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霄还是没动,依旧是试图装睡蒙混过关。
虽然眼皮子已经开始不听话的兀自跳动,但邢霄大概觉得自己看不见对方所以对方也看不见他。
“要装到什么时候?”
邢霄还是没说话,努力的调整着呼吸。
“真睡着了我就去医院了。刚才为了让手下的医生早点回去,很多伤口没处理。”
为了让他早点回去……
邢霄面无表情的听着。
不过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儿,哪怕是嗅觉减弱了也闻的出来。
估计伤的不轻。
去干什么了邢霄也不好多问,但大概能猜得到七七八八。
咬了咬牙,邢霄还是睁开眼睛,故意压低声音,“被你们吵醒之后原本都快睡着了……”
虽然解释完之后,邢霄也觉得这段措辞漏洞百出。
“是吗?”希尔反问。
“当,当然。”
说完以后,邢霄赶忙岔开话题,“既然受伤了…还是去医院比较稳妥。”
“嗯。”希尔应了一句。
邢霄刚想说些什么,却先感觉到身上死死地压上来了一具身躯。
和以前那种占有的意味截然不同,似乎真的只是精疲力竭之后,找一处依傍,长睡不醒。
邢霄感觉不妙,赶忙伸出手推了推他。
没有反应。
邢霄一时间有些着急,赶忙加重了力度,“醒醒,醒醒。”
“歇一会儿而已,你在想什么?”
晃了半天,沙哑的声音才又一次传来。
邢霄这才将手移开。
“和医院说过了,待会儿会有医疗人员过来。现在让我躺一会儿。”
邢霄感觉都到对方又往自己身上钻了钻。
毫无保留的把全部体重压了上来。
邢霄一时间双手有点无处安放,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在了背后。
很快,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对方身上流了下来。
腥味很重,而且很热。
很快,两个人身上都被血液染得湿漉漉的。
“有纱布吗,我先帮你处理一下……这样不是事儿。”
希尔没接话。
邢霄伸出手,开始四处摸索。
“没事,以前比这更严重的时候太多了。”
邢霄还在四处搜寻着,看有没有干净的纱布。
最终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胡乱先替他塞着,试图止血。
“等一会儿医护人员就来了,别忙活了。”
“……”
“好好让我枕一会儿。”
邢霄没再接话,但却是没再乱动。
也没有半点儿要乘人之危的意思,就这么乖乖的给他枕着。
等了不到十分钟,外面传来门铃声和开门请求。
希尔点开了通讯器上的权限放他们进来。
邢霄感受到原本枕在自己身上的人被几个医护人员抬走了。
突然空空落落的,有点不太习惯。
“失血过多,体.内有金属残片。由于没有第一时间治疗,已经开始加重了,我们现在需要将您转移到医院进行手术。”
“好。”希尔回答的很平淡,“能让他也跟着吗?”
“通常而言只允许家属陪护。”
最后邢霄还是跟着上了救护车,
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里。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邢霄听着医护人员基本上已经做完处理,才开口问道,“是收到颈环发出的消息,怕我逃跑吗?”
“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希尔如实回答。
“怕你的朋友担心?”
邢霄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旁敲侧击的问一下。
“你当时不是睡着了吗?”
邢霄:“……”
差点儿忘了,当时一直在装睡。问这个问题基本代表承认了当时一直在偷听。
“算是吧。让他知道我伤太重,他估计会很自责。毕竟是替他挡了两下子。”希尔解释的十分坦然。
邢霄一时有点语塞,想说什么,但好几次张口,都已失败告终。
知道多问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去刨根问底。
邢霄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
“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世代交集亲密。”“他从小性子就不怎么安静,刚才吵到你睡觉了,我替他道个歉。”希尔依旧是闭着眼睛,因疼痛蹙着眉,尽可能平静的解释道。
替他道歉……?
邢霄不禁稍微眯起眼睛。
不过既然是从小认识,关系亲密些也是正常的。
邢霄如是想到。
然而想完之后才发觉不对。
为什么要对一个相处时间还剩不到两天的alpha,还是性格极其恶劣的那种,如此好奇?
“没事,其实也没怎么吵到。”邢霄最终还是开口回应了一句。
虽然表面上平淡的很,但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隐隐作祟。
很强烈,带着些愤怒。
像是属于自己的猎物被别的动物盯上了一样,这种感觉来自内心深处最隐秘,被封存的记忆,以至于像错觉一样。
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一次双双陷入沉默。
邢霄能听见身边的呼吸声平静了不少。
应该是睡着了。
邢霄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一直面对着悬浮担架的方向。
这么坐了一会儿,邢霄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试探了很久,才摸上了悬浮担架的边缘。
在边缘处停留了一会儿,又一次向内。
最终停留在了冰凉的手掌边上。
虽然这段时间,触碰这只手的次数算不上少,但没一次是邢霄自愿的。
这一次不一样。
兴许是好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邢霄先是触碰了一下那只垂在担架外侧的手,感觉对方没有反应,才敢贴近。
温度很凉,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手掌有点粗糙,尤其是经常扣动扳机的那几个指节,茧子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厚一点。
邢霄不禁放缓速度,开始在上面摩挲,感受这这种触感。
见着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邢霄又大胆了一些。
这一次干脆直接将手心贴上去,手指也轻轻的扣了上去。
感受着冰冷的手掌被他一点点暖热,和染上他的信息素,哪怕只是人工合成的味道。
医院离得算不上远,过不了一会儿就到了。
邢霄在医护人员来操控担架之前,就及时的缩回了手。
还顺便把担架上的人摆摆正,才又一次恢复笔挺的坐姿。
下了车之后,邢霄听见医护人员把担架推远了,刚准备伸出手探路,肩头就被拍了一下。
“病人亲属可以在休息室等候。”
“需要帮忙指路吗?”
“需要,我的眼睛有点问题,基本看不见东西,麻烦您了。”
跟着护士一路走到休息室,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邢霄才又一次开口问道,“请问他是怎么了?”
“初步判断为爆.炸所致,右肩骨到腹部伤势比较严重,有灼伤痕迹,背部皮肤里有残余金属片。现在医生应该在替他取出身体里的残片,缝合完伤口之后就可以出来了。”“不过病人身体素质很好,问题不大,请您不用担心。”
“谢谢。”
“没关系,一会儿手术结束之后,我会带您前往病房。”
邢霄没有再说话。
残片全扎在背后,说明身前是护着什么东西才会造成的。
想到这儿,邢霄无意识的浑身绷紧。
在原处坐了一会儿,邢霄又试图站起来。
结果双脚还没保持好平衡,脖颈上的颈圈又一次发出警报,和轻微的电击。
休息室里原本还有细碎的说话声,一瞬间就安静了。
邢霄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到所有人目光投向他的场景。
邢霄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这一次等了很久,才有护士过来,领他去了病房。
进门之后,就没有人再跟着了。
邢霄又一次伸出手,试探周围的障碍物。
“过来。”希尔说完之后努力的清了清嗓子。
声音十分虚弱。
再怎么咳嗽,清嗓子,都只会衬托的更加无力,
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是一种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备的感觉。
邢霄没回答,只是继续伸手试探着。
“所有多余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直接向前走就行。”
邢霄思量片刻,最终决定相信对方的话,向前走了两步,发现真的没有障碍物,才大胆起来。
“刚从麻醉中清醒,就收到了你试图逃离的系统通知。这么喜欢给我惊喜?”
“是吗,但我一直在休息室里睡觉。什么时候发送的我有逃离倾向的通知?”邢霄反问道。
“零点五十五分。”希尔回答道。
“可能是梦见什么了?我不太清楚。”
这个理由原本苍白的很,但配上邢霄这幅语气,到真的显得有那么几分像真的。
邢霄原本以为对方会追问到底。
然而却像是接受了他这套说辞一样,就这么过去了。
“别站着了,坐。”
邢霄听见他小声拍了拍床褥,示意他坐在床边。
却还是当没听见一样,直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了离对方还有两人之隔的距离。
“我的意思是让你坐在我身边。”希尔又解释了一句。
邢霄没急着站起来,依旧是纹丝不动。
只是刚没坐一会儿,领子倏地被拽了一下,整个人朝着病床的方向栽去。
邢霄下意识伸手撑了一下,避免摔在他身上,沿着床边做好。压根没有往对方身上凑得意思。
“过来,倚在我身上。”“让我抱一会儿。”
面对这句命令,邢霄依旧是无动于衷。
因为臂弯里残留着其他omega的气息。
虽然很淡,但邢霄分明嗅见了。
“您现在身上有伤。我不适合和您有身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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