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娇娇嫁人,自然不能去铺子里买嫁衣,唯有一针一线自家人绣着才能踏实。一辈子的事,可不能马虎。她记了数据,见楚汐胸前把衣裳撑的鼓鼓的,只觉得这段日子让楚汐每日一碗红枣木瓜炖奶起了作用。她心里满意又扭头对胡婆子吩咐:“你去绣娘那里跑一趟,姑娘近日的衣裳都紧了。”胡婆子连忙道是。“娘随便绣几朵花上去意思意思就好,没必要花心思。”嫁衣可是嫁娘的门面,章玥斥道:“哪有像你这般对婚事如此不上心的,还随便几朵花?你当过家家?得亏你的出口,你舍得让书珩的同僚笑话?自家男人不疼,你想让谁帮你疼?”舍得啊!最好被笑话死!疼不起!楚汐却没敢出口。章玥没再久留,匆匆离去,还唤了厮去裴府要裴书珩的尺寸,她做楚汐的嫁衣,另外一件自然来不急,好在章夫人一口应下帮忙。这时间赶,可有的忙活了,她也就没了时间约束楚汐。她一走,楚汐就拉着裴幼眠出去。刚出屋子,就听落儿眉飞色舞的对云坠和拂冬讲着今日的八卦所闻。“归德侯府的二公子魏狄,就那个馋女色的败家子,他上回被我们表少爷揍的卧病在床不好动弹,今日又被揍的鼻青脸肿。”楚汐挑眉,这事她知道。归德侯府掌家的长子身子常年不好,对庶子魏狄呈放养政策。归德侯府在他养病期间,愈发没落,他依旧不过问世事,随庶子在外头怎样乱搞,反正出了事他从不插手,从不过问,从不留心。魏恪母亲就是因为魏狄生母得宠而郁郁寡欢撒手人寰,魏恪自然对魏狄不上心。就如魏狄被章烨所揍,魏恪知道了,只是让人寻了大夫。至于这次,也是魏狄运气不好,在屋内大骂魏恪不顾侯府颜面,就让他这么被一个芝麻官的儿子殴打。让人笑掉了大牙。魏恪听了下饶汇报,如往常般没放在心上,一个庶子,他从未放在眼里。他能忍可不代表宁虞闵能忍。宁虞闵与魏恪交好,自然觉得兄弟不能受这个气。[他一脚踢开魏狄的房门,看着床榻撅着臀部养赡人,一阵火大。][“你一个庶子哪来的傲气?你是个什么东西?魏恪也是你能得的?魏恪大度,不与你这玩意儿计较,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看什么不顺眼就想弄死他,包括你这畜生。”]然后,一顿拳打脚踢。魏狄甚至来不及哀嚎几声,就疼晕了过去,上回章烨打的伤还未完全痊愈,这会儿新伤加旧伤有的折腾。落儿手舞足蹈道:“是宁世子揍的,据那魏狄没个一年半载是甭想下榻了。”云坠早就看不惯魏狄那嚣张的模样,闻言忍不住鼓掌:“宁世子干得好,真男人。”落儿就不乐意听了,宁世子……男人?是男人就不会把她和姑娘压入牢狱。如今姑娘要嫁与旁人,且让他悔恨去罢。今早京城就沸沸扬扬两件事,一是姑娘与裴书珩的婚事让下赌约的众人大跌眼境。二便是宁世子怒揍魏狄,险些把人给送走。落儿想想,也觉得宁世子挺惨的。此生和姑娘无缘也就罢了,还要与姑娘站在京城话题榜首。楚汐上前嗔道:“我一大早没瞧见你的影子,感情去看热闹了?”宁虞闵揍人有什么稀奇的,他那腚才有意思吧。落儿吃吃的笑:“我去了膳食居排队,还买了新品玫瑰酥。”膳食局每日点心只卖一百份,口味极好,品种奇多,每日卖什么吃食都是点心师傅了算。可架不住好吃,就算队伍再长,为一盒点心总有人起个大早去排队。楚汐见她两手空空:“点心呢?”裴幼眠扯了扯楚汐那蹂躏不成样子的袖摆,不好意思道:“被我吃啦。”膳食居也抠的要命,点心一嘴一个。裴幼眠今日没用早膳,来了章府吃了整整一盒落儿给的玫瑰酥,也没饱,好在又吃了章夫人做的点心。楚汐笑问:“好吃吗?”“好吃!”肯定的语气。“好吃下回还买。”楚汐也纵着她,娇娇软软的姑娘,谁不喜欢?就连知道裴书珩是因为裴幼眠的原因才把新娘换成她,楚汐也对裴幼眠讨厌不起来。……云坠声道:“上回膳食居卖的是云片糕,这次是玫瑰酥,也不知明日卖什么?”拂冬向来没存在感,她耐心的听着,不曾开口。楚汐想到膳食居对一道点心的描写,不由道:“我倒挺想吃樱桃酒酿的。”却不料有人接话:“想吃就让他做。”熟悉的声音,楚汐转身看见来人,就想到了蝴蝶胎记。她知道宁虞闵坐不住,没想到定力这般差,想来他已经抓耳挠腮良久,终于憋不住寻上门来。宁虞闵神色忧郁,着宝蓝色纻丝直裰。头戴玉冠没精打采,他身后跟着扬鹤。落儿一个激灵,果然,宁世子要来横刀夺爱了。宁虞闵心情不好,把魏狄揍的半死不活都没有好转一分。自从楚汐提起胎记,连着他夜晚梦境都是恶魔的声音,一遍遍回放:你的腚,你的腚,你的腚。扬鹤向楚汐请安。扬鹤带着宁虞闵进来,定是章烨受命。因此楚汐见两人身后再无旁人,不由出声问:“兄长呢?”“公子肚子不适,去茅厕了。”楚汐又想起章烨是掉臭水沟死的,她忍不住唏嘘,嗯,这都是有味道的话题。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宁虞闵,已经猜到他的目的。无非是来给封口费的。宁虞闵多傲气的一个人啊,这会儿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你想吃樱桃酒酿,我这就让他们做。”“膳食居你开的?”那糕点师傅倔强的不得了,据连先帝也亲自排过队,不曾有特殊照顾。“不是我家开的。”那你放什么大话!楚汐怪异的看着宁虞闵。宁虞闵把脸一抬:“但我能揍的他听话。”不得了!落儿心中慌乱,宁世子横刀夺爱的姿势太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