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应觉晓只能向唐右秋投去求助的眼神,然而她看到的只有无奈。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不是父母双亡了吗,当时还在街上卖身葬父来着,后来才被夫人带了回来的是吧?”吴奇一本正经地问道。
唐右秋再次无奈地看了吴奇一眼,这个家伙就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到吴奇的问话,应觉晓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她本以为吴奇是不会将自己这么个小侍女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所以才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此时被吴奇直接戳穿,应觉晓真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除此之外,还有种莫名其妙的荣幸。
嗯,就是那种被大人物关注而产生的荣幸,毕竟如今吴奇在应觉晓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那个,多谢老爷挂念,我回去探望的不是父母,而是我的伯父,当初在我父母出事后,曾经想要为他们讨回公道,但是最终失败了,而且还因此被恶人所打伤了。”应觉晓灵机一动,编了一个理由。
为了让谎言听上去更加真实,她还特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一遍。
“哦?是吗,”吴奇挑了挑眉毛,一脸正气凛然道:“你伯父居住在哪里来着,还有当初杀害你父母的恶人究竟是谁?
如今你身为我城主府的侍女,而且我听夫人说对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很是满意,所以只要你说出那些恶人的名字,我一定会帮你主持这个公道。
对于你的伯父,我也会在离阳城中給他安排一个好差事,怎么样?”
看着一脸正气的吴奇,应觉晓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抹“正道的光”,吴奇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又高大了几分。
其实她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粉丝滤镜”,以吴奇这么拙劣的演技,如果是之前的应觉晓定然能够一眼看穿的,但是现在的她却深信不疑。
但是让应觉晓难受的是,她之前所说的父母,伯父,恶人都是她编出来的,又怎么跟吴奇说呢?
“啊,这就是说谎的代价吗,我要告诉他真相吗?”应觉晓只觉得自己的良心都在隐隐作痛了,眼眶里更是浮现了一层薄雾。
就在应觉晓快要坚持不住准备实话实说的时候,忽地听到唐右秋开口了:
“你就别再逗她了,很好玩吗?”
这话当然是对吴奇说的,应觉晓也瞬间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眨呀眨地:
“逗我???”
吴奇笑地很开心:“当然很好玩,堂堂轮回门圣女竟然来給我当侍女,这简直让我的成就感爆棚好嘛。”
轮回门圣女?糟糕,吴奇知道了……应觉晓急忙看向唐右秋,却发现对方很是淡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应觉晓就算再傻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结合唐右秋之前的话语,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姐姐已经知道吴奇知道我的身份了。”
一瞬间,应觉晓只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她很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此时此刻,她也体会到了唐右秋当时在城门口遇到她时的感受——很想死。
社会性死亡有时候比之身体上的死亡更加让人害怕……
谷/span她现在已经想象到这个消息传回轮回门之后大家的反应了:
“唉,你知道吗,圣女大人曾经給人当过侍女呢。”
那样她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好了,你们俩聊吧,我先回去了。”吴奇很有风度地主动离开,没有打扰唐右秋与应觉晓的悄悄话时间。
看着吴奇的背影远去,应觉晓这才感觉好了许多,脸上的发烧逐渐褪去,这才开口问道:
“姐姐,吴奇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的,不会是你出卖了我吧?”
时至今时今日,二人之间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生疏,有点真正的姐妹之间的感觉了,所以应觉晓也没有再拘束那么多。
“这个还真没有,”唐右秋好笑道,“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从十万大山之事开始。”
“十万大山之事??”应觉晓瞪大了双眼,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吴奇面前的种种表现,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刚刚消退了几分的难堪顿时再次涌上了心头。
“我不想活了……”应觉晓蹲下身来,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好了,其实都抖明白了也好,以后你就不用整天担心暴露身份了,而且我也跟吴奇坦白了我的身份,他对轮回门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了。”唐右秋劝慰道,
“而且你也别太纠结,吴奇其实就是跟你开开玩笑,你之前不是还帮他杀了秦怀仁叔侄吗,他的心里对你其实还是有些感谢的,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
“真的吗,”应觉晓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算他还有点良心。”
下一刻她就抱住了唐右秋的胳膊摇晃起来:“当然了,他最该感谢的自然是姐姐你了,当时我对他其实有些不屑的,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去杀了那两个人呢。”
纵然现她和唐右秋已经亲如真正的姐妹了,但是在某些事情上面应觉晓心中还是有数的,就比如说吴奇。
即使她现在对吴奇也很是崇拜,但是她也会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喜欢上对方,甚至会主动避嫌。
她不想这难得的姐妹情就此破裂,而且打心底里说,应觉晓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吴奇这样的绝世天骄。
所以此时她才会选择这样说。
对于应觉晓的这般表现的背后用意,唐右秋自然是一眼看穿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你的小嘴可真甜。”
在感情方面,唐右秋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插足于她和吴奇之间的。
而唐右秋之所以会和应觉晓如此亲密,而不是只将其看作轮回门的圣女,也就和应觉晓的懂分寸息息相关。
两人嬉闹一番,一起手挽着手往回走去,应觉晓忽地问道:
“姐姐,既然从那时起吴奇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简单,那岂不是说他也早就发觉你的身份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