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渴死了,谁说不喝?”
薄稷语气有些别扭,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又闷声吐槽。
“我手不方便,怎么喝。”
徐雾宁内心腹诽他的事真多,任劳任怨的拿出吸管,帮他插好递到他手里,还顺便拆开几袋零食放在桌子上,供他选择。
做好这些,徐雾宁掀开眼帘寻着薄斯琢望过去,他本人并没有因为冷落不自在,俊美的脸上噙着淡然的笑痕,像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产生代沟的小辈。
她眨了眨灵动的杏眸,仿佛在询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问题。
“真难喝,嘴里一股甜腻的味,呸!”
徐雾宁听到小少爷又在抱怨,无奈的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去帮你接点白开水?”
“两者比较起来,我宁愿喝白开水。”
徐雾宁想说,她还特意告诉店员,要了三分糖,不过谁让他是位伤员,她刚要答应。
“行,我……”
薄斯琢态度很随和,掩去映在眸底的人影。
“我去吧,阿稷需要人照顾。”
薄稷很意外突然出现的小叔,他从小就很崇拜他,被薄斯琢三言两语交出了底,还以为自己重要到小叔听到他受伤的消息,立马赶过来看望他。
少年一双眼睛长得和薄洲淮很像,充满期待的看向薄斯琢。
“小叔,你留下陪我呗,我才不想和她一起待在这。”
薄斯琢长腿往他身边迈了几步,拿起落在椅子里的外套,披在徐雾宁身上。
多余的视线没落她那里,薄唇溢出的语调温润随和。
“我可不会照顾人。”
薄稷对徐雾宁一脸嫌弃,扯了扯唇,随后睁着发亮的眼睛仰头望向男人。
“那也没关系,小叔留下来陪我聊聊天也总好过跟她待在一起。”
薄斯琢唇间绕起笑:“没事。”
徐雾宁虽没有明目张胆去看他,但注意力全放在他那里,等到男人起身,她也跟着过去。
“那我就不留下惹你生气了。”
薄稷直起身子,想叫住徐雾宁,却只能看到他们两人同时消失在眼前。
他没注意两人眼神间的交流,以为她是故意甩下自己的。
“嘁,谁稀罕啊!”
走廊内。
徐雾宁追上长腿的薄斯琢,趁着没人,牵住他的衣角。
“小叔,你忙完了吗?我刚才在门诊部碰上薄稷,见他伤得挺严重的,于心不忍,所以才带他来包扎。”
他侧脸凝她,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阿稷是我的侄子,我还不至于生他的气?”
徐雾宁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生气,我对你解释,确保没有任何隐瞒。”
薄斯琢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些,黑眸底没延伸出更多的笑意。
“宁宁对薄家所有人的喜好都了如指掌。”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她拢紧衣服,鬓边的长发随风轻轻飘荡。
“也没有所有人,至少小叔常年不在江城,我就不了解。”
男人以为她还没意识到,撩着眼皮,气氛沉静数秒,他语调平淡。
“嗯,这个不怪你。”
徐雾宁呼吸极淡,步子迈的很小,男人缺席的那些年,足够让两人产生隔阂,任何东西都可以弥补,唯有时间。
她发怔了一瞬,抬头看到门牌号,松开他的手,匆匆加快脚步。
“小叔,休息室到了,我去找人借个杯子。”
徐雾宁和当值的护士认识,得知她有个没用过的保温杯,说什么也要买下来,仔细清洗了一番,才接了适宜的温水。
“小叔,水接好了。”
她弯着眉眼,捧着水杯发现男人脸色一般。
“小叔,你不舒服?是不是累了?要休息会吗?”
薄斯琢情绪始终平静,腕间的檀珠漫不经心摩挲,笑了笑。
“没事,你先去照顾阿稷,我待会再去找你。”
她皱紧眉头,有些自责:“…真的没事?你加班到凌晨,今天又起得早,肯定没休息好,要不我们先回家吧?”
男人俊脸淡漠,就见徐雾宁接到了薄稷的电话。
“徐雾宁,你再不回来,输液管里就要进空气了!卧槽!血开始倒流了!”
她无语:“你是小孩子吗?不会叫护士?”
薄稷大声嚷嚷:“你说话矛不矛盾?一会说我是小孩,一会又说我不是小孩,我多大年纪你不知道?我哥生病那会,你不吃不喝守着他,片刻不离身,我伤得这么重,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徐雾宁真是烦透了这小孩老是拿薄洲淮说事,不知道她和小叔之间,那个名字是个禁忌吗?
“知道了,你再忍一下。”
那边挂了电话,徐雾宁握着机身,抿起唇。
“小叔,我去看一眼薄稷,然后一起回家好吗?”
薄斯琢淡淡勾唇:“你先回去,等我找你。”
徐雾宁郑重的颔首,小跑着回到诊疗室,薄稷明显不知所措,一只手掐着输液管。
她快速换掉空瓶,语气放软。
“没事的,松手吧。”
薄稷这才乖乖松开,他垂着眸不说话,徐雾宁拧开保温杯递给他。
“新的,我清洗了好多遍,喝吧。”
薄稷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最后抬高杯身,喝了一大半水。
“你和小叔认识啊?”
徐雾宁扫他一眼,镇定自若的说:“在薄家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认识小叔。”
少年看她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我是说你们私底下联络吗?”
徐雾宁说谎脸都不带红的:“那倒没有。”
薄稷露出点了然的神情,他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视线定格在女人身上,又谈起他们绕不开的人物。
“我哥眼光不太好,找了个女朋友很讨厌,应该不如你。”
徐雾宁:“这种事外人不好评价,你一个小孩就别过问了。”
薄稷上下打量她:“女人做到你这份上也是没谁了,你护我哥就算了,现在连他对象都护着,徐雾宁你是受虐狂吧。”
徐雾宁一整个大无语,她瞅着少年欠揍的一张脸,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我和他早就分开,没有任何关系了。”
薄稷虽感情迟钝,跟在他们身边见证了多年,哪会信她的话。
“你和我哥成什么样我不管,但我还得享受和从前一样的待遇,最好一辈子都别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