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昏暗。
尤浅站在灯光下,昏黄的光洒在她身上,落下一层层的阴影。
尤浅的眼神很冷,盯着宋佑荣看时,无端让宋佑荣心生恐惧。宋佑荣惊恐地退了一步,但退无可退,身旁的守卫尽忠职守地钳制着宋佑荣,她的脸上的三个巴掌印,清晰可见。
宋佑荣觉得脸颊隐隐作痛,心里甚至觉得有点儿后悔,不该明知道自己处于弱势时,还跟尤浅硬碰硬。
尤浅嘴角一翘,说:“如果……三个巴掌还没有教会你做人与闭嘴……”
她说着话时,她的手,明明没动,但宋佑荣被刚才的三个巴掌一下子打懵了,身体条件反射地瑟缩,想避开她的巴掌。
见此,尤浅嗤笑一声:“原来,你害怕呢?”
宋佑荣脸色很难看。
这一天,是她人生中最难堪与耻辱的一天,她原本想羞辱尤浅,没想到又被她反羞辱一番。
尤浅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钳起宋佑荣红肿的脸颊,低笑道:“会害怕,怎么就不懂好好说话?”
“呵~”
嘴角微微一扯,尤浅眼里的笑嘲弄十足:“你嘴里满口的贱人,诅咒……这些,是谁教你的?”
“你母亲?”
“你父亲?”
“或者,你自己?”
这是在影射自己天生的贱吗?宋佑荣听到这里,实在气不过,突然张大嘴,想要故技重施,但尤浅的反应迅速,宋佑荣想咬人的想法瞬间落了空,加上她被捏住下巴,完全无法说话与动作,只能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怒视着尤浅。
对此,尤浅的神色异常淡漠,转头看向守卫领头,声音很淡:“将刚才门口的监控调出来,直接将她送到警察局吧。”
宋佑荣刚才的行为,完全可以构成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
既然总是不讲人话,就进警局长长教训吧。
宋佑荣听了,倏地瞪大瞳孔。
她竟然……
竟然敢这样对自己。
若是……
若是媒体曝光,她堂堂宋家的大小姐,却因扰民犯事进了局子,真不够她丢脸的。
这一整天,简直是灾难。
宋佑荣气得浑身不断颤抖。
听到吩咐后,守卫冷漠的架着宋佑荣,迅速上了车。关着宋佑荣的车子马上发动,正要渐渐离开之时,宋佑荣突然疯狂地挣扎,守卫没料这个时候她还负隅顽抗,一时间让宋佑荣挣脱了束缚。
“你等着!”宋佑荣疯狂拍打车窗,张口大声尖叫:“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刚出口,但载着宋佑荣的车子,早已经快速驶离了宋家的宅院,宋佑荣的声音渐渐远离,慢慢的,风过无痕。
尤浅已经进了大门,依稀听见一丝宋佑荣的叫嚣声,但没听见她说了些什么。
但不听也罢。
宋佑荣嘴里,根本不可能吐出什么好话。
尤浅揉揉额头,虽然出了一口气,但她的心情十分不好,任谁比诅咒了老公、孩子,全家人,心情都肯定要糟糕极了。
这时,刚推着婴儿车的佣人,一见到尤浅进了门,就把婴儿车推过来,轻声说:“太太,小少爷睡着了。”
滚滚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你下去休息吧。”尤浅轻声说,她的目光柔柔地看着儿子恬淡的睡颜,糟糕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尤浅弯低腰,将滚滚抱起来,睡熟中的滚滚眼睛突然睁开了一条缝隙,发现抱起自己的是尤浅,滚滚接着又非常放心地将脑袋埋在她的肩头,继续呼呼大睡。
尤浅的动作非常轻柔,尽量不惊醒儿子,将儿子放入了床榻上。
一直到滚滚熟睡后,尤浅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出了厢房的卧室门后,她转身进到正房。
守在宋老爷子门口值班的是这栋宅院的管家,见到尤浅时,小声说了句:“太太。”
尤浅压低嗓音问:“爷爷醒过了吗?”
刚才发生的一幕,她就怕让爷爷知道,本来老人家刚才昏迷中醒来没两个月,如果再受刺激,尤浅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承受,宋知城能不能承受……
管家也压低嗓音,说:“没有,老爷子一直睡得熟呢。”
尤浅这才放心,叮嘱说:“宋叔,请您务必要看顾好爷爷,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宅院这边的管家宋叔,以前是在宋家的老宅工作,后面因为身体的原因,被宋知城调到这边看守宅院,平时工作十分清闲,宋叔一直享受着宋家的优待,对宋知城与宋老爷子非常忠心。这次,老爷子与少爷,带着太太与小少爷过来小住,宋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务必样样照顾妥贴了,所以不用尤浅特意吩咐,他也会仔细照料宋老爷子。
家里常用的人员,全部是宋知城挑选出来的,能够放心的用,尤浅听了后,守着爷爷一会儿,才回了房。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距离宋知城说回来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当听见汽车的声音,尤浅马上打开房门,迎出去。一入眼,就是宋知城高大颀长的身影。
宋知城抬眼,突然皱起眉。
站在他的面前,尤浅小声说:“爷爷跟滚滚都睡熟了。”
宋知城看着她,没说话,却是突然弯低腰,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光滑、白嫩的脚踝。
确定她的脚是冰凉的后,宋知城板着脸,严肃说:“这里凉,以后不要这样出门。”
尤浅垂低头,打量了自己的脚下,她穿着拖鞋,脚上没穿袜子,现在入了秋,天气渐渐转凉,这样露出脚踝,的确有点儿凉意。
但是……
宋知城这样的紧张,总觉得有点儿小题大做。
突然……
感觉身体一阵悬空,再回神时,就已经落进了宋知城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尤浅张开手,抱住他的脖子,小声说:“就这么几步路……”
从停车场,走到房间,满打满算,才两分钟的路程呢,天天被宋知城这么抱下去,有一天,她会不会忘记怎么走路呀?
尤浅在心里默默抱怨。
宋知城沉默着没吭声,但却微微垂头,有意无意的在她额间落下温柔与羽毛拂过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