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眼睛,闪烁明亮,总是能够一眼看到利弊。
老年人的眼睛,浑浊暗淡,只能多花一些时间去仔细观察事物。
因此年轻人大多看到的都是表面,就像刚才发出笑声的那个瘦弱个年轻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陈半仙的衣着,第二眼看到的是姜云凡身上并不名贵的衣服牌子,所以他才会笑,他笑的是这种穿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本事,他笑要是有本事的人又怎么可能穿这种衣服。
但是他没有看到边上那个一脸富贵,不管从形态亦或是言行举止上都能够体现高贵的老头子田宏盛都唯唯诺诺的站在陈半仙的身边,他更不会去想,这么大的一个家族,请来的人又怎么会是江湖骗子。
他的师父韦忠景看到的当然不可能这么肤浅,那些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但他没有训斥他的徒弟,也没有其他什么表示,因为他觉得,以他的实力教出来的徒弟有这个傲慢无礼的资本。
名师出高徒嘛!
韦忠景是名师,那陈半仙呢?他也是名师,他也有高徒。
“双颊泛黄,眼窝深陷,下巴微凸,笑声虽然大,却毫无底气,而且还带着一丝尖锐,这位兄台,女色虽好,但身体还是要紧呐,昨晚风流过度了吧?今天是不是感觉双肾有些酸,双脚有些软……其实这还不是关键。”姜云凡微笑看着刚才大笑,如今已经面如死灰的韦良亭,戏谑说道:“其实你这不是病,是命。”
韦良亭全身一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姜云凡,而那双本就暗沉的眼睛,现在更是显得阴鸷起来,瘦小的跟个猴子似得韦良亭最烦也最恨别人提起他的身体。任何人的身体都是父母给的,有些健全,有些残缺,这无法避免,韦良亭的身体没有残缺,但他却不喜欢这具身体,因为太娇气了,太瘦弱了。
姜云凡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他的短处,他当然不开心,他准备反驳,在姜云凡身上扫了一圈,准备以最恶毒的话语对姜云凡进行人生攻击。
不过姜云凡没有给他机会,只是顿了那一瞬之后,又立马说道:“身体有缺可以治,命中有缺那就无可奈何了,但是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却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你师傅应该是发现了你身体的异样,因此才收你为徒的吧?天生五阴命嘛,本就是学这一行最佳的材料。”
五阴命?
在场中的人无不感到有些困惑,毕竟这个词汇对他们来说过于生涩。而那一双双看着姜云凡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这孩子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连话都未曾给别人说过,就已经算出别人的命运,而边上的陈半仙更是骄傲的扬起了脖子。
韦忠景低着头,静静的听着姜云凡的讲述,像在听故事一样的投入,不发言,不打断。
“不过兄台,作为同行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身体要紧呐。”姜云凡叹了一句:“你师傅既然知道你是五阴命,肯定就知道你每隔七年便会有一劫,而今年你恰巧二十八岁,正是劫数之中,但你不但不收敛,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对于女色更加依赖,你这么折腾下去,你迟早会出事的。”
韦良亭的脸变的铁青,如剑一般的眼神瞪着姜云凡,一字一句的道:“算出我是五阴命,看来你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但我堂堂韦家,岂会被这五阴命所困扰?”
姜云凡不急不躁:“命中有缺,岂能人为,别说你韦家,天下谁又能够化解?你以为你胸前挂的灵符就能够起到作用,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何况制作这张灵符的人手法并不娴熟。”
“放屁。”韦良亭虽然年龄有二十八岁,但是在性格沉稳上还是差了姜云凡一半截。姜云凡说制作这张灵符的人手法不娴熟,那不就是直接说他师傅吗?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毕竟他的命就是他师傅捡回来的,他小时身体过于羸弱,家人便把他遗弃了,后来才被韦忠景收为徒弟。
“我师傅纵横江湖几十年,又有谁敢否认过他寻龙点穴的手段。”韦良亭像是找到了话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不管是在香港还是澳门,不管你是商业大亨还是某社团老大,看到我师父无不尊称一声大师,纵然是掌管一方天地的政客对我师傅都得恭恭敬敬的,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说我师傅制作的符箓不够娴熟,你这是想要自取其辱吗?”
两个年轻人的斗嘴,像是得到了两个名师的允可,当然其他人就更没有意见了,好比在看一场格外出彩的演出。
给予两个年轻人足够的舞台,让他们尽兴表演。
这韦良亭好歹也是相师一门,当然也能说会道,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毕竟风水相师在普通人眼里只是个闲置的职业,平时间并不能派上多大用场,他们总不会相信请了个相师,为他寻一处风水就能够飞黄腾达。
普通人破罐子破摔,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也就没有失去的危机。但成功人士则不同,他有太多的东西,也过惯了夜夜笙歌的日子,所以他怕失去,因此对于虚无缥缈的风水相术就会产生一定的依赖,也许他自己都不怎么信,但他不得不在某些时候装装样子。
就好比那些平常间无所不用其极的奸商,为了一个心安而出巨资建寺修庙是一样的道理。
自然而然的,相师这个职业在上层圈子里反倒有着崇高的地位。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尊师在寻龙点穴上的本事。”姜云凡向前走了一步,他这是跟韦良亭杠上了:“不过相术一门门道万千,光是相一门就有相面、相痣、相骨之分,又有手相,面相,骨相,各种不同的相术,谁敢说他样样精通?”
姜云凡语气略顿,继续说道:“刚才我说制作那张符咒的人手法不娴熟,也不是空口白话。你自己想想,你这一年的身体是否急剧下滑,昨晚你去风流还未有一夜,以现在你正当壮年的年纪,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张符箓能保你平时安然无恙,但在这劫数之年中却起不到多大作用。”
“按照这位后生所说,难道你能够制作出更好的符箓?”姜总归还是老的辣,在韦良亭一个劲的要跟姜云凡争个高下的时候,边上一直安静听着的韦忠景却是一语中的,说到了事情的关键。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你能吹没用,来点实际的。
其实韦忠景这么说无形中就已经承认了他在符箓上边的造诣不高,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家祖传绝学是寻龙点穴,对于面相亦或是符箓制作上,确实不怎么在行。
听到这句话姜云凡总归是露出了微笑,年轻人有几个不争强斗胜的?
“我可能不行,但我师父肯定可以。”姜云凡回头看着一脸得意的陈半仙,将难事推到了他的身上。
陈半仙暗地里给姜云凡竖了个大拇指:“阴,有我的风范。”
说完,陈半仙上前一步:“都是后生,也都是同行,等我哪天有空了帮他制一张符箓保保平安也没啥,我这人呐,就一个缺点,心善!”
“哼!”气不过的韦良亭冷哼一声:“你说制作出来的符箓厉害就厉害?”
“这当然不行。”姜云凡重返舞台,用手捶了捶自己并不怎么宽阔的胸膛,微笑着说道:“看我,这身体是不是倍儿棒……”
场中有些人笑出了声,要是他这身体都倍儿棒的话,词典里就不应该有弱不禁风这个成语了。
韦良亭正准备出言讥讽,不料姜云凡抢先一步说道:“我也是五阴命。”
这句话出,全场震惊,就连韦忠景也是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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