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废弃庙宇
到了华山，凌虚子将白衣秀士从背上放下，身躯摇晃着化作人形。
“蛇兄，咱们到了！”
五岳之中，华山最是险要。
华山四处都是刀剑一般的险峰、俊峰，常人难以落足。
即使是凌虚子也没法驮着个人，还能安安稳稳爬上山顶。
再说华山乃是历朝名山，常常有文人墨客来到此地游山玩水……凌虚子若是以原形四处攀爬，非得把人惊得掉下悬崖不可。
若多掉下去几个人，他这几百年阴德便是白攒了。
“这里便是华山？”
听到凌虚子呼唤，白衣秀士才如梦初醒一般喃喃作答。
先前它沉浸在凌虚子为自己阐述的道家经文之中，正在反复琢磨与思索，全然无心关注路边风景。
此时回过神来，它立刻感到清风拂面，心旷神怡。
只见华山之上，奇峰峻岭、幽谷险道、犹如天刻，当真是又惊又险。
令人看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叹着凡人如何能攀登其上？
两人结伴继续往山顶而去，却见途中有烂绳索道，枯木台阶。三三两两只人影，正借助这些简陋之物，攀登山岩。
有人动作奇快，如履平地。也有人畏畏缩缩，不敢往前。
让他们一眼便能看出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的区别。
白衣秀士与凌虚子并非常人，登个险峰自是不在话下。
等爬到半山腰，蛇探头往远处一看，更是满目轻松畅快。
只见那灵泉古洞、趣石秀木、在飘渺云雾之间若隐若现。
有祠庙宫观立于顶峰，仿若天阙。
那座殿宇应该便是所谓的岳庙了！
蛇心中一动，立刻加快脚步往上爬去。
这座庙宇虽然不像观音禅院那般宽阔、奢华，但却十分自然巧妙，竟像是直接从地里生长出来一般。
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结合的浑然一体、卓然天成。
“蛇兄，你看！咱们快到了。”
随着两人越爬越高，逐渐接近庙宇时，凌虚子露出欣喜之色，伸手往山顶指了一指。
他掩藏不住欣喜之色，加快脚步在烂木阶上借力跳起，接着便以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灵活跳上山路。
“嚯！道长好功夫！”
有一位攀登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大声喝彩。
“那是自然！”
凌虚子毫不谦虚，翘着二郎腿在巨石上等待白衣秀士，顺便与那本地人攀谈。
“这位大叔，我看你爬了许久，莫不是也想去山顶岳庙？”
蛇继续默默攀爬，它知道凌虚子是想趁此机会打探消息，所以只在一旁倾听，并不打扰。
“不是！”
攀登客答道：
“道长，你有所不知，这座岳庙是空的，根本无人祭拜。”
攀登客说，他自幼生长在华山脚下，却不知道岳庙是何时所建，何人所建。只知道从他一出生，这岳庙便立在华山之顶，岿然不倒。
只不过，因为这华山十分险峻，极难攀登。常人就是想爬上去拜上一拜，都得冒上送命的风险！
而且，此山虽然清静悠远无人打扰。可却因为环境太好，各种飞禽走兽栖息其中，反倒不适合人类居住。
攀登客道，曾有一位潜心道人想要在岳庙住下，以供华山香火。可仅仅待了十多天，便心力憔悴，慌忙跑路。
按照他的说法，这华山之顶，实在不适合人住！
一到晚上鬼哭狼嚎，阴风阵阵，十分渗人。而且也不适合种植各类作物，他一个人住在上面，若是无人送饭，恐怕得活活饿死。
出于种种原因，即使这华山岳庙来历神秘，看起来颇为不凡。道士和香客们也极少会到岳庙之中，上香供奉，祭祀华山之魂。
“……这山上有几味名贵药材。我们这些人常常冒着生命危险到山顶采药，只希望能趁着好时节卖出个好价钱。”
“若有空闲经过岳庙时，我等也会进去打扫一番……求个心安嘛！”
“再就是那些听了华山之名，不远万里来瞧一瞧的公子、诗人。别说，那些诗人瞧起来文文弱弱，可却敢豁出命攀登峰顶……他们到了岳庙，偶尔也会上几柱香。”
“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道长啊。我看伱气度不凡，不像普通人。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去吧，岳庙没有香火的！别在此处浪费时间。”
攀登客出于好心，劝说了凌虚子几句。
他很快便一边说一边摇头，与同伴踏上小路，笑着远去。
“你跟他说那些干嘛？别人还要以为你哄骗他哩。”
“乐意听就听，不听拉倒。”
“你这老驴真爱多管闲事，你看到道士脸色没？别人可不听你的，估计是还要往山上去哩。”
“别又是个傻子……”
几人声音越来越小，很快被鸟鸣山风之声遮掩，消散于山谷间。
他们以为自己声音不大，却不知道凌虚子与蛇都并非常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两人并未恼怒，他们得了采药人好心提醒，被人当成闲话说上几句倒也无妨。
“居然是座空庙么？”
此时白衣秀士也顺势从崖壁木阶跨越到山路之上，他微微皱眉，心中有些困惑。
按照攀登客的说法，这座岳庙已经几十年没有住过人。
而在彭二的记忆里，牛头马面却轻车熟路将孤魂野鬼带入岳庙之中，显然是在很早之前便将岳庙当成了他们的据点。
两者说法，出入很大。
蛇有些担心，他们是找错了地方，又或者是彭二记错了地方？
“是与不是，咱们上去就知道了。”
凌虚子倒是洒脱，只是拍拍道袍上的灰尘便继续上路。
两人又往上爬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山顶处，见到了那座不大不小，不奢不简的岳庙。
此庙刚刚映入眼帘，蛇便心中一凉。
因为它发现之前那位攀登客所言不虚！此庙的确荒废许久，门前杂草丛生，院子里铺满落叶。
那荒凉落寞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人气？
“莫慌莫慌，本道倒是觉得，此地十分蹊跷，或许真有一位史君坐镇。”
正当白衣秀士紧缩眉头一言不发时，凌虚子却面带喜色。
他轻摆拂尘，一步跨越门槛，直接走进岳庙之中，眼神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