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道：“是王爷送的。”
萧胤一阵沉默，又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苏朝阳在旁，觉得氛围有些怪异。她摸不准萧胤此刻心思，生气还是未生气。她小心问道：“陛下不开心？”
“为何不开心？”萧胤问，眼却是没抬一下。
苏朝阳研墨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胤盯着折子，却是心不在焉。见苏朝阳半晌不语，他又说道：“你与八弟的事是孤允许的，也是孤让你陪在他身边。你与孤之间的关系，孤拎得清，孤不会生气。”
听萧胤如此说，苏朝阳心总算是放宽不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萧胤还是帝王。帝王金口玉言，不会不作数。
“多谢陛下，是我多想了。”
萧胤抬眸看她，他想起当年他到南唐，大雪纷飞，她一袭红裙在雪地中甚是夺目，叫人一眼难忘。
回京后，偶尔他也会想起当年那个惊慌失措逃离开的女孩。
他也明白，终有一日，他们还会相见。
从前皇后宋氏到现在，还未有谁能让他上心。
她，似乎成了例外。
只是他早已答应了萧彧，她不属于这里。
萧胤说道：“在这用膳吧。”说罢，他自己都愣了愣。他竟想留她多陪他，而他还真如此做了。
苏朝阳本是想过去找萧彧，跟萧彧一起用膳。可萧胤开了这个口，她不能拒绝。
“宫里来了个南唐的御厨，想让你试试菜是否做的地道。”萧胤解释着，觉着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御厨也可做了送去苏朝阳那。
“多谢陛下。”苏朝阳不疑。
看时间差不多了，萧胤让禄公公过去御膳房传膳。
苏朝阳跟着萧胤到侧殿坐下，倘若她跟萧彧没有私定终身，与萧胤一道用膳，也不觉有什么。如此坐着与萧胤面对面的，她多了几分拘谨。
萧胤看出她的拘谨，他说道：“孤记得你曾在军营住过？”
苏朝阳回道：“先前与爹爹在军营学习，爹爹说我不爱女红，非得舞刀弄枪。”
萧胤道：“女子舞刀弄枪也罢，琴棋书画精通也罢。由心所想，最为重要。”
苏朝阳略微意外，她看着萧胤，笑道：“还以为陛下会说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学习女红，琴棋书画。”
“那都是世俗论。军营生活艰苦，你能坚持下来，可见意志非常。”
“在军营我倒不觉得苦，空闲的时间我们会去山上打猎，为了存放猎物，我们还在山上建了屋子。后来每月都举行狩猎大会，再来是比拼厨艺，爹爹总说我把人都带坏了……”
听着苏朝阳绘声绘色的说着过往，萧胤嘴角不由勾起弧度。
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苏朝阳打住，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怪我想起往事，一下没收住。”
“无妨。”萧胤言带宠溺，“你说的很有趣，孤待在深宫，从未有此好玩的经历。”
他的话触动了苏朝阳，在她眼中，萧胤高高在上，运筹帷幄，手段狠辣，却忘了他艰难的过去。
一开始她对他戒备心甚重，似乎自从与萧彧在一起，因萧彧对他的信任，她对他的戒备心也没之前那么重了。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菜肴端上。
两人停下说话，苏朝阳看着满目琳琅的菜肴，竟然都是她平日里在南唐喜欢吃的。
萧胤给她夹了菜：“试试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