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天看去之时,几个丫鬟战战兢兢,低着头慌慌张张应答。
“是是,奴婢们都看着,贵客们的确不曾……的确不曾……踏出过门半步。”
丫鬟们的话语微微颤抖,那害怕又恐慌的神情倒映在了龙啸天和中年管家的眼中。
龙啸天扫了她们一眼,便也就相信了,但那中年管家却是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如何?盟主可相信了?”白落幽微笑着问道。
已经笃定了这群丫鬟不敢往外说,毕竟她们玩忽职守,要是说了没看着她们,必然会受到责罚,中了打卖打死,轻了那也是贬了身份。
“恩,既然如此,那夫人就好好休息罢。”
龙啸天烦躁点头,转头就走,身上的肉随着他的走动而颤抖着。
临走前,中年男子还回头看了白落幽一眼,目光深深,在对上她眼神之时,瞬间又恢复了那斯文模样。
“呼。”
几个丫鬟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口气刚松,她们就捂着肚子,脸色又青又白地跑了,看他们跑去的方向隐约可知是茅厕。
她扭头就捏上了长安的脸,挑着眉头问道。
“你动的手脚?”
他得意嘿嘿一笑。
“就下了那么点泻药,谁叫她们在背后说爹娘的坏话。”
眯起眼睛凝望着长安许久,白落幽笑了起来。
“干得不错。”
长安在她怀里动来动去,扭过头来,亮晶晶的双眼倒映着她的脸。
“那娘要给我奖赏吗?”
“想要什么?”
“要……”
长安思索起来。
不过长安还没想通,步惊澜就凑了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她。
“我也要。”
说罢,就嘟起了嘴,薄唇红润似涂胭脂,配着他那在昏黄烛火照映下的脸,更显俊美。
他都快把加上两个字刻在脸上。
白落幽哑然,无奈笑着亲了亲他的面颊。
她向来宠着他。
步惊澜高兴了,长安也扑到她的怀里,把她脸揍到了她的嘴边。
“我也要!我也要!”
安抚好了两个大小孩子,门也关上之后,白落幽方才从秀里拿出了那珍稀药材佛罗花。
虽然是花,其实不过是花苞,只有手心大小,淡淡地粉色因为枯萎儿显得有些垂败,整个花苞都散发着独特的,诱人的淡淡香味,香味并不浓郁,只有对香味特别敏感的人才会闻得出来。
长安撅着屁股就凑过来,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花苞。
“娘亲大晚上的把我丢下,就是为了去要这个东西吗?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何用处?”
“是啊,有什么用?”
大孩子也凑了过来。
白落幽笑笑,看着那可可爱爱的小孩子。
“能救你的命,你说有用没用?”
长安神清呆滞了一瞬,然后眨着眼睛,皱起了眉头。
良久过后,才呆呆地开口。
“可是才一朵,会有用吗?”
毕竟青出于蓝胜于蓝,长安也明白自己体内的毒素堆积的有多深,这些年也是靠着他娘亲熬制的,以毒攻毒的药,才勉强活了下来,就这小小的花苞……
当真能解得了他底内能毒死几头大象的毒药?
长安奶生生的声音传入耳中,叫白落幽愣了愣,她眼瞳微微一缩,凝视着手中的花苞。
对了,只是一朵而已!
而六年前那一本被烧毁的书籍里,记载着,要是想解了那怪异的毒,起码得要两朵以上。
……
书房之中。
龙啸天取出枯黄的花苞,将其交到中年管家手上,脸色略有些阴郁。
“让它藏起来,万万不可再叫人把它盗走。”
“是。”
中年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花苞,神色严谨。
在龙啸天走后,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可惜了,只有这一朵。”
目光微抬,转到了白落幽所在的房屋的方向。
第二日的晚上,白落幽还想故伎重施,可当她去找大黄狗的时候,大黄狗已是奄奄一息,趴在地板上,伸出舌头,喘息不停,双眼无神,稍稍一看,方知命不久矣。
“大黄!”
长安嚎地一声扑了上去,眼泪滴答滴答落下。
是被人下了药。
白落幽皱着眉头,莫非是龙啸天命人下的手,还是那个被咬了屁股的黑衣人?
她心中疑惑,发全身测人的气息越来越凛冽,抬头望去,却见步惊澜不知何故紧紧盯着不远处古井的方向看去,漆黑夜色之下,那里的青竹显得幽幽阴森。
“幽幽,那里有一个人。”他告诉她,语气也带了些紧张。
人?!
莫非是故意偷窥?故意给大黄下药?
陷阱!
“去抓他!”
白落幽赶紧命他,万万不能让那人跑了,若是去通风报信,她可怎么还能从龙啸天那里取来另一朵花苞。
只听唰的一声,步惊澜就冲了过去,也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等了许久,他却是空手而归。
“幽幽,我……我没能抓住他,他跑的太快了。”
他在她面前垂着脑袋,语气恹恹。
“没事,那人莫非很厉害?”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顺道问。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他不厉害,只是跑得快。”
好轻功?
眉梢挑了挑,白落幽了然。
罢了,既然大黄已死也没办法,接着大黄再找到另一朵花包了,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她和龙啸天的交易中。
在那日的交易中,她告诉龙啸天,如若步惊澜帮那龙少爷夺下了武林大会的魁首,他便要答应她一个条件,无论是什么。
龙啸天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可见,她坚决要是不答应的话便不帮,这才咬牙同意了。
白落幽寻思着,等到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就会向龙啸天要那一朵花苞,要是不给——
她掂了掂手中的药瓶。
……
其实白落幽也想过,要不然直接把龙啸天绑架了,再对他逼问逼问一番,然后她又想到了他那一日,用着内力将大黄震开的场景,她不懂内力,问过步惊澜,得知不一定能马上制服,也许会引起骚动,便就放弃了这一个计划,还是寻求稳妥一些。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丫鬟送来了一套制服和一个面具。
步惊澜去换了那一身漂亮的制服,出门之时,一升薄纱青衫镯身,身材修长如竹,窄腰肩宽,配着那俊美无双的容颜,他若是不笑不言,只是淡淡地望着四周,就让白落幽怀疑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又恢复了从前那一副清贵冷清的模样。
只可惜——
“好不好看,幽幽,你说好不好看?”
他一秒破功,撒丫子般的跑到她面前,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圈。
垂下眼眸那本显得凌厉漂亮的凤眸,却让他使用得清澈单纯,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眼中满是讨赏。
“好看。”
她笑着点头。
都六年过去了,他都要二十七了,偏生还是漂亮得不得了。
她瘸着腿,拉着他坐了下来,将那面具看了看便放到了他的脸上。
那是一个笑脸面具,将整张脸都彻底的挡住了,让他平添了几分喜感和神秘感。
“我不喜欢这个,幽幽,我能不戴这个吗?”
他摘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她,见她摇头之时,就像一只被骂了一顿的狗狗,捶着脑袋,看起来可怜兮兮。
“没事,只是戴上那么几日。”
她安抚着说道。
长安在一旁看着,撇了撇嘴角嘴上嘀嘀咕咕。
“爹就是矫情,她新衣服穿,有新面具戴,爹还不高兴了。”
步惊澜愣了愣扭过头来,眨着眼睛看着长安,突然笑了。
“我有新衣服,你没有,嘿嘿。”
长安顿时更气了。
跑上去扯着白落幽的袖子,又像撒娇又像撒泼。
“娘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新衣服!娘给我买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