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皇太后应道:“难得你有自知之明,哀家也不与你计较这般多。”
孝昭皇太后轻笑,让人将宫门打开,与孝文皇太后一道入内。
下了长廊,孝昭皇太后吩咐桂嬷嬷:“让人把茶水送到柿子园。”
孝文皇太后一听“柿子园”三字,脸色立马变了。
她冷声道:“妹妹不如换个地方。”
孝昭皇太后却笑:“姐姐还在忌讳那事?今儿个我让宫人打扫宫内,到处都是灰尘,这会儿也就柿子园清静些。姐姐若是不喜欢,不如妹妹去姐姐宫中吧。”
一席话说孝文皇太后挑不出毛病,她若是不去柿子园,说明心虚。
她手握了握拳,当初没弄死这个老贱人,如今委屈了自个。斩草不除根,真是后患无穷。
她应道:“哀家有何好忌讳的,哀家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便好。不然传出去,妹妹这闹鬼,可实在不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事也是邪门。这柿子园乃是前皇后一手栽种起来,出事后,偏叫姐姐在柿子园瞧见前皇后鬼魂。”
孝昭皇太后故意在孝文皇太后伤疤上撒盐,孝文皇太后不由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和压制自个的怒火。
这事说来实在丢人,不过好在没宣扬出去。
当年前皇后宋氏死后没多久,她过来柿子园找孝昭皇太后,谁知竟在园中瞧见了宋氏,宋氏朝她索命。
她素来不信鬼神之说,更无畏惧。她手上那么多条人命,若是真有冤魂索命,荣国夫人那个贱人头一个不会放过她。
唯独那次,她不仅信了,还吓到了。
吓的六神无主,在场其他人也被她吓坏了,没人瞧见任何东西,只有她见着了。
似梦非梦,她好长一段时间,在噩梦中循环。
“什么鬼神!不过是捉弄人的东西。哪个见不得的肮脏玩意,偏躲在暗处做手脚。”孝文皇太后回孝昭皇太后。
“这事妹妹不好评价,毕竟妹妹没亲眼见到。”孝文皇太后笑应。
她脸上的虚伪笑容让孝文皇太后越发的恶心,她冷声道:“你该知晓,后宫中不该宣扬鬼神之说。身为太后,却不以身作则。”
“姐姐说的是,只怪妹妹我出身卑微,不懂宫中规矩。”
两人说着,来到了柿子园门口。
孝文皇太后下意识收住脚步,先挑了挑里边。
只见里边生机盎然,宫女已经在凉亭内摆上茶具与香炉。
孝昭皇太后先进去,孝文皇太后刚跨过门,突然一阵阴风拂面。
她心中顿时默念:管你是否化作厉鬼,哀家都不惧怕你!你活着的时候斗不过哀家,凭啥以为死了就能斗得过哀家?你再敢来,哀家就拿黑狗血泼你,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咒骂着,孝文皇太后安心不少。
到凉亭内,她下意识的瞅了瞅先前瞧见宋氏的柿子树方向,那里没有任何东西。
?孝昭皇太后将孝文皇太后的反应尽收眼底,她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慢悠悠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姐姐找妹妹何事?”
孝文皇太后收回视线:“和静公主之事,你听说了?”
“方才陛下接我去,正是谈此事。陛下问妹妹我的看法,妹妹我直接与陛下说了,最大的嫌疑应当是姐姐。”
孝文皇太后一顿。
孝昭皇太后不慌不忙的接着说下去:“妹妹又说了,也正是如此,此事若是他人做的,更好栽桩嫁祸给姐姐。没有姐姐,就没有我们母子今日。”
孝文皇太后神色稍稍缓和,冷哼:“你倒是还知晓没有哀家就没有你们,陛下却不知晓。”
“姐姐此话怎讲?”孝昭皇太后佯作吃惊。
“陛下做的好事,你能不知?别给哀家装疯卖傻,哀家不吃这套!”孝文皇太后总算是逮着出气的机会,“他三番两次对付哀家和杜家,如今还让莲皇贵妃和苏家人调查环贵妃的事,摆明不把哀家放在眼中。此事和和静公主的事,都应当交由哀家来调查。”
孝昭皇太后闻言,“扑哧”笑出声:“妹妹道是什么事,能让姐姐如此生气,原来不过是这事。方才陛下也与妹妹我说了,他此举乃是让姐姐你撇开嫌疑,还姐姐你一个公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不是姐姐自个说的嘛。”
孝文皇太后再次应不上话,她本以来孝昭皇太后这里能撒撒气,没曾想是气的抓心挠肝,还无处宣泄。
她面色越发冷厉:“哀家今儿个把话撂在这里了,哀家若是不好过了,他也甭想好过。哀家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任由敌人逍遥。你们最好是掂量好,谁才是你们能选择的盟友。朝堂可以没有杜家,没有陛下,三王蠢蠢欲动,随时能取而代之。若是与哀家叫阵,头一个遭殃的定是关东那位。”
场面话,孝文皇太后也不再说了。她来此的目的便是让孝昭皇太后转告萧胤她的意思,她先给孝昭皇太后施压,倘若还是不成,再与萧胤撕破脸。孝昭皇太后当年能全身而退,便是关东的廉将军为她撑腰。
她本想将廉猷杀了,但当时金人围攻边关,一旦杀了廉猷,没法抵挡金人。
为了琅琊不被金人和辽人瓜分,她放过廉猷,同时也放过孝昭皇太后。
孝昭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下,孝文皇太后这是用廉猷威胁她。如今边关稳定,朝中人才辈出,即便是少了廉猷,陛下也会派其他人去守边关。
但她不能没了廉猷,廉猷一路走来,护着她们母子。没有廉猷,她早就死在孝文皇太后手下,成为这后宫一缕幽魂。
“姐姐这是与我商量条件?”她问。
孝文皇太后道:“不是商量,是告诉你,你只能做选择。”
“哦?如果妹妹我不从,姐姐要杀廉猷?”孝昭皇太后直勾勾盯着孝文皇太后,“姐姐是太高估廉猷还是太高估妹妹我了?你若要杀廉猷,请便。这后宫与朝堂的事,姐姐就不该来找妹妹我,谁人都知晓妹妹我不管事。至于陛下,他怎么做,妹妹我也管不着。”
“你以为哀家不敢杀吗?”
孝昭皇太后又笑了:“这世上有何是姐姐不敢的?妹妹我可听说了,肃王萧峯正想要关东的位置,姐姐你杀了廉猷,关东落入谁手中,可不
好说了。还有一事,姐姐如此气急败坏找妹妹我,莫不是和静公主与环贵妃的事,真跟姐姐有关系?”
孝昭皇太后话锋一转,孝文皇太后顿了顿,冷静道:“哀家与她们有何关系?不过是陛下针对哀家,哀家想叫你们明白,不该联合外人对付自己人。”
“倘若姐姐找妹妹就为了说这些,妹妹还真帮不上忙。陛下一国天子,想做什么,自然有自个的考量。妹妹我听陛下的意思,并未针对姐姐。”
孝文皇太后见孝昭皇太后是软硬不吃,为了给自个台阶下,她只能顺着孝昭皇太后的话道:“没有最好!他不仅是一国天子,还是哀家的孩子,他莫要忘了这点。哀家做的事,旁人也一样会算计到他身上。”
“那是自然,姐姐就甭担心了。”孝昭皇太后笑盈盈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孝文皇太后知晓自个是如何都激怒不了孝昭皇太后,只能暂且作罢。
孝昭皇太后让人备酒菜,孝文皇太后不愿多留,拒绝孝昭皇太后留她用膳。
看着孝文皇太后离开,孝昭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瞬间瓦解,取代而至的是一脸的严肃。
她食指指腹轻轻勾着石桌,眸子微眯:“看来她很快就会对陛下下手,杜家人就等着这一天。”
“太后,要把话传去陛下那?”桂嬷嬷问。
“稍后你让善水过去找陛下,让陛下千万留心。”孝昭皇太后说罢,思忖片刻,“对了,苏家那个丫头如何?”
“聪明是有,可惜太生嫩。”桂嬷嬷应。
孝昭皇太后食指停下动作:“多吃几回亏,就知晓自个姓什么,该做什么了。哀家倒是挺喜欢纳兰家那丫头,只是可惜了。各宫那如何?”
“全都不安分,连……坤宁宫那也有动作了。”
“坤宁宫?”孝昭皇太后看向桂嬷嬷,“她素来最安稳,如今怎也不知深浅。”
桂嬷嬷压低了嗓音:“怕是关乎陛下。”
孝昭皇太后想了好一会:“她入宫前,该说都与她说了,她若是不明白自个的位置摆在那,这人也要不得了。不要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太后要找人看着她吗?”
孝昭皇太后吩咐:“如今不能出任何乱子,你找个人看着稳妥。”
遂而她又接着道:“让人备轿,哀家去一趟荣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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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阳回到潇湘馆时,听木荷说萧胤又宣纳兰茜去太液池伴驾了,今夜估计也是让纳兰茜侍寝。
新人入宫,旧人自然得往后靠一靠。
先前还有卫瑶和芈曼曼跟纳兰茜争宠,如今这两人伤还未好全,自然不会宣去侍寝。
用过晚膳,苏朝阳打算早些休息,明儿个要去城楼查看现场。
临睡前,秋罗说今夜确实是纳兰茜侍寝。
作为朋友身份,苏朝阳不知该为她开心还是担心。
如今宫中局面,往后如何发展都不知走向。
翌日大早,潇湘馆外一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