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
苏朝阳犹如置身阎王地狱,身子微颤,屏住了呼吸。
大门没有锁住,她轻轻一推就开了,打开门,恶臭味浓烈。
她上了二楼,来到窗边。
鞭子与叫骂声更是刺心,握紧拳头的指甲陷入手心中,她极力压制着破门而入的冲动。
她从窗户往里一看,这一看叫她倒吸一口凉气,往后踉跄差点没站稳。
里边一名凶神恶煞的嬷嬷手执长鞭,挥着黑黝黝的长鞭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地上趴着的女子,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翻裂开的皮肉露出白骨。
她的鼻子没了,张着的嘴巴,舌头也被剪了,双眼被挖去,手上满是血疮。
那张毁容的脸,面容已经模糊,她认不出眼前的女子是否是长姐。
当她瞥见女子腰间那枚玉佩时,脑袋“轰隆”一声,顿时空白。
那枚玉佩是她给长姐选的,长姐从未离身。
愤怒直冲脑门,让她失去理智。
苏朝阳再也沉不住气,她就要破门而入,突然身后一只手将她拉回黑暗中。
有人!
苏朝阳下意识一个回旋,手刀往那人身上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衣袖扶起的劲风送来幽雅木香。
苏朝阳看清了来人,一身夜行服,蒙着脸,高出她两个头,身材颀长,目如朗星,透着锐色。
“谁在外边!”里边的嬷嬷突然大喝。
黑衣人就势将苏朝阳手腕一带,一手搭她的腰上。苏朝阳还未反应过来,被黑衣人带着跃下了一楼,躲入假山当中。
“你!”苏朝阳晃过神,挣扎着,反手锁住黑衣人的喉咙。
“你这样等于做是无疑是打草惊蛇,会赔了自己的性命。”男人举起双手,刻意压低的嗓音,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到。
“你是谁?”苏朝阳也压低了声音。
“我们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黑衣人说罢,示意苏朝阳留意阁楼。
二楼的门打开,嬷嬷走出来,四处查看后,对里头说道:“应当是风吹过。”
安静片刻后,嬷嬷似乎得到指示,拿出骨哨吹了一声。
四周围窸窣声响后,一下出现七八名太监。
苏朝阳瞬间屏住呼吸,松开手,跟黑衣人往暗处靠去。
嬷嬷指挥着太监们:“小心留意周遭,莫要叫人闯进来。”
那些太监听到命令,很快又消失在月色中。
苏朝阳瞪大了双眼,方才她没有从发现屋内还有一人。
此处既是囚禁他人之处,又怎会让她如入无人之境。只要她稍有动作,便如黑衣人所言,会丢了性命。
担心太监们发现他们的存在,苏朝阳迟迟不敢移动半分。
一旦她出手,楼上的人也许会灭口。
眼下她压根不知嬷嬷是何人帮凶,那名被毁容者,是否是长姐。
她与黑衣人靠的很近,他身上淡雅的幽香窜入心肺,让人心安。
苏朝阳睨了他一眼,正巧与他视线对上,他似皱了皱眉,别开视线。
她目光微凝,黑衣人又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处。
约莫一刻钟后,黑衣人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离开了,你回去
吧。”
“你是何人?”苏朝阳明知晓不会得到答案,还是问出口。
他不答,而是道:“我与你不是敌人。”
“但也不是朋友。”苏朝阳脸一下冷下来,“你看到我的脸,这事若是宣扬出去,我会成为幕后黑手除去的目标,你觉得我会留你活着?”
“你不会杀我,我若想卖了你,只要让方才那些人知晓你在此处。”黑衣人毫无惧色,很是笃定。
苏朝阳望着他片刻,得出结论:“你是陛下的人。”
黑衣人稍稍一顿,显然意外苏朝阳的猜测。
“看来我说的没错。”
“此处不宜久留,有高手埋伏。人,你无法救,还是早些离开。”
他说罢,也不给苏朝阳说话的机会,一个闪身消失在假山中。
苏朝阳正要去追,这哪还见人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也不敢弄出大动静,阁楼上还在继续鞭打女子。
如果她贸然闯进去,只有一个结果,她和那名女子会彻底消失在西五所。
她必须狠下心,回去宫中好好斟酌此事。
她看了一眼二楼,紧咬牙关,转身离开。
黑暗中一道倩影,目送苏朝阳匆匆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笑意。苏家,等着吧!
不想木荷和秋罗发现不妥,苏朝阳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潇湘馆。
可还是晚了一步,木荷和秋罗先回来了。
她们焦急等着苏朝阳,见苏朝阳回到,两人迎了上去。
苏朝阳解释一番,她不认得宫中路,所以迷路了,两人不疑。
“刘嬷嬷找到了?”苏朝阳问。
木荷和秋罗面露难色,苏朝阳明白,刘嬷嬷人找不到了。
“你们问过其他人?”她又问。
木荷道:“奴婢与秋罗两人旁敲侧击问了,除了管事公公,没人记得刘嬷嬷这人。管事公公说,他已许久不见刘嬷嬷。”
苏朝阳拧眉:“一个活着没有任何人惦记的人,在这后宫里即便是消失了,也无人知晓。”
木荷和秋罗相视一眼,如此说来,刘嬷嬷凶多吉少。
苏朝阳不动声色的扫了两人一眼:“如此长姐的线索也断了,只能再寻它法。”
西五所的事,她不会与木荷和秋罗透露。
倘若女子不是长姐,身上为何带着长姐不离身的玉佩。长姐未死,那跌下城楼的又是何人?长姐留下的帕子,又为何指向西五所。
恶嬷嬷所言苏家,又是为何?
太多的谜团,让她乱了心思。
这两人,她已不敢全信,她吩咐两人备香汤沐浴更衣。
沐浴出来,换上寝服,外头禄公公来了,说是纳兰茜身子不太舒服先回锦华轩,宣苏朝阳去侍寝。
苏朝阳一看时辰,这都亥时了。
纳兰茜离开时,人还好好的,怎突然不舒服。
她换下寝衣,出门上轿往景阳宫。
禄公公领着她去了书房,萧胤还在正殿处理急报,让她稍等一会。
苏朝阳环顾一圈,视线落在案桌上的卷宗。
卷宗上边是封条,封条有些年头了。
她对萧胤在查什么陈年旧事没有兴趣,如今她只想弄清楚,西五所的女子是不是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