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步惊澜不是兄弟吗?
在战场之上厮杀,彼此之间十分信任的好友关系,她至今还记得,她当时刚刚嫁入王府时,他们二人时常在院中饮酒谈说。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步惊澜?
是觉得步惊澜,没办法护着沈家?
沈凤析没有告诉她原因,只是苦笑。
“不得已。”他轻叹。
不得已?
有什么不得已的?
白落幽想要仔细问问,偏偏此时,何奚郡主来了,就站在不远处,叫着沈凤析。
“夫君!”
不知荣娇嫣几时来,正静静站在远处,双手置于胸,冰冷的目光透过沈凤析看着她。
“夫君,该走了,”她呼唤着沈凤析。
沈凤析脸色骤然沉下,他一言不发地走了。
凝视着他的背影,她渐渐皱起眉头。
不得已——
既然是不得已的话,如果能解决了他不得已的原因,是不是就能让他重新回到步惊澜的身边?
明喜花喜刚刚放松下来,就得到了白落幽的命令。
“明喜花喜,你们去查查,关于沈凤析叛变的原因。”
二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王爷也已经让手下人去查,不过没能查出什么。
走了两步,隐约发觉路边偶有几人在看她,见她望去时,纷纷缩回脑袋。
步惊澜这一走,她可就不安全了,看来,府里还得多加防范。
回头望去,看着城门口空荡荡的方向,白落幽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有些空荡荡的了。
他才刚走不久,她就开始想他了。
……
太子府中。
荣娇嫣回到了院子,紧皱眉头来回渡步,满脸不安。
她没有办成事,太子若知,只怕又要怪罪她了。
忽然,贴身丫鬟急急从门口跑来禀报。
“太子妃!太子殿下要来了!”
一听到这消息,荣娇嫣就觉得头疼。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想要出门迎接,余光看到书桌上满桌子的画像,目光略有些暗淡。
她吩咐着丫鬟,“去把她那些东西都藏起来,莫叫他看见了。”
不想让他看到,太子也不配看到。
“是。”
丫鬟慌慌张张收拾。
刚刚收拾好,太子便来了。
他脸色不佳,那俊逸的面容都带着一丝阴气。
荣娇嫣露出营业性微笑,对着太子行了个礼数,“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无视了她,直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桌子,随即阴冷的望向她。
“本宫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
将白落幽带回太子府,便是他吩咐的事。
荣娇嫣不慌不忙,禀报着说,“今日本要办成,可奈何沈将军出来搅局,我念着沈将军的身份,不敢得罪,便将白落幽给放了。”
闻言,太子脸色愈发难看,即便二人乃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也丝毫不给荣娇嫣好脸色看。
“哼,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废物。”他骂着荣娇嫣。
荣娇嫣低着头,依旧淡然优雅,丝毫不因他的责骂而感到伤心。
太子很是不耐烦,见她如此淡定,心中更是不爽,忍不住拿荣娇嫣的姨娘来威胁她。
“本宫耐心不佳,你最好尽快抓住她,否则……本宫可不保证,你那姨娘在荣大夫人手上,能活得了多久。”
姨娘两个字一出,霎时间,荣娇嫣脸色一变,再不显方才淡定,而是柔顺了起来。
“是。”
荣娇嫣应下。
当初太子为了得到荣家势力,想要取得本是嫡女荣媚月,没想到她在婚前和下人苟且,此时还传遍了整个京城,太子就不得不转而娶了她。
她夺了本该是荣媚月的婚事,荣大娘子肯定嫉恨,奈何不了她,便也只能奈何在后院活得战战兢兢的她的亲生母亲。
为了救出母亲,她和太子交易,只要她能将白落幽骗了抓来,太子便会替她救出母亲。
太子轻哼一声,见她柔顺乖巧,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过来。”
望着荣娇嫣窈窕的身姿,太子眼中划过异光。
一听太子的语气,荣娇嫣皱了皱眉头,眼珠子一转,用手捂着肚子,故作一脸苍白。
“太子殿下,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恐怕没法伺候殿下,殿下不妨去许妹妹的院子?”她微微喘息,故作无奈说道。
太子脸色微变,嫌弃地甩袖离开。
荣娇嫣这才松了口气,她如今还是干净身子,新婚之日,太子被后院那一堆莺莺燕燕给勾引了去,所以她与太子并未有过关系。
可这干净身子,只怕不久后,便也不干净了。
……
自打步惊澜离开之后,白落幽就乖乖巧巧地在王府里呆着,哪里也不去。
有孩子为伴,她倒也不闲无聊。
白落幽正逗着随心,随心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如今也会笑了,她笑一下,随心就跟着笑一下,瞧着甚是可爱。
就连彩莲见了,都不由的手痒,然后想要抱一抱。
眼见白落幽露出疲累之态,彩莲连忙上前,“王妃若是累了的话,奴婢替您抱抱吧。”
她点了点头,便将孩子交到了彩莲的手上。
孩子刚刚到了彩莲怀里,红润润的小嘴一扁,立马就哭了起来。
“哇!!”
刺耳的哭声,顿时就令彩莲慌了。
“五小姐又哭了。”彩莲忙不迭向白落幽求救。
白落幽就知道会这样,略有些无奈,重新抱过随心。
小丫头瞬间就不哭了,红润润的眼角还带着一滴眼泪,偶尔抽泣两下,像只小猫一般在她怀里蹭啊蹭,看得白落幽那叫一个心软。
轻轻捏了捏随心的鼻子,白落幽无奈道:“这小丫头片子,怎还就认定我了?”
话虽无奈,但她心中还是很是喜欢随心。
也许她与随心并无血缘关系,但是见着明眸红唇的小丫头,她就不由得喜欢,甚至偶尔会想,她和步惊澜要是生下个乖女儿,会不会也是这般可爱?
正逗着随心,屋外来人禀报。
“王妃娘娘,宫里来了邀贴,中秋夜,皇后宴请王妃入宴。”
小心翼翼地掐了掐随心的面颊,白落幽漫不经心开口。
“我因忧思过虑,太过思念王爷而染了恶疾,脸上生了能传染人的病疮,见不得人。”
话语顿了顿,回想这个借口挺好,便点下了头,吩咐着门外人。
“你就这么说。”
“是。”
彩莲闻言,知道这是小姐是不想去参加宴席的借口。
犹豫了稍许,彩莲略有些担心,“那皇后要是不相信,要来见王妃娘娘怎么办?”
白落幽笑得随意,“她一个皇后,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况且步惊澜走的这半月里,太子妃与其其他人,都能出各种借口,要逼着她离开王府,她随意找了几个借口,也不见他们上门来验证。
更何况一个身居后宫的皇后,岂能随意进出皇宫,还特意来一趟王府?
这不可能。
但——
白落幽还是小瞧了彩莲的乌鸦嘴。
隔了一日,她在哄随心入睡,雪月急急忙忙过来通报。
“王妃娘娘!皇后娘娘来了!道是要来探病!”
“……”
白落幽默了默,不由得看了一眼彩莲。
这丫头上辈子是乌鸦吧?嘴巴这么灵验的?
彩莲急得不得了,“完了完了,小姐这怎么办?!”
这一着急,就不会叫王妃。
皇后娘娘要是发现小姐故意欺骗,指不定抓着这个由头,怎么教训小姐呢。
白落幽不慌不忙,慢吞吞将手中孩子递给彩莲,“抱她出去,我自有办法。”
彩莲抱过随心,随心快要入睡,没曾发觉是彩莲抱着她,就只在彩莲的怀里蹭了蹭,乖乖的睡了去。
在她们走后,白落幽慢条斯理地走到梳妆台前,嘴上轻哼小曲,临危不乱,甚是悠闲。
从梳妆台里取出一物,她高兴勾唇,“找到了!”
正要收起东西,余光瞥见桌上圆玉,这是太后给她的遗物。