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滴滴答答的指向凌晨三点,霍霆琛仍毫无睡意,他捏着苏向晚柔弱无骨的手,细细的摩挲,感受那份用不想放下的柔软滑腻。
“以后都要这样听话,知道吗?”
昏睡之中向晚仿佛听到了这句强势极了的言语,眼皮一颤。
许是累的狠了,向晚的生物钟又一次失效,霍霆琛几个小时又是早醒,怀里拥着的小女人睡颜恬静,时不时皱一皱眉,令人怜惜,他看了一会儿下床去了浴室,在他褪下浴袍准备换衣的瞬间,向晚幽幽转醒。
身体的疲惫与酸痛与神经之中的兴奋成反比,向晚按着眉,察觉到身上落下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她下意识的起身看过去,入眼先是令人生晕的蜜色皮肤,而后是流畅的宽肩窄腰,向晚一路受了蛊惑一般向下,骤然尖叫一声。
“你……你干嘛不穿衣服?”
霍霆琛看着穿衣镜里向晚慌乱的神情,微勾起唇,从容不迫的穿上衣服。
向晚觉得尴尬。
她没有试过与霍霆琛以这样的方式相处,许是霍霆琛的神情太过自在,以至于她越发的无措。
霍霆琛已经穿好了衣服转过身来,他低沉一笑,转身走向房间的吧台,不一会儿拿了一杯蜂蜜水过来。
向晚已经裹紧了自己的身子,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霍霆琛走近,她没有穿上衣服便极为底气不足。
“是不是不舒服?”
偌大的房间里,霍霆琛仿佛没有看到向晚目光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颤的模样,几步坐到床边,将水杯放在床头,掌心落在她光洁的额上。
“没有。”
向晚的身子朝被褥里缩了缩。
“是吗?”
霍霆琛修长的指从额上一路向下,向晚如临大敌的看着他,感受他的动作磨人的缓慢,最后听到她的锁骨上。
这里的痕迹已经由红转紫,清晰非常,霍霆琛指尖薄茧一触,向晚瞬间被激起半身的鸡皮疙瘩。
手机突然响动,向晚惊喜的看过去,等着霍霆琛去接之时放开她。
可霍霆琛只是笑,眼底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伸手拂过向晚额前碎发,声音嘶哑之中夹杂着温柔。
“喝杯蜂蜜水,一会下楼吃饭。”
不全然是命令的语气,可向晚却能听出不容置疑来。
她现在只想霍霆琛可以马上出去,好让她有机会穿好了衣服,也好过现在这样与他说话。
“嗯?”
某人的耐心在该有的地方一向多的可怕,况且苏向晚的脸上就差直接写上希望他马上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这样的字眼了,霍霆琛更觉得意犹未尽。
“我知道了。”
向晚反应过来赶紧应声。
只是见霍霆琛不动声色的模样,她很是懂事的又加了一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霍霆琛挑一挑眉,倒是没有再为难她,这一次当真是走了。
向晚缩在被子里,呆坐在床上许久。
她慢吞吞的去浴室洗了一个澡,下意识的忽略身上青紫的痕迹,换好了衣服出来。
下楼的时候意外的看到霍霆琛正在餐厅,手上的手机屏幕暗着,手边一杯通透至透明的清水,向晚听着他的声音,低沉绵长:“这些药剂不能大量生产,所以需要你研究出新的对人体无害的这类麻醉药剂来……没错,不需要顾忌乔家……”
向晚的脚步已经轻至无音,却还是打扰到了他。
“过来。”
霍霆琛不经意的抬眸,一眼看到站在餐厅门口处,眼神躲闪的小女人,他勾唇,对向晚伸手说道。
“霆琛,昨天晚上你跟向晚在一起?”
电话里立时传来苏铭的询问,霍霆琛看到向晚没有动作,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不然?”
“那么说你现在已经回了帝都?”
向晚丝毫不知自己是昨天霍霆琛从宣城回来所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她看着霍霆琛走进,不自在的双手在腹前交握,眼神越发不愿与霍霆琛对上。
“没有穿袜子?”
向晚脚下意识的一缩。
“你好像很忙啊。”
她没话找话般转移话题。
“没什么好忙的,阿铭打来的电话。”
苏铭清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来,如果说连与乔家作对的事情都不算什么重要的事不值得太子爷忙,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重视起来。
“那我先挂了,我可不想大清早的吃狗粮。”
“好好的吃什么狗粮?”
霍霆琛在向晚面前站定的时候,眉头微蹙的说道。
向晚立时联想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
“那个,你不回去漱园,景安会不高兴的吧。”
上次家庭聚会虽然霍霆琛也有出席,但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圣诞节,而且老实说,向晚也很想去漱园看一看他。
霍霆琛单手插在裤袋之中,另外一只手上前揽住向晚的腰,向晚发觉自己对他的靠近竟然已经习惯,双掌撑在他的胸前,她仔仔细细的看他。
原来昨夜不是她的错觉,当她在霍霆琛的面前提起景安之时,他眼眸里那一抹情绪幽微,向晚却没有办法忽略。
“他怎么会不高兴?”
谁知道转眼霍霆琛脸上云淡风轻,漆黑的眸底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脸,却看不出任何的别的情绪。
向晚心底涌出一抹别扭的怀疑。
“刚才秦宅打了电话过来,老爷子让你中午之前回去。”
霍霆琛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只是看到苏向晚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眼眸微亮的看向外面,心已经飞走了,他冷哼一声,揽着她腰身的力道加重。
“先吃早饭,我送你回去。”
向晚没有拒绝。
她甚至没有去想外公知道她昨夜与霍霆琛在一起,回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向晚以一种诡异的平静接受了自己再次被霍霆琛诱huo的事实。
回去的路上没有了司机,已经习惯了的冷香令向晚越发的安定,只是随着秦宅越来越近,向晚的表情越来越淡。
眼看到了大门前,霍霆琛靠边停车,向晚下车,见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心底松了口气,车窗降下,她背对着薄薄一层不足以遮盖自身光芒的阳光看过去,霍霆琛眼神绵邈悠长,有种她看不懂的沉静。
“三天后我会准备好来见秦老,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向晚抿唇不语,只是皱眉,清艳的脸上一层薄红,她自己不曾察觉,落进霍霆琛的眼中,令他幽深的眸越发潋滟生晕。
“回去吧。”
向晚果然转身迈步,一丁点勉强都没有。
“三天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秦老远远的就看到他的宝贝外孙女一脸茫然的朝大厅里走,差点撞到一楼藏书间外的多宝架,如果不是佣人提醒,只怕那白皙的额头上就要留下痕迹,他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手杖。
向晚立刻反应过来。
“外公,你今天怎么没有在小阳台上晒太阳?”
如今冬寒日盛,帝都不比a市,独有的绵冷最默认,所以老爷子被向晚逼着养成每天晒太阳的习惯。
“你还知道回来?”
看着眼底并没有多少惊讶的外公,向晚叹了口气。
“我想见景安了。”
她突然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秦国政神色一变。
他虽常年不问世事,但对消息的敏锐程度并不逊于帝都之中错综复杂的其他家族,更何况有些事霍霆琛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他。
“那个小家伙这些天也没有来看我,纪廉,给漱园打个电话。”
向晚看着纪叔一脸了然的去拨电话,目光之中有薄薄一层水光看向外公,上前挽着外公坐到沙发上,她不自然的拉高了毛衣领口。
“漱园的人说,小少爷最近很忙,因此可能没有时间来秦宅玩了。”
心底的期待突然落空,向晚有种空荡荡的不安。
“肯定是霍家那小子为难自己的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霍家从小是怎么培养他的,想把那么可爱乖巧的景安养成他那个冷漠刻板的样子,我第一个不同意。”
老爷子看着向晚不太好看的脸色,手杖敲得地板砰砰作响。
“走,我今天也动动筋骨,去霍家看看,景安他既不能来,我去看看他总是可以的。”
“外公……”
向晚不知道外公是否已经知道了她与景安的关系,如果真的知道了,他既没有怪自己,还处处为她着想,反而是自己,又一次任性了。
“不是想那个小家伙了吗?还不去换身衣服,跟我一起去?”
老爷子仿佛很是嫌弃的说道。
向晚笑了笑飞快上楼,看得秦国政看着她的背影直叹气。
“我倒想去问问小家伙他老子,现在是什么个章法。”
关于景安的身世,只怕霍家那边还瞒的紧紧的,偏偏让他先知道了,难道不是霍霆琛故意而为之?
“老爷你可别因为这个生气,我看琛少正是因为在意咱们小姐才会这样。”
知道了景安小少爷的身份,老爷子喜是一回事,毕竟是真的喜欢那小家伙,可背后的问题实在不能忽视,更不用说霍家不是一般的门第,再加上向晚是在霍霆琛与白楚正式对外宣布离婚前便生下了景安,到时候被有心人捕风捉影,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