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一身骚的董卓,如今被朝中众臣们抓住痛脚,自然是一顿狠批,几位三朝老臣围着他连番发难,口诛笔伐,什么黑锅都开始往他头上扣。
梁铮虽然也看不起董卓的人品,却仍是大怒:“够了,如今国事唯艰,诸位不思解决之法,反倒在这里推卸责任,成何体统!?”
梁铮一声暴喝,声压全场。
他开口不是为了替董卓解围,而是看不惯这一众文武大臣的丑恶嘴脸。
如今天下流民四起,烽烟处处,多少百姓朝不保夕?
不想办法解决问题,反而在这里拼命甩锅争权,难不成指望乱党自己老死不成?
太中大夫杨彪看梁铮非常不顺眼,便对他冷言冷语:“渔阳侯说我等推卸责任,不知你又有什么解决之法呢?”
杨彪出身弘农杨氏,他现在已经暗中倒向了董卓,因为董卓许诺自己当上太尉之后会让他出任司空。
所以杨彪才会替董卓出头,找梁铮的茬。
梁铮但凡说不出一个靠谱的办法来,杨彪就敢指责梁铮夸夸其谈,然后搞臭他的名声。
其他朝臣也纷纷怒视梁铮,对他各种冷嘲热讽:“吾等忧心国事,不像渔阳侯你,占据西园,每日纵情享乐,不知天下疾苦啊。”
灵帝耗费巨资建造西园可是风水宝地,现在却被梁铮以保护陈留王为名据为己有,眼红的人自然不少。
要知道改封为陈留王的刘协,如今都都已经搬回到嘉德殿去住了,梁铮却还厚着脸皮赖在西园不走,甚至把杜秀娘也接了过去。
这就很过分!
但凭本事占的便宜,为什么要还呢?
梁铮也懒得和这些人吵,直接向天子刘辩与垂帘听政的何太后请命说道:“陛下,太后,臣愿率大军,亲往河东平叛。”
“你说什么?!”
朝中文武大臣,无不惊呼出声。
梁铮此举,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连董卓,看向梁铮的目光都惊疑不定。
原本河东白波军这个黑锅,董卓是不背也得背,甚至他都决定好了要派自己的女婿亲自前往征讨。
可现在梁铮突然跳出来表示要替他背这个锅,董卓顿时就有点怀疑人生。
梁铮自然不是在做什么好人好事,他直接狮子大开口,不仅要钱要粮,还要求开放武库,任由他选用里面的武器和装备。
“不可!”
“绝不能答应!”
“这太过分了!”
一听梁铮打武库的主意,司徒黄琬和司空杨彪等朝臣顿时对梁铮群起而攻,纷纷表示反对。
国家武库,那可是朝廷几百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是你渔阳侯能够随便乱动的吗?
可梁铮根本不理会这些所谓的朝廷重臣,因为现在的洛阳,真正能一锤定音的话事人,姓董!
所以梁铮看向董卓,嘴角似笑非笑:“董司空你怎么说?”
看到梁铮这副表情董卓看就来气,他索性闭起双目,肥硕的脑袋开始迅速盘算起来。
现在的他,完全不清楚梁铮的打算,但是河东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所谓的叛乱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对董卓而言,河东那里绝对是个烂摊子,与其自己派人去收拾残局,损耗力量,倒不如把麻烦丢给梁铮。
再不济,也可以拖住梁铮的脚步,让他无暇顾及洛阳!
做出决断,董卓立即睁开双眼,点头道:“可以。”
“这怎么可以?”
“我们不答应!”
一群朝臣哭天抢地的劝止,可无论是董卓还是梁铮,都不为所动。
洛阳就属他们两个最为兵强马壮,说话才最有分量,这一点连皇帝和太后发话都不好使,更遑论其他的大臣了。
董卓直接叫来手下李傕:“稚然,你带渔阳侯去府库领取装备吧。”
李傕对董卓的话心领神会:“是!”
梁铮跟着李傕离开大殿,径直朝武库的方向前进。
李傕叫来了好几千人,说是帮忙搬运,实际上就是随行监视。
董卓生怕梁铮直接把武库给搬空了,所以不得不派出心腹手下全程盯梢。
浩浩荡荡一行人,抵达武库。
梁铮在队伍的最前面,走路带风,嚣张至极,仿佛身后的三千西凉兵全都是他的小弟,董卓头号心腹大将李傕是他的跟班。
负责值守的武库令显然认出了梁铮,不禁头皮发麻,说话都带着哭腔:“渔阳侯,你……你怎么又来了?”
“怎地,不欢迎我吗?”
梁铮板着脸,让武库令欲哭无泪,上次黑骑军过来,就让洛阳武库损失惨重,这次还来,怕不是要直接搬空。
虽说以梁铮的强能霸道,武库令自知惹不起,然职责所在,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渔阳侯,可有文书和凭证?”
“巧了不是,这次我也没带凭证,不过我把他给带来了。”
梁铮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李傕。
此刻,李傕的心情很是不爽,他黑着脸上前喝问武库令:“要什么凭证?这是董司空的命令!难道你想抗命?”
武库令吓得面无人色:“属下不敢,里面请。”
他只不过是执金吾的属官,而董卓连执金吾丁原都敢杀,他哪里敢对着干?
李傕一威逼,武库令立刻让人开启武库大门,客客气气的将梁铮和李傕请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张辽与高顺带着兵卒前来将东西搬出,一辆辆马车,都被装得满满当当,武库令还想阻止:“渔阳侯,你这分明是要把武库给搬空啊了!”
上回是这样,这回也是这样,他这个武库令,当得容易么?
梁铮理解他的心情和难处,宽慰道:“没搬空啊,我这不还给你留了一半吗?”
武库令等大双眼,在洛阳为官,大人物的无耻他也算见多识广了,可像梁铮这般不要面皮之人,他还是生平仅见。
什么叫留了一半?
你把好东西都搬走了,留下一些挑剩下的破铜烂铁,怎么好意思哦!
可惜,他还是太年轻,太过高估了梁铮的节操。
“东西装车,全部拉走!”
“渔阳侯,不能啊!”
“怎么,你想抗命?别说我没提醒你,那可是死罪。”
“……”
最终,浩浩荡荡的车队,满载而归,只留下武库令在原地仰天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