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看到的是重复内容,请耐心等待防盗时间过去!他拿不准胥良川的主意,试探着开口,“小的是想起些往事,不知公子想知道什么故事,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先说说你和赵夫人的关系吧。”
罗老大心里一松,这事好说,他呸一声,“公子这可是问对了人,别看那娘们现在是县令夫人,可不是个安份的,以前住在一起时,她男人常不在家,她受不了寂寞,没少对小人抛媚眼,小人见她生得丑,才没有下手,现在当上县令夫人,趾高气扬的还瞧不起人,呸,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边说着,边吐唾沫,对面的公子冷冰冰的,直直地盯着他,他头皮发麻,“公子,我说得可是真的,别看那娘们长得丑,可确实是个荡货,也亏得长得丑,要长得稍微有几分姿色,恐怕赵大人的头上绿草都要成林了,小人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胡说,她曾经勾引过小人,还在小人面前宽衣解带,她的大腿上还有一块青的长圆形的胎记。”
说完他停下来,小心翼翼地偷看胥良川的脸色。
胥良川垂下眼眸,许敢踢他一脚,“谁稀罕听你的风流事,说出来污了我们公子的耳朵,赵夫人刚才找你干什么,有什么话就快说,别东扯西扯的?”
罗老大被打得头嗡嗡作响,“我说我说,赵夫人找小的办事,她说她的庶女不听话,让小的去教训教训她,昨日还安排小的闯进那庶女的闺房,可惜扑个空,小人也不想做这些事情,就想着随便交差,拿了赵三小姐一件贴身小衣,谁知今日赵夫人又找我,说拿贴身衣物还不够,要毁对方清白才算完事,约我晚可以行事,她给我留门。”
胥良川的眼危险地眯起,脑中浮现那娇美却倔强的小姑娘,分明是养在暖房中的花儿,却不惧世间的任何风吹雨打,怪不得会防心那么重,怕是已看破赵夫人的阴谋,不得已要步步小心谨慎。
贴身小衣?
不会和他想的一样,是赵夫人自己的吧。
“东西呢?”
罗老大被他问得一愣,什么东西,随即反应过来,“小人一拿到东西,就赶到东集的董家,亲手交给赵夫人。”
胥良川了然,东西一定不是赵三小姐的,所以董氏才会用更狠毒的法子。
他转过身,对着许敢说,“带走。”
许敢扯出布,将罗老大的嘴堵住,拖着走出去,外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罗老大被丢进去,许敢坐上车驾,鞭绳一甩,马蹄欢快地跑起来,消失在街角。
马车飞驰出城,罗老大心慌不已,看着闭目沉思的俊美公子,猜不出对方的用意,难道他刚才说的太少,人家公子根本就不满意?
他的双手不停地摩擦着,那该死的随从,绑得可真紧。
“没用的,少费些力气。”
胥良川睁开眼,冰冷地看着他,他心凉了半截,这公子用意不善,不会轻易放过他,后背被汗给浸湿,对方到底想知道什么?
胥良川冷冷地看着他,这个狡猾的罗老大,说的事情倒不假,不过看他的神色,必还有所隐瞒,当年赵家或许有些事情,是外人不知的。
马车停在阆山脚下的一间民宅中,许敢将罗老大提进去,将他关在黑屋子里,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很快就有一位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里来审问他,男子是许敢的大哥,名叫许雳。
看着男子手中的皮鞭子,和烧起来的炉子,以及炉子里通红的烙铁,罗老大吓得差点失禁。
许雳粗声道,“我们公子好性子,不与你计较,可你这个滑头,居然隐瞒许多事情,我这人耐心可不好,赶紧将关于赵家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少受些皮受之苦,否则…”
他将烙铁拿在手中,将烧得通红的一头在罗老大的眼前晃了几下,灼热的气息吓得罗老大心惊肉跳。
“好,我说我说…”
罗老大断断续续地说起赵老爷之死,隐去自己的部分,只说是他偷看到的,赵家老爷子想偷看儿媳洗澡,被董氏发觉,失手打死公爹,掩装成摔死的模样,还有赵家老婆子哑得蹊跷,可能也是董氏干的。
村里人都相信董氏说的话,他无凭无据,也就没有戳破。
许雳瞪他一眼,他吓得闭眼求饶,“大爷,饶了小的吧,真的没有了,再也没有了,赵家的姑娘发达后帮衬赵家,赵大人一家没多久就搬到镇上,后来又搬到县城,小的也是不久前才和赵夫人遇上的,求大爷明查。”
看来都交待得差不多,许雳哼了一声,关门出去,来到另一边的房间,轻叩三下。
“进来吧。”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
他进去,将罗老大刚才交待的事情禀报,胥良川垂眸,倒是有意外的收获,董氏害死赵县令的爹,只此一件事情,已足够帮赵三小姐对付嫡母。
朝他递个赞许的眼神,胥良川让他先行下去,眼神渐渐堆起寒霜,面无表情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沉默良久。
前世的悲剧,他不想重来一遍。
究竟要怎么做,他其实并没有具体的计划,但最紧要的事情,他牢牢记得,不能让赵燕娘得势,不能让太子背负谋逆的罪名。
似乎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又似乎无事可做,赵家现在还只是普通的小门小户,赵燕娘粗鄙如旧,皇宫中太子和皇后依然母子情深。
一切看起来与上一世并无不同,唯有赵家的三小姐。
他无意识地提笔,等清醒过来,就见雪白的宣纸上,写着赵雉娘的名字,这三个字像一道符咒一般,触目惊心。
那女子弱不禁风的身姿仿佛就在眼前,虽然看起来如小兽般警觉,却又透着三分从容淡定,矛盾又复杂。
为何自己修生养性多年,居然还会多管闲事,不仅是她与赵家有关,还有一种莫名的牵引。
他将面前的白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中,背着手走出去。
许敢进来收拾屋子时,见到纸篓中的纸团,好奇地展开,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的字。
或许,他们家公子情窦初开了。
他咧嘴一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夫人可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虽说胥家的祖训有令,年过二十五方能娶妻,可公子的表现也太过让人担心,对于京中的贵女们从不假以辞色,伤透了多少的芳心。
看公子对赵家的事情如此上心,不会真是看上那赵家三小姐吧。
赵家三小姐出身暂且不提,长得确实美貌,娇滴滴的,如花骨朵一般。
许敢找到自己的哥哥,小声地嘀咕几句,许雳给了他一巴掌,“公子的事情,也是你敢乱说的,小心公子罚你抄书。”
他吐下舌头,赶紧闭嘴,公子的惩罚最为丧心病狂,明知他最烦读书识字,偏爱罚他抄书。
胥良川隐在树后,听到兄弟二人的谈话,自己也愣住,看着远方扪心自问,他中意那小姑娘吗?
前世,他从未爱慕过任何的女子,也不识情滋味,后来被赵燕娘一闹,只觉恶心,一生独身终老,在阆山苦心钻研,修身养性,不曾起杂念。
许氏兄弟俩看到他的身影,立马噤声。
许敢装死,心里念着菩萨保佑,也许离得远,他又说得小声,公子说不定没有听见。
可惜事于愿违,眼见公子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姿就要迈进屋,却传来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最近无事,许二想必闲得慌,不如将书架第二排第五本书誊写一遍。”
许雳兴灾乐祸地看着弟弟,不厚道地笑出声,兄弟俩是大公子的亲随,书房平时也是两人整理的,自然知道公子指的是哪本书。
那本书可是要比寻常的书厚上两倍。
许敢耷着眼,看着笑得开怀的哥哥,欲哭无泪。
今日的事情还是雉娘安排,让兰婆子守在外面,远远瞧见老爷过来,才让她端起粥碗,乌朵也是个机灵的,趁机告状,现在就看老爷要如何做。
东屋里的董氏被今日的事情弄得也是一头的火,转头一看,女儿燕娘双颊通红地托着腮,眼睛迷离地不知看向何处,桌子上的点心一动未动。
她一惊,燕娘是不是中邪了?
“燕娘,你怎么了?”
赵燕娘清醒过来,红着脸,低下头,“娘,没什么。”
董氏也是从少女过来的,看到女儿的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算起来,也有几日没有见到鸿哥儿,不知是不是书院的学业太繁重。”
她边说着,边观察着女儿的脸色,赵燕娘不屑地撇下嘴,从前觉得段表哥风度翩翩,其父又是太常寺的少卿,家住京城,自然倾心。
天音寺门口,那惊鸿一瞥的相逢,胥家大公子的身影就在她心中扎根,胥家已经出了三代阁老,天下人都知道若无意外,大公子就是下一任的阁老,岂是段表哥一个少卿家的公子可以比的。
“娘,段表哥一个外男,你提他做什么?”
董氏一愣,不是鸿哥儿,那还有谁?
赵燕娘用帕子捂着嘴,“娘,姑父不是过个少卿,哪能和胥阁老相提亲论。”
“你是说胥大公子?”董氏错愕地张大嘴,燕娘可真敢想,胥家大公子,那可是公主郡主都想嫁的人,老爷不过是个县令,胥家哪能瞧得上。
“娘,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公子眼下在渡古,又和大哥同在书院,女儿想要接近也并非难事。”
赵燕娘说得志得意满,董氏看着她刷得粉白的脸,还有春意泛光的小眼睛,艰难地将口中的话咽下去。
二女儿这长相,连她当娘的都觉得不好看,何况是胥家大公子,不过试试总是无防,万一成了,皆大欢喜,若不成,燕娘不过是爱戴兄长,常去书院看望,别人也说不出闲话来。
“娘,等我当上阁老家的媳妇,何愁爹不升官。”
“还是燕娘懂事,一心想着家里。”
董氏说着,眼中闪过算计,“燕娘,那胥家是正派人家,必然容不得半点瑕疵,你等想办法让大公子失礼于你,再传出去,你是县令家的嫡小姐,又有当县主的姐姐,碍于流言,大公子定会娶你过门。”
赵燕娘点点头,娘和她想到一块,她长得不像西屋那小贱人一样,光会勾引男人,是个男人都巴不得将眼珠子黏上去,她可是真正的嫡出小姐,端庄大气才是一个主母该有的样子,西屋的小贱人只配做妾。
娘俩还想好好筹划一番,突然门被一脚踢开,黑沉着脸的赵县令大步跨进来,董氏以为他在西屋闹得不愉快,心中一喜,“老爷,你…”
猝不及防,一个大耳刮子打在右脸上,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赵燕娘也被这一变故惊得点跳起来。
“我问你,府中穷得吃不饱饭吗?我每月的俸禄养不活一家人吗?”
董氏心中一突,“老爷,你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
“好,本官就让你听个明白。”赵县令撩袍坐下,“雉娘虽是庶出,可却是我的亲女,堂堂县令家的小姐,吃的还不如一个下人,甚至府中连饭都不备她的,让她到外面去买吃食,我问你,你就是这样管的后院,这样当的家,这样为人主母。”
“爹,这事可不能怪娘,前段日子,因为府中确实人手不足,不光是西屋,娘也常常忙得顾不上吃饭。”
“是吗?”
赵县令瞄见桌上的那盘点心,白玉云糕上,撒着丝丝的果脯,闻起来带着花香味,让人垂涎,这是香记的点心,最是精致,一盒子下来,少说也要半两银子。
董氏连忙解释,“老爷,这可不是我们买的,都是别人送的贺礼。”
她才舍不得买这么金贵的点心,本想着什么时候回趟娘家,送些东西过去,哪知娘今日上门,还被老爷赶出去,她再顾娘家,也不敢这时候让娘拿东西走。
燕娘嘴馋,早就盯上贺礼中的点心,她也是打开一盒让女儿尝个鲜,却没想到被老爷看个正着。
“为何不送一些去西屋,我记得此次收了不少的布料点心。”
“老爷,我早就派人给雉娘做了几身衣裳,也是我心实,想着雉娘体虚,不宜碰这些点心,也就没有送。”
赵县令沉着脸,不说话。
董氏捂着脸,委屈不已,他轻咳一声,“你身为主母,后院都由你操持,雉娘那里,要仔细看顾。”
“是,老爷。”
赵燕娘愤愤道,“爹,娘对她们好,她们半点好也不念,一有什么事情就闹到爹面前,也太没有规矩了。”
赵县令眼一瞪,她立马闭嘴,泄愤似地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却咽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董氏忙灌她一杯水,这才软化吞下去。
这一打岔,赵县令的气也消了几分,冷着脸出门,也没有回西屋,径直去自己的书房。
雉娘派乌朵去打探,得知赵县令不过是在董氏的屋中停留一会,屋内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他已自行回到前书房。
她漠然地看着房顶,自嘲一笑,这个便宜父亲根本就靠不住,或许他是有一点疼爱原主,可是却也同样是董氏的丈夫,赵燕娘的父亲,更何况董氏还育有赵守和及赵凤娘。
巩姨娘只有她一女,妻妾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眼睑盖住冰冷的眼神,赵县令这条路子走不通,若想活着平安嫁人,就得另外杀出一条血路。
屋内静得吓人,董氏母女俩的心思极其恶毒,乌朵似乎明白小姐之前的用意,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杏色绣花肚兜,边上似被火烧过,雉娘眼前一亮,从乌朵手中将东西接过。
见她欢喜,乌朵又拿出一件朱色的妇人小衣,想是董氏的,雉娘对她赞许一笑,这丫头,有眼力劲。
“你拿东西时,没有被人发现吧?”
“回小姐,兰婆子将旧衣服直接放入烧炉中,就走了,奴婢用木棍将最上面的两件挑出来,可惜火较猛,其余的都烧得不成样子。”
这两件就已经很好,且非常有用。
“你做得很好,这两件就行。”雉娘将东西收好,上回乌朵去烧旧衣时,她脑中灵光一现,让乌朵盯紧东屋,若也要烧旧衣,趁机弄到手。
乌朵觉得三小姐变了许多,虽然也同样是不爱说话,却跟以前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都怪夫人,将三小姐逼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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