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一边儿去!”
云归捏着苏酥的脸把她推开,然后说道:
“看样子今天她是不会回你了,这种手段在pua里好像也是有个什么专有名词的来着,叫啥......想起来了,情绪打断。”
“啥意思?”
苏酥好奇地问道。
“就是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强行中止聊天,把本来很热络的氛围打断,从而让对方产生期待感。你现在是不是有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还真有。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老实告诉我,你现在不会是在pua我吧?”
云归一把将苏酥从沙发上拽起来,没好气地说道:
“我要是pua你的话,昨天晚上在你家就该把你睡了,就你这样傻不拉几的还用得着pua吗?放在那一段时间不管都自己给自己攻略了。赶紧锻炼,锻炼完我要送你回家了。”
苏酥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看着云归,开口说道:
“我不想锻炼,这大晚上的哪是锻炼的时候啊......要不然干点别的呗?”
“不行。你现在生物钟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再强行去按照正常人的生物钟作息没有意义了,只能一点一点往前调。这个月的目标就是让你在四点之前能稳定睡着,然后下个月再调整到三点,这样下去半年以后失眠的问题就彻底解决了。”
苏酥慢慢挪到沙发旁边,然后突然躺了下去,一副任人采撷地样子说道:
“云归,我觉得你的思路不对,按你这说法还得四个月才能解决我的睡眠问题,我有个更好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你说。”
“你用两个月的时间把我清单上的一百件事做完,然后正经来当我男朋友,这样我就睡得着了。”
云归重新把苏酥拽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这两者有关系吗?”
“你说有关系吗?”
苏酥反问道。
意识到自己又被车轮轧了一次的云归也不再跟苏酥废话,打开平板上下载好的健身视频,按着苏酥的头强迫她跟着锻炼。
一段视频足足有40分钟,其间无论苏酥怎么耍赖撒娇云归都不为所动,等视频终于放完的时候,苏酥已经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了。
云归抽出纸巾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然后说道:
“这不是练的挺好的吗?就是得消耗点体力。来,快起来,现在才两点多,我送你回去,你洗个澡正好睡觉。”
苏酥拍掉云归的手,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不起来,我就在这睡了,你别扒拉我,我不洗澡了。”
“疯了啊?出那么多汗不洗澡,脏不脏啊你?”
“谁叫你非逼着我锻炼的?现在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就在这睡,明天起来再去收拾......”
看着苏酥逐渐开始朦胧起来的眼神,云归意识到她恐怕是真的困了。
按照常理来说,刚刚锻炼完的人是正处于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分泌的高峰期,理论是不会立刻感觉到困意的,应该要等到休息一阵子,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开始回落的时候才会感到疲倦。
但是苏酥现在的状况是长时间缺少睡眠,再加上她本来就没怎么锻炼过,体质不太好,所以猛地被云归拉起来锻炼之后,体力已经达到了快要透支的极限。
她现在的状态与其说是困得要睡过去,不如说是累得要昏迷了。
但好在昏迷作为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不全是坏处,苏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次饱满充沛的深度睡眠----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入睡的。
云归想要把苏酥拽起来,但她完全不为所动,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苏酥横抱起来往房间走去。
这下苏酥倒是非常主动的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了。
进了房间,云归把苏酥扔到床上盖好被子,也不管她到底睡没睡过去,关上房间的门后便自己走到客厅的阳台上抽烟。
他自己还没洗澡,一身的油烟味,肯定是不能再跟苏酥做床友了。
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苏酥原本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开,然后悄咪咪地坐起身,先是把身上的外套脱掉,然后又掏出手机点亮手电筒,开始在云归的床头柜里翻找。
上次他说自己那双穿过的丝袜被他放哪儿了来着......
找了片刻,苏酥在床头柜的最下层找到了叠的好好的丝袜,上面都已经落了些灰尘了----嗯,完全没有使用痕迹。
苏酥满意地重新躺倒到床上,关掉手机,脑袋偏向一边,借着窗口透进来的路灯的光看着云归贴在墙上的海报发呆。
她认出来那是一张爱在黎明破晓前的海报,讲的是两个在火车上偶遇的年轻人共同在wyn度过一个夜晚的故事。
电影里的那个夜晚没有什么炽烈的爱情,也没有酒精、狂欢或者至死不渝的誓言,只是两个孤独灵魂的偶然相遇,然后在许下“半年之后再见”的约定后各奔天涯。
苏酥一直觉得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爱情故事,虽然很多人都觉得那是爱情最好的状态,但是她始终觉得很可笑。
本来是灵魂无比契合的两个人,最后却因为微不足道的现实原因分道扬镳,这也未必太不勇敢了吧?
对她自己而言,虽然有时候也会脆弱,但她的灵魂一直都是坚韧的。
云归......他好像也差不多。
目标明确,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退缩----嗯,在感情方面只是慎重,但是绝对没有试图推开对方。
这样就够了。
她把视线从海报上移开,又转向房间的布置上。
这是一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房间,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
半开着的衣柜里挂着云归的衣服,也只有潦潦草草的几件而已,跟自己满柜子衣服的衣柜一比,看上去甚至有些寒酸。
她掀开被子,悄悄地光着脚走到衣柜前,伸出手去摸里面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衣服虽然材质不一,却给了她一种温暖的触感。
犹豫片刻后,她轻手轻脚地取下一件质地柔软的外套抱在怀里,然后重新回到床上,先把衣服盖在身上,然后又盖好了被子。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轻声说道:
“晚安。”
“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