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煊以非常严肃的表情面对着南宫,开口说道:“是啊,我对江月的爱可是认真的,你别以为我在看玩笑,或者胡思乱想。我喜欢江月,是非常真心的。”
朗煊对江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真诚的层级,几乎要发出杀气了。
“朗煊?”
或许是被朗煊浑身散发着的疯狂的杀气而震慑,或许是对朗煊的话和态度感到意外。
南宫隐隐皱起了眉毛。
他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这时——
“南宫哥哥!”
“南宫哥哥!”
从两人身后的公园草坪上传来了两名小男孩儿的声音。
闻声,南宫闭上了眼睛转头回望。
“你看你看,是小橘猫。”
“我们刚才抓到的,好可爱是不是?”
跑来找南宫的是一对金发双胞胎。
“别拿那种肮脏的东西在我眼前,安优,安异!”
看间安优抱着黄色的小橘猫,南宫不悦的皱起眉毛。
“呜,南宫哥哥是不是讨厌小猫啊,安异。”
安优向安异说道。
“是啊,明明小猫这么的可爱,可是南宫哥哥却讨厌。”
安异说着轻抚了小橘猫的头。
“我才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小动物,拿东西明明丑的很。”
南宫冷漠的说道。
他像是把双胞胎的到来当作脱身的好机会,站起身离开了长椅。
“走了,安优安异。”
“好。”
金发双胞胎齐声应和,安优把猫放在了草坪上,小猫发出喵呜的声音后,跑进草丛里了
“我们先走一步,行动时间确定后就告诉我。”
南宫低头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朗煊,如此说道。
朗煊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到时候希望你能很好的配合我,对了......”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朗煊对转身离开的南宫道:“南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穿着启星私立高中的校服?你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听到朗煊的话,南宫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一阵风正吹来,校服衣摆随风飘了飘。
然而,南宫却没有回答朗煊的问题,只是说:“在我看来,憎恶和仇恨才不是扭曲世界的原因,只是一时的感情罢了,无论那种恨意的感情多可怕,还是会被大火烧的消失不见。”
这话听起来与朗煊提问的问题没什么关系,但却有股暗示。
“哦~”
朗煊笑了笑,问他:“你对厉云修的仇恨也是一样吗?”
南宫冷声道:“我对厉云修没有憎恨的感情,我只不过是不喜欢他。”
“朗煊,你是在跟我玩儿文字游戏吗……如果要你说呢,你觉得扭曲了这个世界的是什么?”
南宫直直的注视着厉云修的双眼,随后又看了一眼金发双胞胎。
最后他抬起头望着天空,良久喃喃道:“是爱。”
听到答案,朗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没有理会朗煊,带着金发双胞胎离开了公园。
距离上次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五天了。
周末明天到来。
厉云修这期间一直装作开朗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的内心却十分的郁闷和烦恼,常常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江月每次看到他的样子,就会想办法安慰他,却始终想不出好点子。
既然当着白兰夫人的面说出自己会成为厉云修的依靠这种话,那就必须得有实际行动才行。
江月心里是这样想的,但真的发生状况了,却又显得不知所措。
最有效的方法应该是解决他心中的惦念,但这问题很难。
更进一步的问题,是他们失去了尚剑。
夺走尚剑的人可能是林诺。
云乐的真实身份和烧毁隐族部落当晚厉云修所撞见的画面。
“杀了哥哥的人是妈妈......”
那天晚上厉云修所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如厉云修所说,那么云乐是真正的云乐吗?
还是说,是厉云修的妈妈?
此外,朗煊的动向也依旧引人关注。
南宫和戴风随时都可能发出攻击。
江月本身也有放不下的事情。
在这样乱糟糟的情况下,有可能查出哥哥的下落吗?目前得到的情报太少,简直是像是雾里看花,弄不清,心更加的不安。
光是列举出来的问题都叫人头疼了。
更别说还有其他隐藏的各种问题了。
除了解决这些问题之外别无他法。
就这层意思,能成功说服云夜离开鹰派也算是关键了。
这不算是江月的功劳,而是慕银豁出性命拼命劝的。
“唉……”
江月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眼前的红衣女人惊讶地缩起了肩膀。
“一来看就发现你又在唉声叹气了,年纪轻轻的,别这样,会老的快。”
“啊,不好意思。”
江月慌忙抬起头。
只见坐在床上的漂亮女人田尧淘气地点了点头。
“不过,沮丧的小女生看起来也蛮可爱的就是了。”
“所以到底要我怎样啊?”
田尧的言行一向令人难以捉摸,江月不禁苦笑了一下。
周五放学后,江月独自一人来到了言氏医院。
这一趟她并没有设具体的目的。
在厉云修意志消沉的这段时间内,江月希望可以多听一些不同人的意见和建议。
以她现在知道的寥寥情报,就以鹰派纵火烧毁隐族部落的事情为例,至今江月也没有知道的详细。
还有关于厉云修他们,以及整个隐族的状况。
后来江月向慕银,凌喻还有千野打听收集情报,今天则是来找田尧。
和田尧在病房内闲聊一番后,江月将话题切入正轨。
田尧听说过上周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江月便开门见山地询问。
田尧却摇了摇头否定。
“很抱歉让你白跑了,隐族部落遭遇大火烧毁的时候,我并不在,当时我在这间医院治疗病。”
“我明白。”
田尧的回答在江月的预料之中。
“我想知道的是,在更早之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意思,更早之前?”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厉云修他们在你眼中的感想,抱歉,我的话可能有些失礼,毕竟你并非当事者。”
江月定睛注视着田尧。
隔了一会儿,田尧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对的对,我对云修他们大几岁,也因为病情关系,大部分时间都卧病在床,与其说我们他们是玩伴,到更像是我总是站在一边观看他们。”
“能告诉我在你看来的感想吗?”
“江月,不过以你的诉求来说,千野的话不是更有参考价值吗?”
“我问过千野了,但他全没有掺入私人的感情。”
在隐族部落受到排挤,非人对待的千野,为了不受伤,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所以部落里发生的一切,他也只是看过而已,至于所见所闻得感想,他没有记忆,因为他只把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当成一种情景,所以他甚至都不知道厉云修与林诺曾是亲密好友的关系。
“这样啊......”
田尧一脸落寞的样子,但随即端正了坐姿。
“我晓得了,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感想吧。”
“嗯,拜托你了。”
于是田尧就像是沉浸在昔日回忆似地缓缓开口了。
首先是厉云修,现在江月所认识的厉云修,个性和过去比较,变得圆滑了。
过去的厉云修是非常冷酷无情的,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非常严格的,铁面无私的,且非常的死板,非常的顽固。
他是那种不把男女情事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恋爱时无聊的事情。
从以前开始,就跟戴风水火不容,两人处处做对。
得知那个疯狂的戴风以前的性格是温柔挂的,江月简直吓了一大跳。
所以说,是某个契机导致了戴风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吗?
田尧对此也不是太清楚。
不过最令江月感到惊讶的,是关于南宫的事情。
田尧微微蹙眉回忆很久以前的南宫,开口道:“南宫他,对本家是非常忠诚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我听说在云乐搞乱隐族的时候,身先士卒的也是南宫家族的人,虽然南宫的个性一直没变过,很少跟童年的伙伴们一起玩儿。主要是他忙于战斗能力的修炼,更要是的,南宫与厉云慕少爷的感情很好,不用修练武功的时候,他总是陪伴在厉云慕少爷的身边。”
“咦......”
厉云修的哥哥——厉云慕。
原本是下一代隐族族长,但却早已死亡,有可能是被厉云修的妈妈亲手杀死。
“而且厉云修少爷的年纪跟南宫一样大,厉云慕少爷,南宫,戴风他们三人是同年出生的,厉云慕少爷与南宫比较亲近,常常来往,而戴风比较独来独往,不喜欢与同龄人在一起玩儿,比较喜欢捉弄年纪较小的林诺,慕银还有云夜。”
“照这样说的话,南宫根本没有加入鹰派的理由啊……”
“当然,南宫为什么要加入鹰派,她在想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田尧继续说:“可能他一直厌恶南宫家族的宿命吧,即使他跟厉云慕少爷感情很好,也不见得就会喜欢厉云慕少爷的弟弟厉云修。毕竟南宫的双胞胎弟弟碰上那种惨事,所以他有可能看到厉云修明明跟弟弟同样的境遇,但是却过着比弟弟们快乐无忧的日子,因此仇视厉云修也说不定,又或者不能接受厉云慕少爷死后改由厉云修继任下任族长的事实。”
“原来如此......”
所以,他投靠鹰派的原因可能不只一个吗?
这么说来,南宫是在什么时间点加入鹰派,不免教人好奇。
如果是在事发后才成为一份子,那么田尧现在透露的跟事实便没有相互矛盾之处。
不过,如果他是在筹划阶段就加入的话,就等于是背叛了跟他感情要好的厉云慕。
如果是后者,那南宫的动机又会是什么?
虽然还是有无法释怀之处,至少许多事情都渐渐可以瞧出端倪了。
鹰派内部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至少,事实并非如江月之前所听说的,鹰派不见得每个人都抱持“不用避讳人类,把人类消灭”的理念在行动。
云乐和戴风可能是认真的想要消灭人类。
但南宫和他的金发双胞胎弟弟的可能性应该很高……
另一方面,朗煊的想法则是让人难以猜透
“诶,江月。”
正当江月陷入长考时,田尧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计划吗?”
“什么?”
江月一时之间脑筋转不过来,忍不住反问。
“现在尚剑落进鹰派的手中,林诺很有可能成了敌人的帮手,云乐复活后,厉云修处在大受打击的状态……是吧?坦白说,我觉得目前的情况比较棘手。今后你们该怎么办才好,我也想不到具体的配套方式。”
江月向面露不安表情的田尧投以微笑。
“没关系,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江月有一半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虚张声势也是打起精神的方法,这话也是田尧自己说的。
“我们该做的事情只有两件,那就是夺回尚剑和林诺,然后阻止云乐呵朗煊。”
虽然要做的事不多,却是艰巨的挑战。
正如田尧所道破的,我方情势处于压倒性的不利。
但是......
“只要击溃任何一项,势力情况就会跟着变动,我觉得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单就削弱对方势力这件事来说,我们已经有过好几次成功的经验了。”
不但拉拢了千野,还阻止了云夜,也毁掉了战斗幻兽鹿虎。
况且现在白兰夫人也归国了,情势跟江月刚开始介入隐族的前几月相比有很大的变化。
一旦事态紧急,慕银的父母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
江月本身也慢慢在学习利用金子棒对抗一族的技术。
尽管目前仍留有许多费解的谜,厉云修又愁眉不展,这些确实是让人头痛的症结。
不过也还不到束手无策的程度。
江月现在积极地四处询问他人意见,就是为了找出当中的线索。
即使得到的情报都不是重要的,但至少能够了解一些敌方的情报。
或许能够想出一些对策。
当然,江月并不认为有办法说服戴风和南宫退出鹰派,但也有可能发生什么无法想到的意外,让他们丧失战斗的理由。
总之,先从小的地方开始做起吧。
“总之,田尧姐你请放心养病吧。”
江月说着从椅子上起身。
一不注意,都下午五点了。
“我想鹰派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再来攻击这所医院了。无论情况要怎么变,敌方也一样保持万分的警惕。跟这所医院为敌也太不聪明了吧?”
“……说的也是。”
田尧隔了半晌露出微笑。
“江月你也要小心安全喔。帮我跟云修问好。”
“我下次会带厉云修他们一起来探病的。”
江月本打算顺便去跟田尧的老公言洛打个招呼,不过他个性难以相处,也不是注重打招呼的人。
“然后呢,有什么事吗?”
到时要是被他这么问,自己也只是自讨没趣。
而且言洛也不可能提供隐族的情报。
所以江月便打消了去看言洛医生的心思。
离开病房前,江月用视线向夭告别。
只见田尧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吧。
江月心怀着感激,面带微笑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