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赶紧给我让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难道还不觉得是你儿子的错吗?”苏杰怒道。
“怎么能说是我儿子的错?你是哪一只眼睛看见他进了你女儿的房间?就算他进来了,孩子也说了,他进来是要找东西的。你怎么就任由着相信以夏的话?”白梅却是半天不肯退下,护着身后的苏文星道。
“白梅阿姨,我刚才真的看见有人站在那里,而且,而且就算我不回答文星,他…他也不应该进来呀,更何况我是一个女孩子。”苏以夏头发上的水还滴滴嗒嗒的向着地板砸去
。
“你弟弟他都说了是进去找东西的,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他进去是偷看你洗澡的?你都这么大点儿孩子了,让着你点儿弟弟怎么了?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非要闹到家里头佣人看笑话吗!”白梅尖着嗓子不依不挠的对着一旁的苏以夏道。
“阿姨,您说这话就有些过分了,自从您进家门以来,多少事情我有说过吗?我爸让我和文星换房间,我爸明知道我喜欢有阳光的房间,还是让文星住了进去我有说什么吗?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苏以夏也是生气了,这么多年来平白受的委屈,可不是,只有这么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呵,不就是换了个你的房间,你至于记这么多年吗?当姐姐的这点肚量都没有?”白梅翻了个白眼儿,显然是被刚才苏以夏的话给气乐了。
“这么多年来,您做的这些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毕竟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不宠我,我也理解。但是我麻烦你也搞清楚一点,这里也是我的家。”苏以夏仰着小脸一字一顿倔强的开口道。
“够了!全都给我住嘴,都当我是死了吗!”苏杰此时是忍无可忍,怒气开口!
苏杰这一嗓子,可算是彻底的终止了苏以夏和白梅的这一场争吵,只是那罪魁祸首却依旧缩着脑袋躲在白梅的身后一声不吭。
“行了,今天这事就这样,苏文星你给我滚回你房间去!还有你上楼,该干嘛干嘛去!”苏杰皱着眉头对着躲在白梅身后的苏文星以及白梅说道。
“走!”白梅冷哼一声,拉着身后的苏文星出了苏以夏的房间,出了门后那白梅又尖着嗓子喊道:“我看只要我在这个家,谁敢动你!”显然这话是说给苏杰和苏以夏听的。
“你!”在屋里的苏以夏自然是把这话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又是一把心头火,气声喊道!
“行了!你该洗澡去洗澡吧,这下自己把门锁好,自己房间的门锁都不知道锁没锁,你这事怨谁?”苏杰不耐烦的打断了苏以夏还未说完的话,劈头盖脸的就说了苏以夏一通。
也不在看苏以夏是何表情,迈步向着门外走去,砰的一声关门声,震得苏以夏的耳膜都疼。
将近十一月的天,即使在家呆着都能察觉到些许凉意,更不要说此时浑身湿哒哒裹着浴衣的苏以夏了,苏以夏穿着拖鞋的四周,已经被头发上的水珠落的成了一滩…
那一声闭门声更像是彻底堵住了苏以夏心上的那扇门,她明明今天好不容易才对父亲有所理解,好不容易才对父亲有所奢望,好不容易才对这个家开始充满期待。
可是父亲怎么能这样做?在明明知道白梅阿姨的儿子偷窥自己洗澡后的反应,是怎么做到如此的冷静?自己身为一个女孩子,不应该由父亲为自己讨回公道吗?
难道这对于苏杰来说很难吗?这个家难道已经不是她苏以夏的家了吗?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混着头发上的水珠,叫人分不清,那是水珠还是眼泪?
就像刚才白梅说的那样,从小到大似乎家里并没有真的亏欠过她什么,而且苏以夏也一直知道,白梅阿姨并不是十分喜欢自己,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白梅阿姨她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说非要缺失,那可能是缺失自己父亲的那一份爱以及苏老爷子的那一份偏爱。
浑浑噩噩的冲了个澡,躺在梦思席上,眼泪却总是止不住的流。
这一切里面的苦,大概只有苏以夏自己知道,她这些年拼命的努力,为的不过是在父亲和爷爷面前争一口气,可是她太累了。
她真的好累,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累。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样的累过。可是这种累她并不是肉体上的,而是来自于心灵。有一句话说得好,心死掉了,所以才会觉得无比的累吧。
看着这黑洞洞的房间,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仿佛就像是一座墙,向苏以夏坍塌而来,压得她直叫人喘不过来气。
苏以夏并不知道,此刻如何表达她心里的想法。他嘴上明明说着是不想,不再需要家里能给她多少爱,这些都是假话。她的内心无比渴望,可求父亲给自己的关怀,可求爷爷给自己几句简单的问候。
苏以夏没有开灯,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脑袋一片空白,这种时候叫人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的母亲周淑桐。
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那该有多好。现在的苏以夏或许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吧。想到这里苏以夏肿痛的眼睛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滚烫的顺着脸颊滴在枕头上。
那泪水滴打在枕头上的声音,清晰可辨,仿佛就像是苏以夏的心脏,就此破碎了一般,被人狠狠的捏在手上,不得大口喘气才能呼上那空气。
苏以夏瑟缩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越缩越小。她想念母亲,怀念自己以前的家,怀念以前自己天真无忧无虑的样子。
更怀念妈妈给自己做的肉团子,可是,苏以夏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孤零零的丢下了她一个人。
她是寂寞的,她的脑海中忍不住想起了程圣,那个温柔似水,沉默寡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