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根本没有半点害怕之意。
他慢悠悠的伸出一只手,轻轻搁在那长剑的剑面上,对白落幽递了个眼神。
白落幽瞬间明白,长安身上的软筋散,应该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白落幽勾唇,“呵呵,你拿我儿子的命威胁我,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我也不想这样,可谁叫你们找到这儿了,又碰巧,你的儿子又落到我的手里。”水碧瑶冷哼一声,面具下的脸庞,已然狰狞可怕。
长安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小小的脸上蓦的多了一抹阴笑。
他趁其不备,身影若灵活的狐狸一般,避开剑锋,上蹿下跳。
尤其是,这小子还蔫坏蔫坏的踩在水碧瑶洁白的鞋子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水碧瑶的一只脚上,她当即痛的尖叫。
“你——”
长安一把拽住步寒,避开水碧瑶所处的范围内。
步惊澜上前几步,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长安‘呸’的一声,“你以为就你那点儿软筋散,能困得了我几时?小爷儿从小就是在这些东西里面泡大的,就算你的软筋散有点儿效果,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水碧瑶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安。
不可能的!
她的软筋散是神人所赐,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挣脱开?
“你骗我!”
长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又‘啧啧’两声,“骗你,我需要骗你吗?我现在安然无恙的,在这里站着,就是证据。我承认,你的软筋散确实不错,不过还真的差了点儿。”
否则,他也不会中了那软筋散的毒,被绑到这儿来。
水碧瑶站直身子,脸上的银色面具遮挡了紧皱的眉头。
白落幽走到长安和步寒身边,伸手扯了扯他身上穿上不堪入目的女装,翻了个白眼后道,“去,去去,还不赶紧将这身衣服换下来,怎么还穿上瘾了不成?”
长安脸色一僵,“我这就去。”
说罢,他就往里面钻。
白落幽一把揪住长安的脖子,“你这小子是晕头转向了不成?怎么还往里面跑?回家换去。”
长安瞪大眼睛,“娘,你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回王府?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呀?”
白落幽眉头微挑,“你娘才没有疯,听话,回家换去,外面你爹的暗卫在等着,你跟他们要两件外衫裹着,哦对了,顺便把那个丫头给带走,看在娘的面子上,好好照顾人家丫头,娘跟你爹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完了,就马上回去。”
长安的目光朝抱着沈凤析胳膊的玉儿看了一眼,他似乎知道,他娘要干什么了,可能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让他们参与吧。
“好。”
白落幽松开手,勾唇道,“去吧,等娘回去,就给你们做蜜饯吃。”
长安走到玉儿面前,对玉儿道,“你先跟我走吧,等你爹把事情都办完以后,就会来接你的。”
玉儿仰头,看着沈凤析,小嘴撅的高高的,摆明了不想跟沈凤析分开。
她刚才才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此刻看见沈凤析,就像是看见了倚靠一般,生怕离沈凤析远一点,自己就又会身处危险之中。
“爹,我不要跟他走,我害怕。”
沈凤析看了一眼白落幽,随即对玉儿道,“玉儿别怕,爹将这群坏人,都绳之于法之后,就会去接你回家。你相信爹吗?”
玉儿委屈的点了点头,“爹是将军,也是英雄,玉儿相信爹。”
“那你就听话,跟长安先走,爹保证,很快就会去接你。”
沈凤析揉了揉玉儿的头,将玉儿的手放在长安的手上,随即,语重心长的对长安说,“沈叔叔就将玉儿交给你了。”
长安握住玉儿的手,自信满满的说,“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说罢,就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玉儿,朝外走去。
步寒朝白落幽施了个礼,转身而行。
等孩子们都走后,白落幽的目光,才又重新回到水碧瑶的身上,她一袭纯洁干净的,不染纤尘的白衣,穿在她的身上,却像是她玷污了这般美好的颜色一样。
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那丑陋的脸庞。
白落幽的脸色冷冽十分,她抢过步惊澜手中的骨扇,径直朝着水碧瑶进攻而去。
“幽幽——”
“幽儿——”
步惊澜和沈凤析异口同声的唤道。
白落幽却一身冷意,一意孤行,她要亲手将水碧瑶脸上的面具撕下来!好好看看,这个犯下滔天罪行的女子,究竟长了个什么模样。
水碧瑶提起手中长剑,接下白落幽的骨扇。
那骨扇上长有刀刃,那刀刃薄如蝉翼,但却能让人在不经意时,就被划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伤。
比她手中的长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水碧瑶一边应对,一边暗自心惊。
从来没有人提过,池南王妃的武功造诣,竟然这么高。
白落幽才不像她,死到临头还能分神想这些东西,她只要一心想做的事情,便没有人能够拦住她。
然而,白落幽到底适合近战,而水碧瑶却恰恰利用这一点,一直在用长剑拉开与白落幽之间的距离。
“你的武功不错,但比起我,终究是差了一点。”
水碧瑶一剑划伤她的臂膀,顿时鲜血直流。
白落幽冷笑一瞬,脚下步伐如鬼影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又迎着长剑而上。
水碧瑶再次应对,这次,她全心全意,心中不再想任何东西,她要活禽了白落幽,这样手中才有筹码,去威胁步惊澜和沈凤析。
白落幽手中的骨扇,在她手中,幻化成无数把利刃,尽管水碧瑶手中的长剑将要刺穿她的胸膛,白落幽也丝毫不退。
倒是让水碧瑶怕一剑把她弄死,而将手中剑偏离了几寸。
就是现在!
白落幽心中默念,下一刻,骨扇抵住水碧瑶的咽喉,她伸手一把将她脸上的面具扯掉,露出那张虽三十有余,却依旧美得颠倒众生的脸。
“呵。”白落幽冷笑一声,“你也是女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水碧瑶垂眸看着,抵在自己咽喉处的刀刃,轻笑一声,“我是女人,谁又将我当成过女人,不,不对,他们都将我当成了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