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台灯被打开,光线照亮黑暗的房间让岑誉得到了些微的安全感。
手抚上额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眼底还有没散去的惊惶。
平息呼吸后岑誉掀开被子,光脚下地,初春的夜晚还夹带着凉意,他却整个背后浸湿了一片。
“喂,出来喝一杯。”岑誉揉着眉间拨出一个号码。
对面那人带着浓浓睡意的口音:“啥?”
“老地方见。”岑誉说完不给对方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深夜时分,一辆法拉利从别墅驶出,顾宁疏惊醒来到窗边查看,只来得及看到车尾灯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
顾宁疏唇瓣抿得发白,手指紧攥着窗帘,一双漆黑眼眸在这一刻和黑夜融为一体。
夜色撩人是一家深夜酒吧,开在市中心最热闹繁华的另一条寂静无声的巷子里,门口是闪耀的灯牌和很普通的木质门,推开门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
岑誉戴着眼镜穿着休闲,正经过门口的酒保看见他还愣了一下,他看起来太斯文,身上疏远矜贵的气质和这里喧闹迷离的氛围格格不入。
岑誉无视从他出现就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径直走到一个稍显隐蔽一些的半包围卡座坐下等人。
大厅中央就是舞池,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着妖娆扭动的身躯将酒吧氛围点燃到最高|潮,绚烂到诡谲的五彩灯光让人尽情放纵着白天紧绷的神经。
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变成另一个人。
岑誉拒绝了第五个来搭讪的男女,举杯又喝了口酒,浅色的酒液还剩半口,他约的人才姗姗来迟。
“三更半夜叫我出来,我住在离这里八十公里远。”青年还没走近,大嗓门就盖过音响传入岑誉耳中,“今晚酒水你请客。”
来人一屁股坐下,伸手就倒了杯桌上的酒一口闷,皱着脸叹道,“过瘾,你终于恢复本性了?”
青年叫江年是原主的高中同学也是勉强称的上是朋友的人,在小说中他在渣攻钻进主角受卓亦白这条死胡同时会拼命劝他回头的人。
岑誉刚穿来的时候,江年刚好有困难,把他约出来问他借了一笔钱,岑誉二话不说借了,这人当时就说要和他拜把子,说他是自己一辈子的兄弟。
岑誉想,兄弟就算了,只希望他不要识穿自己就好。后来才发现他想多了,
他避过几次这人,但有些东西不能避,越避越引人怀疑,反正他有记忆,人也还是那个人。最重要的是几次接触下来,这人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发现他兄弟已经换了芯子。
“你都好久没找我出来这种地方了。”江年看他只喝酒,有些奇怪,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岑誉:“没出事,忙着对付公司那群老家伙,没空找你。”
“啧,你真是忘友重色又忘义。”江年毫不客气开口损他。
“我都以为你转性了。”
岑誉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回他:“没转。”
江年被他笑得激起了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靠近他问:“你那个小情人呢?”
岑誉不明所以:“什么小情人?”
江年白了他一眼,又倒了杯酒慢慢酌饮,悠哉悠哉说:“那个大学生。”
岑誉好半天才在记忆中扒拉出这个人:“散了。”
江年眼睛一亮,一拍大腿,举着酒杯和他的酒杯相碰,“散了好!那人看着乖巧其实就是个不安分的,就你天天给他当冤大头提款机。”
所以说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年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道腻死人的声音,他和岑誉一起看去。
江年瞪大了眼,夭寿了,我这嘴巴这么灵,去买彩票说不定早发了。
青年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看着就清纯无比,圆溜溜的杏眼从看见岑誉开始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誉哥,好久不见。”
岑誉挑眉,“好久不见”?以前这人和原主在一起一年半载也没见几次,和原主相比,他和他算不上好久不见。
岑誉喝了口酒,纯烈的液体划过喉咙升起的是熏熏然的醉意。
岑誉淡淡瞟了一眼,只微微点头,并没有开口让他坐下也没有开口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江年在一旁乐见其成,喜滋滋喝着名酒。
路源手足无措尴尬的立在原地,酒吧里一直暗中窥视岑誉的人不少,在几个搭讪的人铩羽而归后也就没人再敢去尝试了。
岑誉见他咬着唇,像是要哭的模样,蹙眉正要开口让他离开。
“卧槽,老子到处找你,你在这勾搭男人?”一个高大的男人过来一把扯过路源,他一个踉跄跌入男人怀中,又神色慌张看向岑誉连忙撑着手要站起,可男人的手臂太大力,他挣脱不开,只能以狼狈的姿势靠在男人怀里。
江年看着这一出出的好戏,不着痕迹移到岑誉身边,悄声说:“哥,等会要是打起来,记得护着我,我不会打架。”
岑誉给了他一个“滚”的眼神。
“这谁啊,你相好啊。”男人流里流气的眼神上下打量起岑誉,后又拍了拍怀里青年的脸蛋,不屑道,“他比你还像小白脸,你找他?你们谁干谁?”
话一出,周围听到的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江年上前一步,横眉厉目,语气凶恶高声道:“你怎么说话的?”无广告网am~w~w.
居然敢在他面前这样说岑誉,活得不耐烦了!
“誉哥,帮帮我。”路源被男人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他双目含泪哀求着望向岑誉。
江年赶紧在岑誉耳边说,“誉啊,你千万别被他哄骗了,他们一看就是认识的,打情骂俏的帮个毛线啊!”
岑誉笑了笑不置可否,有时候打架也不是为了谁,纯粹发泄一下而已。
但江年还是想多了,原主能打不代表他也能打,岑誉拿出手机拔了个号码。
“喂,你叫人啊?”男人语气极其不善,说着就要动手的模样。
岑誉电话还没挂,下一秒蠢蠢欲动的男人就被按住了肩膀,好几个高壮的男人涌了过来,周围看戏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纷纷避开,都知道这人踢到了铁板,那个清隽贵气的男人很显然不是普通人。
“先生,你聚众闹事,跟我们出来一下。”
“我还没闹呢!”男人还要说话就被按着压了出去,他的几个不知是朋友还是手下连同路源也一起被赶走。
酒吧负责人慌忙走过来,对岑誉弓着腰连连道歉,表示今晚酒水任点,还问他要不要单独开个包厢。
岑誉摇头表示不用。
江年在一旁直叹息,有钱人就是能使鬼推磨。
“啧啧,厉害!”江年竖起大拇指,和岑誉干杯又一口闷,免费的名酒,他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