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无视了张白那几乎要撕碎他的目光轻轻笑了起来“父亲啊父亲,你现在最可爱也是最让我怜悯的地方就是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你仔细看看,你真的是想要杀了我们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你为什么现在要给予我重力的能力让我能够逃脱呢?”
白子烟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没想到,原来张白现在的情况如此不容乐观。这种口是心非的情况如果在一般人看来只是傲娇,但是放在张白身上就是完完全全的人格分裂了。他体内属于神明比较无情的那一部分和眷恋着孩子的生命、属于在漫长岁月中自己衍生出来的人类的那一部分将他的人格都分裂成了两半,现在那两个部分估计正在他大脑里大吵大闹,闹得张白精神上天翻地覆。
“烦死了……”张白摁住自己的脑袋声音嘶哑地吐出一口气“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所以说我讨厌优柔寡断的家伙啊,尤其是像你这种无知又优柔寡断还在别人的脑海里吵吵闹闹的混账东西……干脆就这样被我弄死不就好了?!”
龙被张白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给吓了一跳,而绯帝和白子烟却已经看出来了张白现在的状况。
他们很默契地一齐挡在张白面前。像个保护国王的士兵一样保护着张白。他们知道现在张白为了斩杀自己脑海中一无所知却又只有妇人之仁的人性那一部分现在脑袋疼得几乎要裂开,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同李白战斗,所以他们现在就要担当张白的盾,在自己死之前都绝对不会让开半步,哪怕自己死了也要用尸体阻挡李白的脚步。
“你们为什么要阻挡我呢?”李白有些不明白一般歪了歪脑袋,他的相貌是一等一的漂亮,做出这种动作看上去也是相当的可爱。但是在白子烟和绯帝眼里他这个动作就像是对他们竖起中指一样,没什么区别“之前你们拦着我我还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现在让父亲的人性占了上风也就是说咱们都不用消失了吧?毕竟父亲真的有了人性的一面的话肯定不忍心杀了咱们的哦?”
白子烟和绯帝对视一眼,一齐笑了出来。
“呵呵……”白子烟咬咬牙“所以说你和老爸脑子里那个白痴一样,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对现在的局势指手画脚,真是可笑至极!我们知道的比你多的多,所以你还是省省口水吧!”
“省省口水以免自己嘴干。”绯帝很有默契地接下话“因为没人在这儿听你瞎逼逼。”
白子烟好像听到了李白那完美的面具碎裂了的声音。
咔吧咔吧——说实话可笑极了。
“我不知道?”李白气得笑了出来“我比你们早在这个世界上出生了那么长时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而你们知道的?真是可笑!”
“嘛,我们倒也不能怪你,毕竟有些东西……的确是只有我们知道的。”白子烟突兀地解除了自己的战斗状态“本来其实你也是能够知道的,不过毕竟你的执念和我们的方向根本不一样,现在告诉了你也没有任何效果。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还是不告诉你好了,因为一是你听了估计也改变不了你的目的,二就是……我们看你不爽。”
李白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因为白子烟的挑衅彻底跳起来了。
啪啪啪。
在这个时候,最不合时宜的话就是这声清脆的鼓掌声了。不过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人责备鼓掌的这位,绯帝和白子烟甚至还想跟着掌声叫好。
幸亏他们忍下来了。
“这不是挺能说的嘛。”
伴随着这句明明是半夸奖性质但是语气却寒冷去如冰的话语,外表看上去和刚刚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却已经让人能够产生不是同一个人错觉的张白提着自己的太刀走过了白子烟和绯帝构成的防卫线“帮忙拖延时间辛苦你们了。”
“哪儿的话。”白子烟毫不在意地笑笑“这是我们本来就应该做的,父亲。”
听到这声呼唤的张白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前进了。但是白子烟却能够感觉到现在应该只剩下冰冷的张白身上那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虽然很轻,虽然很淡。
但是,的确是存在的。
白子烟刚刚紧绷着的肌肉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对于他们这些神器来说,父亲——神明的存在可谓是变化多端的存在。不过哪怕平日里神明展现出来的面孔有多么复杂,都完全不会影响神器们在面对神明的时候内心一直都不会被动摇的那唯一信念。
“创造自身的神明即为正确,所以为了维持那份正确,我们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子烟吐出一口气,突然有些想尝试着抽烟了。
“连神器要遵守的最基本的这个规矩都忘了,看来你这家伙的私心已经将你自己的初心都蒙蔽了啊。”
绯帝坐到地上,完全没有之前非要坐到王座上那份中二之魂的执着了“连自己的初心都被蒙蔽了的家伙,又如何能让我们听从你的意见?”
“那么。”
张白将自己的太刀尖对准李白的眉心,面无表情地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李白的神情有些古怪“事到如今,难不成父亲还以为我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目的被你这么轻易宰杀?您以为我走到现在这种程度究竟用了多长时间多少气力?”
“我不在乎,也没兴趣。”
张白这次连眉也不挑了,直接就宣判了李白的死刑“我只知道我走到如今所用的时间和气力肯定比你要多。区区一个被我创造出来的小神器居然还在我面前程资历,也是勇气可嘉。既然如此,刚刚那番话就是你的遗言了吧?”
张白轻轻将手腕往后收,然后用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描淡写的气势送出了手中的这一刀。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