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她这才梳妆打扮。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美人,楚汐心里美滋滋的。小仙女宇宙无敌第一好看。描眉抹唇后,愈发的娇艳,哪里看得出是大病初愈的模样。章烨送的珊瑚串子,她从不离身。另一只手她随便套了只碎花金湘镯。墨发在落儿手中就像活了似的,被轻而易举的梳成一络络盘成发髻。金步摇上的链子在发间摇曳。又加以几个珍珠点缀,明艳动人。在打扮这方便楚汐都是颇爱花心思和精力的,十指纤纤在梳妆盒里捡起一对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配戴上。“主子可是要出门?”楚汐以往虽说很注重仪容,可极少如此盛装打扮。落儿不由猜测。“恩,出门。”楚汐小幅度侧过头来,耳坠一晃一晃的,动人心魄的很。落儿又不是个爱追究问到底的,闻言只是笑着说可以去街上买桂花饼了。可等出了府,到了柳东街那最热闹繁华地带的赌坊处,落儿傻眼了。姑娘自嫁了人后,就循规蹈矩,这些地儿再不曾来过,今日竟然破了例。包子脸皱了起来,她记得六娘在她面前曾提及,姑爷最厌恶这些混乱之地。“主子,我们回去吧,姑爷若是知晓怕是会恼。”楚汐这会儿是官家夫人,到底怕被人认出,这会儿戴着帷帽。她不以为意道:“我还没和他算账呢,他恼什么。”楚汐刚踏入门槛,就见屋内三五成群,嘈杂的很,细细听去,都是些‘买定离手’,‘押大押小’。她粗粗的扫了一眼,径直踏上台阶去了三楼。三楼极少人来,空旷的走廊竟然瞧不见人影。往西面而行,在最尽头停住脚步。外头竟然有人拦着,那人着便装,一脸凶意:“夫人请回。”楚汐见惯了裴书珩,对此哪里还会心生惧意。屋内没有丝毫动静,楚汐随意的看了一眼,她扬声道:“早就听闻舒钰姑娘有一双巧手,逢赌就赢,我可是稀罕的紧。便想来摸一把蹭蹭运气。”若是男子说这话,定然是个登徒子无疑。可如今从女子嘴里出来,门外的护卫,听着都不由脸上出现三条黑线,显得更凶了。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里头的人打开。对方一袭白色拖地长裙,领口绣着精致的暗纹。裙摆则附有朵朵梅花。白纱遮面,一双眸子空灵出尘。“你是何人。”她怀里抱着猫儿,靠在门槛山,慵懒万千。楚汐为了让她看个仔细,直接取下帷帽。“楚汐。”楚汐的大名,想来全京城都知道,甚至不少人家用她来吓唬闹腾的孩子。“你还不睡?信不信我让楚汐来哄你睡?”“你再哭?等下楚汐来把你吃了。”就算舒钰极少出门,她也有所耳闻。看着眼前娇艳明媚的女子,舒钰不由挑了挑眉。就连她怀里的猫儿都施舍的扭过高贵的猫头颅,学着主人看着她。舒钰一直以为,楚汐凶神恶煞,说出她的名,能把那些个孩童吓哭。这样的人,有京城美人的名号,想来都掺了水分。那些说楚汐仙人之姿的,没准受之威胁。不得已而为之。可今日一见,只知传闻不虚。秉着那份好奇,她出声:“进来吧。”一入室,舒钰请楚汐入座,猫儿窝在她膝上,不曾离身。肥的像什么似的。舒钰给她倒了杯茶,闻着味道,是上好的龙井。“说吧,你到底为了何事。”楚汐笑了笑,身子往后靠。“这几日有人过来送银子,想来舒姑娘也是烦恼的很吧。”舒钰指尖一顿,一袭风穿过窗柩而来,惊起面纱飘飘。她倏然一笑:“我倒忘了,章公子是你表兄。”楚汐并不惊讶她知道这些。来赌坊的人,尤其跑到舒钰面前的,她总会调查身世。何况,是靳霄身边的。“舒姑娘并不缺钱,像靳公子这般不依不饶之人,何不闭闭眼,让他赢上一赢。换了个清闲也好。”舒钰闻言,也猜出了楚汐此行的目的。“你来劝我作何?送上门的银子为何不收?”楚汐端起茶盏,轻轻抿了抿:“舒姑娘应当知道,靳公子那人手里紧巴巴的,哪有什么闲银子。”“而我兄长,得罪了舅舅,这几月例银都没他的份,看着荷包日渐消瘦,我可不就是堵得慌。”舒钰轻轻一笑,楚汐几言倒给她解了疑惑。她就说靳霄那人,哪儿来的银子。楚汐也不急,她慢悠悠道:“舒姑娘让靳霄赢一把,我找人给你们做媒如何?”舒钰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不复先前的淡漠,她脸上闪过几许狼狈:“你在说什么?”楚汐出声安抚:“你急什么。情到深处在所难免,世人皆俗,何况你我。”说着,她玉指纤纤,托起下颚:“世人皆知,靳霄是靳家嫡子,前头还有个兄长。可极少人知,他的生母只是个姨娘。”姨娘死后,靳霄还小,日子并不好过。直至一场变故,靳家嫡子在一次集会中走失,靳家主母痛失爱子,大病一场,身子虚弱,不好再孕,他这才被提到主母面前,记了名。可不是亲生的,如何能养出感情。主母对他很是冷漠。她一直觉得走丢的儿子能找回来。以至于后头靳父要给把生意交给靳霄时,大闹一场,相互妥协后给了个最没生意的酒楼。可短短几月功夫,明明要开不下生意的酒楼,竟在靳霄手里活了下来,改名为颐霄楼,甚至名声大噪,成了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可此后不久,靳家发生了一桩大事,那走丢的孩子找了回来。靳霄瞬间便成了靳家主母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的日子再度不好过了起来。靳夫人生怕靳老爷看重靳霄,甚至让他当家做主,便蒙生杀意。做为一个母亲,她不允许这占了儿子多年富贵的人,还要伸手掌管靳家。“舒姑娘意外得知,便暗中请了人拦住了靳夫人派去的黑衣人,可颐霄楼一日在,靳公子便是一日的安危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