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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列低头,翻开手里的折子,一页一页地翻阅,然后慢慢皱起眉头,等看完之后,他道,“陛下,此案事关重大,臣一人恐无法办妥。”
皇帝摇头,道,“朕看着你长大,你的本事,朕最清楚?。”
江星列手上的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查得清楚明白,大夏半个朝堂都要动摇,不知多少人会丢了官帽甚至性命。
皇帝靠在椅子上,冷冷地说道,“朕没想到,孙丞相有这样大的本事。”?
孙丞相做了十几年的大夏丞相,一直本本分分,儿子娶的是普通门户的女子,女儿要不过嫁了一个小官,去年还和离了。
皇帝对他一直十分满意,身居高位,但从没来没和盛京的贵勋有联系,自己当年有意让她女儿做太子侧妃他也没答应,说是想让女儿过的安稳些。
这样的臣子,皇帝能?不满意吗。
结果孙丞相一出事,就出了个大的。
他老家在荆州,孙氏一族出了个大夏丞相,自然是跟着鸡犬升天,孙家在当地便开始胡作非为,聚敛财富、土地,惹了不少人命官司,俨然成了地方一霸,比地方官员说话都有用。
其实?这些事情,皇帝也不是不能忍,让孙丞相去把家里人管管就好了,水至清则无鱼,各地都乱着呢。
结果是去年出了人命官司,死的是去当地的巡查的监察御史,这不是第一个死在荆州的监察御史了,上一个是掉进水里淹死的,没有问题。
死的这个,当地官员上表说是山路摔的,皇帝本来没有起疑。
但尸体运回来之后,这位御史的好友是个仵作,看出人不是?淹死的,是被掐死的。
这下就瞒不住了,仵作偷偷给上司大理寺卿一说,大理寺卿一听这还了得,就偷偷去看了。
人还真的是被掐死的,大理寺卿还没来得及禀告皇帝,就被人请去喝酒,那个仵作也获罪下狱,没两天就死在里面了。
大理寺卿堂堂三品大员,哪里受得了这等威胁,马上就告到皇帝面前来了。
皇帝下密旨叫人去查,一查一个准儿。
荆州已经姓孙了,孙丞相为了弄死一个仵作,压下这桩案子,动用了从地方到盛京的势力,甚至六部之中也有不少人牵涉其中。
可见孙丞相的本事。
一个丞相,有本事是好的,皇帝也喜欢。
可是丞相要是敢拿自己的本事蒙骗皇帝陛下,这就死到临头了。?
皇帝硬是忍着没有在年关发落,没有在年后动手,而是等着江星列回来,让他去审案。
一来他信任江星列,二来江星列年前和东宫断了联系。至于和齐王那边的联系,皇帝知道绝对不可能,沈绵可是差点死在于贵妃手里,皇帝哪儿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他就能作为皇帝手中的利刃,案件牵涉得再广,江星列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静国公府世子的身份,也能保证他不会受到威胁。
皇帝看着江星列,他心想,是时候把朝堂清理清理了,否则都当他这个皇帝好脾气。
江星列垂眸,道,“陛下爱重,臣自当竭尽全力。”
皇帝颔首,“要审得清楚明白。”
“臣明白。”江星列回答。
皇帝揉揉眉心,起身道,“今日春光正好,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江星列上前扶着皇帝,两人走出御书房。
江星列心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皇帝手中最锋锐的剑了,和东宫,齐王,安王这三位,都不能再有联系。
站在玄武湖边,皇帝问道,“倒也不是朕说你的伤心事,只想问你一句,若是沈氏不能生,你打算怎么办?”
江星列轻轻叹气,道,“臣与她一路看过不少名医,说是好好将养,应当是能有孩子的。”
“若是真没有?”皇帝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