟沈流云谈一谈!”我的话脱口而出。
谷一一的表情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
“你就帮我传个话,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我以退为进,也不为难她,谷一一听了犹豫了良久,最后冲着我点了点头。
她将我锁在屋里之后,便去为我通传。
在屋里,我不断的来来回回的走着,不知道沈流云会不会给我这个见面的机会。
“咔嚓”一声,门开了,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我激动的回过头去,看到的,不是谷一一,而是阴媒,她的手里捧着一个跟刚刚一样的瓷碗,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来,快喝了。”她将那一碗通红的液体摆在了桌上。
我犹豫的看着然后对阴媒说:“你先出去,这个我一会儿会喝。”
“不行,你什么时候喝了,我什么时候出去。”她笑盈盈的看着我,因为脸涂的过于的惨白,所以牙齿显得黄橙橙的。
我只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端起瓷碗就一饮而尽,那细腻粘稠的液体从我的喉咙滑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般。
“我喝了。”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觉得这东西比毒药还难喝,嘴里残留着腥臭的味道,让我作呕。
“呃!”
我倾着身体发出了干呕的声音,阴媒一听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巴,把她那深邃的眸子放到了最大。
“你要是敢吐出来,就谁都别想救了!”她恶狠狠的说道。
我只能顶住想要吐出来的欲望,紧紧闭着嘴,阴媒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秦风,我们主子今天不想见你。”谷一一不知道何时已经立在了门外。
我一愣,快步朝着谷一一走了过去,激动的问道:“你就跟她说,我必须见她,我有很多的话想跟她说。”
“不行。”谷一一笃定的回复完,就好像是木头桩子一样立在了门外。
“那我自己过去见她。”我说着就跨出了门槛。
谷一一原本是大叫着要过来追我的,而我却听到了阴媒叫住了谷一一。
“由他去吧。”
她的声音不大,我却听的清楚,这让我觉得,沈家的人,似乎已经稳操胜券,知道整件事不会再起任何的变化。
“哗啦啦,哗啦啦。”
拖着铁链子的我,在后院里绕了一圈,有些茫然,因为我不知道沈流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于是只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打开,查看。
“你在干什么?”
一个男人带着愤怒的音调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微微侧过脸,用余光看到了,是宁凡,他的脸上还贴着纱布。
看着眼前一脸傲气的宁凡,我很难把他跟起昨天被沈流云甩巴掌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不过对他我向来保持警惕,现在也不打算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查找。
“住手!”
他厉声吼道,我蹙眉回头盯着他:“沈流云在什么地方?”
“哼,你找她?”宁凡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伤口,还再微微的颤动,语气中带着一些情绪。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她绝对不会在白天见人的。”宁凡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居然还带着一丝丝嘲讽的味道。
而且,还故意冲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眉头紧蹙,盯着宁凡。
“总之,那个女人有多阴毒,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宁凡说到这又有些咬牙切齿。
他可是一个开膛手,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想他自己都数不过来,现在居然说沈流云阴毒?
“你没有资格说沈流云。”我鄙夷的撇了他一眼,认为宁凡是因为昨天被沈流云扇了一巴掌,现在心中还愤愤不平。
见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宁凡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
一步上前,揪起我的衣领就破口大骂:“你特么的知道什么?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一切?那个沈流云就是一个妖孽!她比我毒千万倍,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被她(他)们这些人驱使的!”
宁凡表现出一个受害者的悲伤和愤怒,只是他这张脸,在我的眼里,早就已经是无比的面目可憎了。
他这一脸受伤的表情,我也绝对不会当真,因为自己已经被绕在迷雾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应该怀疑谁。
我觉得可以信任的人,后一秒都有可以变成幕后的操控者更何况是宁凡?这个从一开始,他就以开膛手的身份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狠辣罪犯?
“放手。”被宁凡拽着衣领,我原本平稳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躁动。
浑身一阵阵的滚烫,觉得有一股气流在我的胸口里不断的回荡。
“你这个窝囊废,你就是最大的傻子!难怪那个女人会耍弄你!”他扬起嘴角,笑容中带着满满的鄙夷。
“可恶!”我扬起拳头,一拳头打在了宁凡的脸颊上。
他的脸颊一歪,立刻吐出了一口血来。
而揪着我衣领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那手已经哆嗦的厉害了,他扭过头直视着我。
我顺势推开他的胳膊,准备离开,宁凡却冲到了我的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那带着疤痕的腹部就展示在了我的面前。
那个缝合的针角,和疤痕的长度,跟之前村里那些被开膛破肚的人如出一辙。
我有些木然的看着他的肚子,那件事排除了邪祟的可能性之后,我已经认定是宁凡做的了。
可是如今,宁凡自己的肚子上居然也有伤疤,他总不能,自己给自己开刀吧?
“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他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直接拽住了我的胳膊,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身体冰冷无比,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心跳?
难道,他的内脏?可是他现在明明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身上也没有长生的那种死人气息。
“我是活尸,跟谷一一一样,不死不活,只不过是还有一口气,而长生,他的灵已经灭了,我跟他自然是不同的。”宁凡就好像知道我在心里想些什么,不等我问,就已经把答案告诉了我。
我看着他,久久的没有说话,心中有一个问题,却又不敢问出口。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么?”他对于我的沉默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的。
“是,谁?”我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紧咬着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哇哇哇,哇哇哇。”
宁凡正要开口,我便听到了一阵孩子响亮的啼哭声,目光顿时朝着自己右手边的木门看去,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可是,沈家怎么会有婴孩?
“哼,跟沈流云比起来,我算什么心狠手辣?你自己去看看,那是她的药引。”宁凡说完,一只黑乌鸦缓缓的落在了屋檐边上。
宁凡顿时闭嘴了嘴,什么也不说了,急忙逃命一般的转身就走。
“哇哇哇,哇哇哇。”
屋子里那孩子的声音十分的嘹亮,哭了很久,可是也没人哄一哄他。
我犹豫着,因为立在门外,我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屋子里肯定会有恐怖的画面,但是为了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是把门木给推开了。
至少我不相信,沈流云会真的狠心到拿婴儿做药引。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股子浓浓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大着胆子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