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朝,宇文朔疾步追赶上北宫少凌。北宫少凌看似一如从前一般清冷,但是眉眼间尽是心事重重,宇文朔一眼看破。
“殿下,末将有事要和你商议。”
“本王也正有要事要去找父皇,你先回府,晚点我去找你!”
“可是殿下……”
“先回去!”
北宫少凌的坚决让宇文朔不敢再说,他退后两步行礼,北宫少凌甚至没有等他礼毕,就快步的走远了。这样的北宫少凌是宇文朔不曾见的,他不知道他行色匆匆的脚步,究竟是为什么?
“七皇子殿下,陛下说下朝疲乏,想要歇息,让您请回!”
来人是伺候北宫寒多年的老奴,被北宫寒赐名忠义,意为他忠义两全。忠义多年来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僭越,因为他深知宫中多是权贵,哪个都需要小心对待。北宫少凌抬头看看来他,迟疑了片刻,跪在了北宫寒的寝殿门前。
“父皇,儿臣有要事找您商议!”
“这……殿下,陛下说他想要歇息,您还是请回吧。”
“父皇,请容儿臣一见,儿臣有要事商议!”
“……”
“父皇——”
“殿下……这……”
“父皇,请容儿臣一见!”
“父皇——”
北宫少凌的执拗让忠义为之一惊。北宫少凌向来冷静知进退,从未有过如此执拗。
“让他进来。”
北宫寒带着一丝愠怒的声音在寝殿传来,忠义快速的挥手示意北宫少凌进去,北宫少凌起身走进了寝殿。
北宫少凌走进北宫寒的寝殿,见北宫寒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想要休息,而是在打理他母亲云妃生前最喜欢的那几株兰花。多年来北宫寒不许旁人触碰,一直亲力照顾那几株兰花,像极了他对云妃的思念,那几株兰花花繁叶茂。
北宫少凌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有……”
“昨夜你洞房花烛,今日政事繁忙,父皇没有来得及向你道贺,你可是着急了?”
北宫寒打断了北宫少凌的话,弦外有音的说。
“父皇……”
“不然朝上政事已毕,你找我还有何事?”
北宫寒终于从那几株兰花上抬起头来,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北宫少凌。他眼里的严厉似有若无,北宫少凌深知和北宫寒坦白,是他唯一的出路。
“父皇,儿臣有事。”
“你要三思,你的事当讲不当讲!”
北宫寒再次严肃起来。北宫少凌迟疑了片刻,终于坚定的抬起头来,看向北宫寒。
“儿臣认为当讲!”
“讲!”
北宫寒无奈的背起手,坐在了椅子上,正对北宫少凌。
“昨日冲撞大婚的那个女子,于儿臣有救命之恩。四年前在边陲对抗大夏之时,儿臣重伤,幸得她相救。回城途中,司空墨的暗箭,也是被她所挡。救命之恩儿臣不敢忘……”
“你既不敢忘,重赏她就是!”
“四年前儿臣已和她定下终身,儿臣自知私定终身罪不可赦,奈何心之所向,儿臣希望,父皇成全!”
“荒唐——”
北宫寒拍案而起。惊得忠义连连后退两步,小心的看向北宫少凌。北宫少凌跪在那里纹丝不动,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充满坚决。
“你堂堂一朝之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跪下来求我成全?你应该很清楚,你今天本就不该来找我!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见你?昨日大婚上,你一反常态的救下那名女子,你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你瞒不过我的双眼!”
“父皇,儿臣自知父皇是性情中人,才敢如此造次。自古大事可控,唯情感难控。儿臣既已为北宫皇权的稳定娶了柳如烟,还望父皇怜悯,让儿臣有机会把心爱之人留在身边。”
“你要在你大婚第二日纳一个平民女子入宫?你当柳家的二十万大军,可否接受这奇耻大辱?”
北宫寒的怒气已经昭然若揭,忠义在一旁一直示意北宫少凌不要再说下去。但是执拗的北宫少凌依旧没有放弃。
“父皇,您要知道柳家的大军,是我们北宫家的,不是柳家的!”
“我比你更清楚,整个西陵都是我北宫家的,那又怎么样?你缘何要娶柳如烟,难道你忘了?柳家那二十万大军只能姓北宫,如果姓了司空,你当如何?”
“……”
“你既是这一朝之子,总要舍弃一些东西!”
“可是父皇,您和母妃……”
“我纵然再爱你的母妃,她也只是我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这样的殊荣,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真正快乐,你的母妃,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