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皇太后只当萧胤是拿他人的字来唬她,谁知萧胤竟让人上笔墨纸砚。
孝文皇太后当下脸色就僵住了,这个小贱人如何识得字。
懿贵妃也觉得苗头不对,看向孝文皇太后。一旦和静公主将她们如何对她做的事,全都写了下来,萧胤会如何发飙?
只见和静公主提笔,在纸上迅速写着字。
孝文皇太后直勾勾盯着,生怕一眨眼就叫变戏法骗了。
和静公主写完后,禄公公过去拿起,顿时脸色大变,跪了下来:“陛下,老奴不敢读这上边的事。”
孝文皇太后和懿贵妃脸色更是难看,难不成真写下来了?
孝文皇太后让赵嬷嬷去接过纸张:“让哀家看看到底写的甚。”
禄公公看向萧胤,萧胤摩挲着玉扳指:“读!”简单干脆的一个字,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嬷嬷瞅了瞅孝文皇太后,孝文皇太后只能让她回来。
“我已不记是谁将我与母妃掳走,只记得母妃被做成了人彘,我被日夜折磨。有一日,环贵妃也被关了进来。她怀有身孕,孩子人往肚子上踹到没有,环贵妃被逼疯了。”
禄公公读完,头都不敢抬起。
一瞬间,殿内犹如置身冰川之中,冷冽的让人打哆嗦。
懿贵妃脖子缩了缩,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萧胤此时神色。
孝文皇太后听完,先前想好的一番应对说辞,硬生生卡在了喉咙。此刻她并不确定和静公主是否真的忘记谁人对她下手,还是这只是萧胤一场戏。
好在后宫中,并非只有她一位太后,还有几位太妃和孝昭皇太后,不至于全怀疑到她身上。荣国夫人是她的亲妹妹,除了萧胤,谁会相信她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此毒手。
她看向萧胤,萧胤难掩怒色,眸中凌厉的杀意让人胆颤。
“我可怜的妹妹,怎会有人如此狠心!”孝文皇太后一下哭出声。
莲皇贵妃听到环贵妃怀有身孕时,脸色微微变了,但很快又恢复淡定。
苏朝阳手微微握拳,孝文皇太后这鳄鱼的眼泪,满是欺诈。
“查!是谁对荣国夫人和和静公主下手,谁残害皇嗣。只要查出谁做的,午门斩首!孤不准许在孤的后宫中,有如此歹毒的人存在。”
萧胤话语中如蕴锋锐,叫人无形中压迫感顿生。
孝文皇太后带着哭腔:“只要查出来,哀家头一个不会放过他!”
萧胤睨了孝文皇太后一眼,与莲皇贵妃说道:“皇贵妃,此事交由你调查,孤会派人协助你。”
遂而又与苏朝阳说道:“事关环贵妃,你可愿参与调查?”
“陛下,臣妾愿意。臣妾从不知长姐竟是因此被逼疯,臣妾一定要给长姐讨个公道。”苏朝阳煞是配合的回答。
“好,孤准你调查相关人员。”萧胤拿出一块玉印,“这个你收着,见它如见孤,谁人敢刁难你,你可罚她。”
禄公公上前去接,然后交给苏朝阳。
苏朝阳起身谢恩。
懿贵妃这会儿顾不上记恨苏朝阳,只担心
萧胤视线又回到孝文皇太后身上,淡淡安抚道:“太后莫要伤心,一定会给太后一个交代。只可惜太医说和静公主惊吓过度,没法记起到底是谁对她下手。”
孝文皇太后说道:“陛下,你也节哀,环贵妃她不该遭遇如此。”
提及环贵妃,萧胤再次面色愠怒。
莲皇贵妃说道:“陛下,和静公主舟车劳顿,还是先让她歇着。”
“嗯。”萧胤应了声。
莲皇贵妃示意人扶着和静公主下去歇息,孝文皇太后忙说:“陛下,和静公主乃是哀家家人,哀家想多来看看她。”
苏朝阳心中冷嗤,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想打听清楚和静公主到底是真忘了,还是与萧胤一起设局。
她必须承认一点,萧胤这攻心计玩的那叫一个好。不拎出幕后主使,与孝文皇太后一党打太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们也弄不清楚。另一方面,那些对长姐做过什么事的人,一定会人人自危。
调查光明正大开始,那就是揪着叶,番薯连着根一道被揪出来。
萧胤道:“太后多来走动,也许能叫和静公主记起,到底是何人所为。”
“哀家也是如此想的。”孝文皇太后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逝。倘若和静公主压根记得是何人所为,萧胤答应了她,难道是想请君入瓮?还是萧胤压根不知晓。
如今她的境地竟沦落成了在明处,要猜着萧胤的心思,防着萧胤的阴招。
由于和静公主需要歇息,众人也只能起身回了。
萧胤让苏朝阳伴驾,苏朝阳上了轿子,随萧胤往西苑去。
莲皇贵妃撩起轿帘,看着苏朝阳的轿子远去,神色变幻莫测。
没曾想环贵妃怀有身孕的事,还是抖了出来。
苏家哦,她无奈摇头笑了笑,苏家届时如何选择?
她放下帘子,罢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泥菩萨过河,先保自身才是。
——
到了西苑门口,轿子停下,萧胤已在前边等着她。
她快步走到他跟前:“陛下。”
萧胤望着苏朝阳,她的态度仍是不卑不亢。
他缓缓道:“你的伤如何了?没去太医那取药?”
苏朝阳没想萧胤竟会问她伤的事,她回道:“已无大碍。臣妾打小习武,身子骨硬朗。”
“你是否猜到孤打算走这一步?”萧胤问着,视线看向远处的骏马。
苏朝阳不敢有瞒:“臣妾只是知晓一二。”
“在孤面前,无需与孤谦虚。你与你兄长的本事多少,孤还是知晓的。”
苏朝阳一顿,萧胤的意思,显然在告诉她,我已调查清楚你的本事和家底。既然调查了她,那纳兰茜定也调查清楚了。
难道萧胤看中的便是纳兰茜的天真,即便是坐上后位,也不会成为争夺权势的傀儡。
苏朝阳越发捉摸不透这样一个人,娘亲总说日久见人心,怕是海枯石烂,她都不见得能了解萧胤。
既然萧胤已打开天窗说亮话,苏朝阳也不再藏着掖着:“陛下将事情挑明,一是想让事情光明正大调查,二是想护住臣妾与莲皇贵妃周全。很快后宫全都会知晓
皇嗣被害一事,臣妾既然来调查此事,一旦臣妾和莲皇贵妃出事,会留下证据,逮住幕后黑手。”
“孤就知你会明白孤的想法。”萧胤淡淡应着。
苏朝阳想到入宫没多久,萧胤告诉她,她得低调行事,说明他早已计划好一切。在西五所找到和静公主,定不在他计划之内。而和静公主说出关于长姐的真相,更是意外之外。
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计划,重新布局所有,这样的能力叫人胆颤。
他的对手也许从未察觉,他早已洞悉全局,设下一道又一道的陷阱。
苏朝阳不由背后发凉,与这样的人做对手是可怕的,也许无形之中,早已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只是最浅薄的道理。”苏朝阳应。
“往后如何行事,你自个留心。”
苏朝阳恭敬应道:“陛下放心,臣妾知晓该如何做。”往后她是该拿出一些本事,不能叫后宫其他人看轻了她。既然她有苏家,暗中还有萧胤支持,为何做事要畏首畏尾。
“嗯。”萧胤顿了顿,想到雍和宫的事,他又说,“雍和宫的事,你觉得如何?”
“陛下是指让臣妾去学琴?陛下为何想要臣妾去学琴?”苏朝阳问。
“萧彧对你印象极好,他需要有人陪陪他,与他说说话。你虽与孤只是一场交易,但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孤借学琴让你去雍和宫,总比你自个乱闯。”
萧胤话落,视线在苏朝阳身上巡睃着。
萧彧提及苏朝阳时,眼中那抹炽热的光瞒不了他。萧彧看到的,他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与苏朝阳提出要求,等事情结束,让她离宫。
他眼前稍稍恍惚一下,脑海中浮现了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当年他若没留她在宫中,也许……
苏朝阳以为自个错觉了,她竟在萧胤眼中捕捉到一抹哀伤。
他在为和静公主哀伤?或许是吧。
“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鲁莽闯入雍和宫。”
苏朝阳的回答将萧胤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收回视线,敛下眼眸:“孤不想追究过往,往后有甚么事,三思而后行。”
这不是建议,是萧胤再次对她的警告,萧胤在告诉她,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的底线,他不是每回都如此包容她的鲁莽。
苏朝阳低眉应声:“臣妾明白。”
“还有其他的事,孤会派人知会你,你回吧。”萧胤想到那张笑脸,他此刻心已到了那座宫殿。
“臣妾告退。”
苏朝阳出了西苑,她感到整个人轻松不少,缓了缓情绪,这才上轿过去雍和宫。
她还是不善于与萧胤这种人打交道,每一句话都叫人捉摸不透。
比起萧胤,她宁可与萧彧呆在一起。
萧彧就像是徐徐春风,能将人心头的一切阴霾全都扫去。
哪怕是呆在他身边,一句话都不说,也会觉得很舒服。
想到萧彧,她嘴角不由微勾。
这一刻,突然地,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他让她心生亲近,让她不由自主的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