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征醇被死死摁住,陆挽棠这才松开了紧紧攥着萧承瑞的手。
然后呼出一口气来。
虽然这样的事情经历许多次,可是陆挽棠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适应和从容。
每一次,心跳也都还是会跟着加快。
魏叶请示:“如今该如何是好?”
陆挽棠几乎没有犹豫,就反问一句:“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瞌睡的遇上送枕头的了?”
陆挽棠似笑非笑。
魏叶哪里有不明白的?
只是心里还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萧征醇竟然如此愚蠢。
进宫来带匕首就算了,谁没个装饰物呢?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拿出来,还意图伤人——
哪怕是永王亲自过来,恐怕也是没法说得清。
魏叶颔首,随后就道:“那我现在去外头说一声。毕竟不能没名没分的将人扣下。”
末了又转头含笑看住了萧征醇:“如今,恐怕就要委屈世子,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魏叶脸上笑容很是温和,可是落在萧征醇的眼里,却只叫萧征醇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那笑容像是浮在一层肉上,并没有到达底部,看上去多少有些虚假。
可萧征醇一句话说不出来——毕竟,这还被死死的压着呢。
萧征醇根本不敢张嘴,毕竟这地毯上不知多少脚踩过,他还是有些嫌弃。
魏叶施施然出去。
陆挽棠按了按唇角,按住了那笑意,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口:“好了,这个事情,咱们也不必多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这么多人看着了,本宫也不算冤枉人。”
说完,她也看一眼萧征醇,训诫道:“虽说世子和陛下是一家人,可出了这样的事情,陛下也不好偏袒世子了。就先暂且将你扣在宫中罢。”
“至于到底如何处置——那就看陛下心情了。”
陆挽棠说完这话,又看了一眼曹家几兄弟:“这件事情折腾这么久,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交代了。这个事情,本宫会叫人亲自查证。只要证实,本宫会立刻进行惩处。”
曹寅不依不饶,还往萧征醇头上扣帽子:“这个事情非同小可,贵妃娘娘切勿小看!”
“刚才他拿出匕首来,到底是要行刺谁,谁又知道呢?”
曹寅这个话,还挺意味深长。
陆挽棠深以为然的点头,手指愉悦的拍了拍萧承瑞的手背:“的确如此,本宫会叫人好好审问的。”
说完这话,陆挽棠再一次送客。
曹家几兄弟,这才走了。
陆挽棠待到人走了,这才站起身来,轻轻走到了萧征醇旁边,神色冷淡下来。
而且,脚底下更仿佛是“不经意”一样,直接就踩到了萧征醇的手指,还不动声色的用了点力:“世子今日,是吓着本宫和太子了。”
虽说接下来不会给萧征醇好果子吃,可现在,陆挽棠觉得自己“小小”的出一口恶气,应当是不妨碍的。
陆挽棠的行为,直接就让萧征醇痛得大叫出声。
陆挽棠满意弯腰,盯着萧征醇恶狠狠看着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笑:“听说,你那头,刚纳妾了?那个妾侍听说很美貌啊。而且还是本宫的老熟人——”
萧征醇听着陆挽棠这样的话,冷汗一点点就冒了出来——
陆挽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事情的?
毕竟,孙皇后如今和他们来往的事情,应当是天衣无缝才对。
萧征醇心里没底。
陆挽棠又说下去:“接下来,咱们就看看,你父王到底看重不看重你了。”
说完这话,陆挽棠直接叫人将萧征醇带下去,好生看管。
萧承瑞偷偷追出去,和护卫说了句:“别给他好果子吃。”
萧承瑞是储君,是太子,他的话,自然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陆挽棠知晓这个事情,不过也没阻拦。
小孩子嘛,贪玩一点也很正常。
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瞒着卢国夫人。
如今卢国夫人身子不好,每日不能太过操劳,所以每日也不好多过问这些事情。
不过大事儿,陆挽棠也是会过来跟卢国夫人商量的。
毕竟有些时候,陆挽棠也不能全部事情都果决非常。
她也有迷茫无措的时候,需要人给自己出主意的时候。
卢国夫人听完了今日陆挽棠讲给自己的事情,只微一沉思,就明白了陆挽棠的意思。
陆挽棠这是要留下萧征醇作为质子。
以此要挟永王。
就是不知道永王会不会上当。
卢国夫人也看到了这件事情的弊端:“要是这件事情,永王府那头根本不搭理,那怎么办?”
陆挽棠轻叹一声:“那咱们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我叫人盯着他们了。到时候真有异动,就先问一个谋逆罪。”
卢国夫人听出了陆挽棠的淡然,顿时也就轻笑一声:“这个事情,咱们也不用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挽棠颔首,却也有自己的焦虑:“这个事情,非同小可。真开始了,那就谁都回不了头了。如今萧家已经是人丁单薄了,如果……”
她怕以后萧翀光怪她。
毕竟,这些人都是萧翀光的亲叔叔,亲堂兄。
可谋逆,是诛九族的罪过。
就算没有九族可诛。陆挽棠觉得,在这个非常时期,总归也是要来一个牵连全家,才能镇得住其他人。
卢国夫人看出来,轻轻的拍了拍陆挽棠的背脊:“想那么多做什么?换成是陛下,还未必有你心软了。”
这话还真是实话。
换成是萧翀光,还未必会像是陆挽棠一样顾虑这么多。
说不定……
萧翀光直接就让人拉出去砍了。
陆挽棠无奈笑出声来。
而另外一头,魏叶也到了永王府。
永王还在等着萧征醇回去呢,结果没等到萧征醇,一下子等来魏叶,他心里头就有点儿不祥的预感。
所以不等魏叶开口,永王就劈头先问:“我儿呢?”
魏叶字正腔圆,清晰缓慢的跟永王解释:“永王在宫中伤人,不知意欲何为,如今,陛下将人暂且扣下,仔细审问了。”
这个事情,永王当然是不不相信。
所以永王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